孔显书眉头皱起,语气略显凝重道:“娘的意思是,威国公很有可能为了名声,不放彦汝回家?”
“的确有这个可能,像威国公这种要钱有钱,有权有权的人,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名声,他很有可能为了名声,选择不救彦汝!”孔讷二子孔显正接话道。
尚氏一听这话,顿时急道:“那这....那该怎么办啊!”
“大嫂别急,稍安勿躁。”
“是啊大嫂,彦汝会没事的。”
“我们孔家可是山东第一大族,北京的刘阳再厉害,也不敢开罪我们。”
“说不定刘阳只是做做戏,给死人家属一个交代,不会真要处置彦汝,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相信刘阳知道我们孔家和威国公有关系,顶多也就小惩大诫,不会重惩。”
“没错,甚至都不需要威国公出面,刘阳就把彦汝放了回来。”
在场除了孙子辈的人没有说话,儿子辈的人都在安慰着尚氏,只不过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安慰,就不得知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也发话了,“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威国公就算不想损名,也不得不损名,除非他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为弃妇,自己的外甥女成为弃女!”
老夫人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好像认定了自己已经把霍政拿捏的死死的。
她的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据她了解,霍政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并且除了皇室之外,只有唐笑笑和唐海两个亲戚。
所以她非常肯定,霍政会为了保护唐笑笑不受辱,不得不向孔家妥协,释放孔彦汝!
听到老夫人这一番话,尚氏心里多了一分安慰,众人也都默默的将目光看向唐笑笑,眼神有玩味,有幸灾乐祸。
唐笑笑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圣衍公孔讷则是忧心忡忡。
他在想,万一霍政不按套路出牌,为了保护名声而拒不妥协呢?
万一霍政因此向孔家发难,孔家能否对付有一字并肩王之称的威国公?
这些都是未知数。
而世间最可怕的是,莫过于未知!
“老爷,老夫人!”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阵呼声,紧接着一名穿着蓝袍的老人急匆匆的走进大堂。
这名蓝袍老人名叫孔蓝,是孔府管家,原姓李,后孔讷赐孔姓。
看到孔蓝进入大堂,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消息回来了吗?”
孔蓝喘着粗气,俯身作辑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唐海回来了!”
“快叫进来!”老夫人连忙说道。
“是!”
孔蓝应下,转身离开大堂。
孔蓝走后,孔家儿孙们神色各异,心中都比较好奇,好奇唐海此行结果。
最为紧张的人莫过于唐笑笑了,她即是希望孔彦汝能够安全回来,也不希望霍政因为她损坏名声,心中五味杂乱。
一段时间过后,刚刚从北京赶回来的唐海走进大堂,出现在孔家儿孙的眼中。
“亲家公,不知我孙彦汝如何?”老夫人紧紧盯着唐海问道。
孔家儿孙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海。
“唉~”
唐海轻微一叹,轻声道:“彦汝已于前日,被斩首示众。”
.......静!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下来,所有人嘴巴微张,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可谓是目瞪口呆。
“我的儿啊!”
尚氏身子一软,趴在孔显书身上嚎啕大哭,孔显书的眼睛也湿红起来。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为非作歹的儿子,可比较是儿子,亲生骨肉,如今听到儿子的死讯,焉能不痛心。
老夫人的脸色也瞬间白了下来,苍老的身体一颤一颤,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这....”
“彦汝怎么会死呢?”
“就算彦汝犯的是死罪,可死罪也是秋后问斩,怎么能这么快斩杀,又不是犯谋反罪。”
“是啊,太奇怪了。”
孔家儿孙们小声议论起来,都对孔彦汝的死感到惊讶。
孔讷眉头皱起,望着唐海问道:“亲家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规矩,彦汝就算被判了死罪,也是秋后问斩,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斩了?”
“还有,知县邵广泰呢?他不是去捞人吗?他现在在哪?”
唐海直接回道:“顺天府衙审理孔彦汝一案时,我侄儿恰巧来到顺天府衙,诸位都知道,我侄儿一向刚正不阿,法不留情,于是在得知孔彦汝所犯之罪,直接下令处死孔彦汝!”
“邵广泰也被我侄儿押去南京大理寺,不出意外,是要抄家问斩了!”
孔讷心中一沉,苍老的双手不禁握拳,老夫人和孔家儿孙们也都震惊不已。
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霍政不仅不救人,反而还成为杀死孔彦汝的刽子手,连邵广泰都没有放过。
“好一个威国公,好一个威国公啊!”老夫人怒不可歇,握着拐杖的双手颤颤发抖。
尚氏徒然起身,指着坐在唐笑笑旁边的孔彦生呵道:“彦生,你都听到了吧,你妻子的兄长杀死了彦汝!你休了她,赶紧休了她,她不配为孔家媳妇!”
“休了她!休了她!”
“赶紧休了她!”
孔家儿孙们相继向孔彦生发难,嚷嚷着让孔彦生休了唐笑笑,给予霍政打击报复,唯独孔彦生的父母孔显贤和赵氏没有出声。
面对众人的发难,孔彦生埋头不语,唐笑笑也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掉落下来。
“你们太过分了!”唐海忍不住气骂道。
谁能想到,圣人的后人是这幅德性。
“哼!”老夫人冷哼道:“之前说的很清楚,彦汝回不来,老四家媳妇也不用留在孔家了!”
说罢,老夫人目光看向管家孔蓝,“去拿白纸毛笔来,让彦生休了这个商女!”
“是!”孔蓝点头应道,随即转身离开,前去取白纸毛笔。
唐海面色阴沉如水,语气低沉道:“老夫人,你有想过休了我女儿的后果吗!”
“呵呵!”
“有什么后果?别人怕威国公,老身可不怕,我孔家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更不是刀俎下的鱼肉,他威国公也不是刀俎!”老夫人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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