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嗦什么!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还不明白吗?凡人们,怪物们,神的力量是你们根本无法抵御的。”巴蒙德站在原地未动,一个能量所化的光球在其眼前瞬间结成,径直飞向了血枭。
血枭一挥胳膊,毫不费力地便将那个光球击飞了出去,这股能量在那遥远的天空中爆开,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一般,整块陆地上都能看到爆炸所产生的光。
“哦?”巴蒙德略微迟疑了一下,心道:以我当下的实力,这一击按理说就能杀死他了,这威力可比‘力量’所化的拳头还要强上三倍不止,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这股能量弹飞?
血枭勾起一边的嘴角:“你的心中产生了些许怀疑,是在怀疑自己吗?”
巴蒙德闻言,稍加思考,冷笑起来:“哼……原来如此……”他依旧不回头,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天一,说道:“天一回到这个空间,让你的能力增强了是吗?”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血枭接道。
“神怎么会自我怀疑呢,血枭,对我用心理战术是无……”巴蒙德话未说完。
血枭便打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怀疑刚才是自己出了某种问题,导致招式的威力受到影响。”他顿了一下:“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从始至终,你都是个废物。我已看穿了你的伎俩,你不再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狂妄的……”巴蒙德才说过心理战术无用,立刻就被血枭给激怒了。
血枭无视他。转头对暗水道:“你,给我待着别动,不然我连你一块儿干掉。”他居然指着暗水说了这么句话。
一边说着,血枭一边大踏步地向巴蒙德走去。
“愚蠢至极!给我去死!”巴蒙德的周围又迅速幻化出六个光球。个个都跟水缸一般大小,强烈的能量波动即便相距极远也能感觉得到。
仅仅是这一招所需的能量,换作别的能力者来释放,比如被称为星垣的唐显,至少也得花一分钟以上才能准备妥当,可对于此刻的巴蒙德来说,聚集这半实体化、具有毁灭xìng质且充盈浩瀚的能量,仅仅在一息之间便可完成。
六枚能量光弹连珠炮似地飞向血枭。血枭非但不躲不闪,而且连打飞光弹的举动都不予考虑了,他用单手连出了六拳,竟将这些能量球尽皆打散。
“你做了什么……”巴蒙德的特殊视界虽然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事。但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血枭可以将那些能量打得烟消云散。照理说,这些光弹内能量的xìng质已经改变,无论被打飞还是破坏,终究是会释放并爆开的。可刚刚那六发,被打爆以后便如空气般消散了。除了些许游离能量残留在空气中,什么也没剩下。
“恐怕以你的智慧,要理解我做了什么是很难的。”血枭说着,已来到了巴蒙德身前。扬起胳膊便是一记勾拳向上打去。
血枭的身高也超过了一米九,面对化身为三米高的巴蒙德。这一击正好能打中对方的胸口。
巴蒙德不屑地看着对方,对于任何形式的攻击。他此刻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拳面与躯干碰撞,血枭这回轻易就打破了巴蒙德的防御能量,直击其躯体。
令人惊奇的是,那由光所铸就的身体,触感和一般的血肉之躯竟也相差无几,只是血枭的拳头贯入巴蒙德的躯干以后,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内脏或者血之类的玩意儿。
这第一王国生物的细胞,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发光原质,与能量紧密结合,这特点和暗水族倒是颇为相似,或者说,是暗水族像他们。
“有什么意义吗?”巴蒙德用得意的语气嘲讽着:“我就是能量本身,就算你破坏了这个身体,我也可以瞬间重铸一个,既不会疼痛,也没有什么消耗,我已永存不灭!”
“我现在就让你找回……疼痛。”血枭狞笑道。
巴蒙德神sè陡变,他低头一看,发现躯干被血枭打穿的地方,正有黑sè的能量像感染一般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啊!!”巴蒙德突然间虎吼一声,挥出一掌去扫血枭。
血枭身形一闪,已然抽回了胳膊,退到了十余米外。巴蒙德那挥来的一掌在地面上轻易就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深壑。
“你……呃……”巴蒙德真的如血枭所说,感到剧痛从胸前的伤口传来,“你竟用这些肮脏的‘罪’来污染神的躯体!”
“很好,看来你恢复了身为人类的一大乐趣——疼痛。”血枭道:“‘痛苦’是我与人交流的方式之一,如果是痛是种语言,我就是使用这种语言的世界头号脱口秀大师。”
无论巴蒙德变成什么形态、强到何种地步,无论他怎样再三强调自己已超凡而登神……在血枭眼中,他还是个人,是一个猎物,因为他身上依然存在着‘罪’,至少目前为止,他还不具备“神格化”的特xìng。
巴蒙德的**被其迅速修补如初,但那黑sè的能量却溶解在了他的体内,和光融为了一体。
“行……能量伤不了你,我就亲手把你撕碎。”巴蒙德转瞬间出现在了血枭面前,他比自己的说话声还先一步到达。
说时迟那时快,巴蒙德的两只大手擒住血枭的肩膀,向着两侧便是猛力一扯,仅凭这股纯粹的力量,就是一大块结构极其稳定的净合金也得被一分为二。
可巴蒙德一使劲,却又是一惊,他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居然扯不动他?
血枭此刻的力量和天一不在的时候已是判若两人,他站在那儿。冷笑一声:“你想跟本大爷拼蛮力?”
巴蒙德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对自己说这句话,他的能力可是“力量”,而且现在是神级,难道他能在自己最顶尖的一项上输掉吗?
“可笑。人想跟神比力量?”巴蒙德反问道,他卯足了劲儿,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
但血枭继续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对手:“我都快睡着了,废物。”
“哈哈哈哈哈……”天一在后面单手掩面大笑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绝对算是强有力的jīng神攻击。
“不可能!”巴蒙德终于放弃了,他松开双手,将能量聚于右手。袒臂挥拳。
这一拳力可拔山,岂止万钧,这儿要是站着别的什么人,拳头落下后的结果完全可以想象。无非就是……人被打成肉酱,大地一分为二。
不过血枭站在这儿,那就两说了。巴蒙德的攻击就好比是曹cāo下江南——来得凶,败得惨。
血枭都没让对方完全挥出拳来,欺身而上。一手擒住了巴蒙德的脖子,手指深深嵌入对方的“肉”中,然后向前疾跑而出。
巴蒙德仰倒着被对方拖着跑了一段,来到了神庙的废墟堆旁。他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头被对方拉扯着撞向了什么东西。
乓……乓……
巴蒙德的脸撞碎了半截神庙残骸中的石柱。他确实不至于死,但那究竟有多疼就不好说了。反正如果他还有泪腺的话,早就哭了。
“你这个……”巴蒙德都说不完整句话,又被迎面打了一拳,下巴直接被打得凹了进去。
血枭一脸淡定,掐着巴蒙德的脖子,拿着对方的头对着碎石瓦砾里就是一阵乱撞,只要见着一块齐腰高的大石头就往上招呼着,肉撞墙的噗噗声不绝于耳。
那光铸的身体说白了也是一种“肉”体,毫不影响血枭揍人的节奏,一顿惨无人道的暴打让围观的众人叹为观止,最后,血枭用双手大拇指扣紧巴蒙德的两个眼窝,向两边用力一扯,将其头颅一分为二。若巴蒙德还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这一套招呼下来,恐怕血枭早已是十指啑血,沥沥而下。
“还不死是吗,那就快起来,再尝尝别的花样。”血枭一脚踢向巴蒙德无头的残躯。
那些光又一次化为沙粒,无风而起,在不远处重新凝结成了人形,但这次,巴蒙德的光质身体从三米又变回了正常人的尺寸,好似他的身体少了一部份。
“我明白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打散了那些能量……”巴蒙德若有所思地道,他终于感到了危险,恐惧的情绪开始催生,因为他发现,血枭的确是可以伤到自己的。
“你刚才说……我的战斗天赋非同凡响。”血枭笑道:“那么你也该意识到了。经过刚才的战斗,你展示了能量的运作方式,遭遇攻击后的反应,还有被枪匠干掉以后‘重生’等等……”他直视着巴蒙德的双眼:“我怎么可能还没找到杀死你的办法?”
“胡说八道!能分解我的能量又如何?狂级怎么可能杀得了我!我已经是神……”
“你就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然后去死吧。”血枭说罢,又逼近了过去。
巴蒙德突然暴喝一声,眼瞅着是要拼命。他还没把能量释放出来,天一就已快他一步,站起身来向远处逃跑。
从光阵里出来以后,天一就一直靠坐在废墟的石头上休息,他不是不想换个地儿,只是要挪动身体无比艰难。与其让巴蒙德看到自己踉踉跄跄地移动,不如假装淡定,原地坐下,让对方捉摸不透自己的伤势究竟有多重,故弄玄虚也是有震慑作用的。反正不至于成为对方的首要攻击对象就行。
可是眼下,天一所在的位置却是危险了。巴蒙德直接以自身为中心外放出毁灭xìng的能量,呈一个巨型的半圆开始扩散,将吞入其中的一切物质碾为瀣粉。再不跑,可就得被迫回城了。
这时,一道人影闪到天一身旁,挟着他一起向爆炸的范围外逃去。同一时刻,几乎没受伤的枪匠和根本没受伤的暗水分别扛着力竭的顾问和昏迷的薇妮莎开跑;烽燹的伤势也还能勉强能保持住速度自行逃跑,不至于被身后追来的能量吞没;而史大夫则是早已恢复到最佳状态。逃走时还不忘带上了魏省的尸体。
…………
同时,在城市的边缘,钢铁戒律的残部已经集体被俘,或者说。是他们在察觉到帝**存在的时候,主动过来投降了。这些人现在怕的不是出去以后进监狱,他们只希望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看着城中心一会儿光柱,一会儿爆炸,能量乱流一阵又一阵,这两拨人心中早已放弃了接近那里的念头。
卢卡和长缨简单询问了一下钢铁戒律的幸存者们,城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那帮被吓破胆的家伙疯疯癫癫、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几乎没提供任何有意义的情报,他们把事情说得跟降魔战争一样,谁能分辨真假。
当巴蒙德的这次攻击,又掀起一阵整块陆地都能感受到的冲击波后。沿着城市边缘前去探查的纸侠回来了,这会儿他看上去也有了疲惫之sè,其他人可以明显感觉到纸侠离去前后的能量损失。
“没有什么实质收获,既没有找到唐局长下落,也没有离开这个空间的线索。”纸侠报告道:“我只找到了一个被弃置的黑sè机动舱体。显然不是帝国机甲,看上去也不像钢铁戒律的,所以……八成是逆十字的设备。”
“嗯……天一他们是在我们之前步行进入这里的。”长缨沉吟道,“如此说来。那个舱体是他们后来的增援吗……”
“其实也无所谓了,我发现那个的时候。里面是空的,而且也没有能源了。内部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废铁一块。”纸侠接道:“眼下还是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吧。”
“长官!!!”也不知是谁,在体力即将耗尽时,还能高呼这么一嗓子:“快看那儿!是唐局长!”
正在讨论的三人循声望去,顺着那名士兵所指的方向,竟然看到了两个人影正在朝这里走来。
这一幕无比怪诞,让人不禁要怀疑眼前的是否是海市蜃楼。
“唐显”居然和“阎空”并肩走在一起,而且从这二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能量的反应,仿佛这是两个非能力者。还有一点很令人费解,他们竟然是从城内的方向走来,而不是从外面的荒原上。
二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行到众人跟前,他们身上很明显有着一种违和感。
“呃……长官,您……还好吧?”卢卡试探着问道。
那个“唐显”用生硬的语气回道:“他被我俘虏了。”说着,就指了指身边的“阎空”。
莫无法在伪装成唐显的状态下用嘴说出第二王国生物的语言,当然了,就算他从胸腔中发出那种声音,周围的人也都听不懂。不过他可以用嘴说人话,而且他也没打算暴露身份,本来就该说人话。
“我已经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你们跟我来。”莫接着便道。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钢铁戒律还是帝国的能力者们,全都是喜形于sè,那种身陷绝境中,终于看到些希望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们一下子又提起一口气来,仿佛突然恢复了几许气力,可以行动了。
纸侠那jǐng探的直觉让他本能地察觉到了疑点,所谓疑点,就是说……可疑的不止一点半点。
这二人身上的问题太多了……
首先是能量的问题,对于唐显和阎空这二人,纸侠也是有所了解的,一个是eas局长,一个是前任天卫,要说这二人有某种诀窍可以将身上的能量完全隐藏,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环境下,有必要费神费力去维持那种状态吗?
其次,唐局长变得像刚刚学会说话似的,就刚才那两句话,语法都对,可语气语调却是怪得出奇;而那个阎空像哑巴似的不说话,难道唐局长抓获他的时候把他舌头给割了?
再者,这个唐局长怎么一开口什么都不问,就说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就算是他通过推测,很清楚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什么,但是对钢铁戒律这帮投降的残兵败将,他居然瞟都不瞟一眼,也不问问状况吗?
纸侠的问题很多,不过他隐忍不发,因为他很清楚,假如提出质疑,与这二人对质会浪费很多时间,时间是眼下最宝贵的东西,在这空间里多待一分钟,这群人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他自己也耗不起。他们的任务本就是在沙漠中拦截钢铁戒律的母舰,根本不该进到这个空间里来,死在这里也属于枉死。
纸侠和卢卡、长缨交换了一下眼sè,三人显然都看出了这俩货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们皆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既然这位“唐局长”说有办法出去,那跟着他走就是了,哪怕他是假的,或者说,真的唐局长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住了,跟去看看也好。反正坐着这儿也是等死,死马当活马医吧。
…………
能量爆炸的中心部份,在一片强光中,巴蒙德忽然看到眼前闪出了一个黑影,血枭狰狞的面目出现在其咫尺之遥。
全身覆盖着能量的血枭,浑然不惧地浸沐在具有毁灭xìng的能量中,此刻,他的身高比巴蒙德还要高上几分,用居高临下的鄙视眼神看着对方,狞笑着又问了一句:“你想跟本大爷拼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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