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茵茵被李中易的要求,给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了。
李翠萱的心里也很郁闷,身为女子,若是无法替男人开枝散叶,哪怕再有盛宠,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等年老色衰之时,男人必定会移情别恋,膝下又无子女照应着,就很容易被列入殉葬的行列。
在这个年月,帝王驾崩之后,即位的嗣皇帝大多会遵照伴死如伴生的规矩,将父皇生前喜爱的各种物件以及女人,一起送入陵寝陪葬。
一般而言,人殉的规矩是,有子者不必殉。无子,却又曾经有过盛宠的妃嫔,基本上是在劫难逃。
活生生的例子便是杜沁娘,若不是她生下了柴熙让,和她早有旧怨的符太后,绝对会把她纳入殉葬的队伍之中。
曾经拥有的皇后梦,如今的李翠萱已经死了那个心思,但是,亲生子登上皇位的希望犹存。
李中易和符茵茵达成了诸多的协议,唯独有一项,她绝对不同意,完全不可能配合。
打下大名府,让符家的势力烟消云散之后,李中易也不想逼迫符茵茵太甚,那件事也就暂且不提了。
已经躲入地道,却被廖山河安排的伏兵擒了个正着的符彦卿,在生了半夜闷气之后,终于选择了俯首认命。
按照双方的默契,符家所有的财产必须全部上交给李中易,这是李中易特意要求的重中之重。
李中易原本以为符家的私有财产,肯定没有大名府库里的那么多,然而,扎眼的现实却让他重新认识了北地豪强的雄厚家底。
别的且不去说它了,单单是埋于外宅的银钱,就足有两千万贯之多。更不提,符家祖宅里藏着的诸多金银珠宝。
基于双方达成协议,李中易在拿到了巨大的财源之后,十分痛快的颁布明谕,昭告天下,册封符茵茵为惠妃。
符彦卿虽然兵败,彻底丧失了争夺天下的实力,因符茵茵的册封为妃,倒也没人敢出头踩他。
这么一来,因李中易尚无正室王妃,符彦卿便再次成为新朝的国丈,算是勉强保住了一丝家族的颜面。
北征大名府一役,李中易不仅捞了一票巨大的财富,更抱得美人儿归,可谓是人生的大赢家。
不过,传回开封的各种消息,却令内阁诸相都十分不满。
李中易攻下了大名府之后,并没有咨询内阁的意见,便直接从军中选拔军官,转职接管了大名府的各类实权。
诸如通判、转运使、巡检使、提点刑狱和兵马总管等要职,全都安插了李中易的自己人,内阁竟然没有丝毫过问的权力。
被骂作是铜臭子的李中易,虽然给内阁留下了知府的官位,但是,傻子都知道,既无财权又无兵权的所谓知府,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傀儡木偶罢了。
李中易是个实在人,他要的是实权,而不是所谓的花架子。哪怕门阀权贵们,暗中骂李中易为土包子,他也只当是耳旁风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就比如说,如今的朝廷,看似还有皇太后和小皇帝,实际上,朝中的实权尽皆归于执政王府。
天大地大,兵权最要!
李中易只要牢牢的掌握着兵权和警权,就不担心朝里朝外的野心家,会抄他的后路。
不过,对于李中易册封符茵茵为惠妃一事,李家老宅里的女人,也是议论纷纷。
对于男人的好色,他的女人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不过,李中易明目张胆的纳了符茵茵为妃,就等于是将称帝的野心,近乎大白于天下了!
唐蜀衣所生的李继易,乃是李中易的庶长子,在李中易尚未正式大婚的当下,李继易无限接近于世子之位。
论身份,符茵茵是符太后的亲妹妹,魏王符彦卿的嫡出六女,响当当的郡主。
唐蜀衣是侍婢出身,唯一能够倚仗的是,和薛夫人以及李中易一起共过患难。
符茵茵的进门,等于是唐蜀衣扶子上的路途之上,又多了一个劲敌,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开心。
至于折赛花,暂时还看不出她有推兴哥儿上位的念头,但是,府州折家有钱有势,也绝对不可小觑。
此次跟着李中易一起北征的竹娘、李翠萱和芍药,又数李翠萱样貌最佳,家世最尊贵,唐蜀衣左思右想,心里头始终不得劲儿。
薛夫人对家里又多了女人的事,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她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儿子,就该享用全天下的美人儿。
这亲妈看亲儿子,无论怎么看,都是顺眼的,就没有不顺心的地方。
李达和只当不知道册封惠妃的事儿,他的眼里,只有李中昊那个孽子,必须按紧了,千万别让他惹出大祸来。
李中昊一如既往的和石守信交好,石守信的家产颇丰,换着法的到处找小美人儿,供这位李家的二公子享用。
大名府这边厢,魏王符彦卿有些输不起的味道,家产被没收,亲女又被李中易抢了去,他可能是觉得大失颜面,索性装病故意不去拜见李中易。
逻辑其实很清楚,符彦卿得封魏王的时候,李中易还仅仅是蜀国侍御医的普通庶长子。
无论是资历,还是官爵,或是辈份,符彦卿都远在李中易之上。
然而,柴家江山已变了色,社稷也基本倾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在如今的形势之下,好汉也难提当年勇!
李中易人财双收,占了大便宜,自然也就不会与符彦卿一般见识。反正,符家已经败了,再无替符太后撑腰的实力。
经过十余天的清扫之后,大名府辖境内的十四个军州,被李家军全面性的予以接管。
接管的内容,主要是抄检州库和县库,清点户籍帐册,尤其是没收豪强们的土地。
结果,豪强们不甘心失去身份地位,暗中给李中易起了个屠财的坏绰号。
李中易听说之后,不由微微一笑,说:“惹不起我,只敢私下里骂我,这说明什么?”
高强正欲说话,却被张三正抢过话头,他笑嘻嘻的说:“我大军数十万在外,人吃马嚼的,需要多少钱粮?不趁机从那些个贪官污吏们上找补一些回来,怎么对得住洒血疆场的袍泽们呢?”
李中易瞥了眼张三正,心说,这小子活脱脱是李安国的翻版,这才来他的身边没几日,就已经学会了油嘴滑舌。
高强见李中易朝他看了过来,便抱拳拱手道:“如果人会被骂死,那契丹人早就死绝了。”
嘿,这小子的回答,明显比张三正高明得多!
李中易察觉到有门儿,便接着问高强:“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收拾那些敢骂我的人?”
“爷,您日理万机,诸多朝廷大事都办不完,哪有那个闲工夫搭理那些懦夫呢?”高强越来越会说话了,显然挠到了李中易的痒处。
李中易品了口茶,笑眯眯的说:“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骂我吧?”
高强眨了眨眼,说:“您一直教导我们,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那些人不过是失去了财富和土地之后的含恨于心,在开封府那边,骂您的人更多,您不是也没把他们怎么着么?”
李中易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高强的肩膀,笑道:“甚合孤意。好小子,有前途。”
张三正见李中易心情很不错,便笑着插话逗趣:“爷,城里的残兵已经全部肃清,您想不想上街去逛一逛?”
李中易正有此意,没想到张三正居然不怕背负挑唆的罪名,公然劝他上街游玩。
这座大名府城,乃是整个帝国的三京之一,人口也超过了三十万,是除了开封城之外的全国第二大城市。
李中易早就有意实地看看大名府的街景,只是前段时间,抄家运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他一直耐着性子,没去凑那个热闹。
现在,城里治安已经初步安定下来,巡检铺的人手早就洒到了街面上,李中易倒起了闲逛一番的心思。
既是要逛大名府,自然需要合格的向导,李中易便命人将符茵茵找来,让她陪着一起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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