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清办事,李中易自然是再放心也不过了。不过,粮仓居然敢失火,连李延清都说,九成是人祸。
对此,李中易深以为然,必是人祸。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会提出不同的看法,难道不能是天灾么?
天灾确实有,然而,历朝历代皆以农事为本,经过几千的农业发展,早就建立了一阵套完整且科学的粮食储存制度。
粮仓的设计和建造,首先就要考虑地势的问题。如果地势太低,就很容易被洪水所冲,所以,粮仓一般都建在高处。
一般情况下,只要条件允许,粮仓都是双层的结构,分为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
把粮仓建在高处,也有可能遭雷劈,而导致火灾。可问题是,这个时代的粮仓里,都有悬挂粮旗的粗大旗杆。
偶尔,有闪电劈下的时候,高高耸立的旗杆,恰好代替粮仓承受了巨大电压的冲击。
在不懂电的这个时代,旗杆误打误撞的变成了挡天灾的替代品,帮助古人的粮仓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雷劈。
所谓无工不强,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一直是李中易执政的基本原则!
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李中易最重视的就是粮食的生产和储存,可是,陈留的粮仓居然史无前例的失火了,这种人祸实在是太遭人恨了!
李延清走后,李翠萱原本以为李中易会马上赶过去,却不成想,李中易却说饿了,吩咐开饭。
韩湘兰和叶晓兰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翘起了粉唇,她们的男人显然动了真怒,八成是想先填饱了肚子,再去收拾陈留那边的大硕鼠们。
果然,李中易吃饱喝足之后,歇息了半个时辰,又散步了一大圈,这才慢腾腾的吩咐下去,备车!
韩湘兰和叶晓兰很想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可是,李中易终究还是选择了更加美貌的李翠萱。
怎么说呢,得不到的女人,才最令男人惦记着,这话放到李翠萱的身上,再合适也不过了。
同样是掳来女人,韩湘兰和叶晓兰没费多少心思,就被李中易吃干抹尽了。
李翠萱却是始终抗拒男人,死活不肯主动献出红丸,李中易用熬鹰的方法,磨了几年这才把李翠萱彻底的磨趴下了。
得来不容易,李中易很自然的就要高看好几眼,所以,李中易只要出门,就很喜欢带着李翠萱。
男人的厚此薄彼,令韩湘兰和叶晓兰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个滋味,却又只得认命,谁叫她们俩都是敌国贰臣之女呢?
登车之后,李翠萱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十分好奇的问:“咎郎,你打算如何处置粮仓里的那些个狗官?”
李中易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凡是超过了底线的贪婪行径,都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有人,杀人太多,有伤天和。我看啊,那是杀得太少了,没有产生必要的威慑力。”李中易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李翠萱的嫩颊,“我曾经给你举过大明朝的例子,明太祖朱重八当政的时期,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贪污和受贿,但是,无论是范围还是幅度,都非常之窄,这就是杀戮的恐怖,形成了必要的震慑作用。”
“是呢,你还举过那个所谓大宋朝的例子。朝廷待文臣们太过仁厚,焚烧了衙门的帐册的狗官,仅仅是贬官了事,居然没几年又起复作官了。”
李翠萱那可是通过经史子集的大才女,只是,男人所举的两个朝代,竟然是史无记载的虚无缥缈,只能当作是编的说词。
然而,令李翠萱做梦都没有料到的是,李中易经常挂在嘴边的大明朝和大宋朝,原本都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因为李中易的横空出世,导致历史在后周时期,就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大拐弯罢了。
经历过晚唐以来的年年战乱之后,整个大周的很多主要官道,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
不过,陈留隶属开封府管辖,虽然是远郊县,却也算是京畿地区。所以,从开封至陈留的官道,虽然年年挖年年修,多耗费了不少的钱粮,路况倒也算是说得过去,并不是特别的颠簸。
开封到陈留,沿着官道走,大约90多里地。既然李延清已经先赶了去,李中易不仅没有催促车夫快速赶路,反而沿途停车了好几次,随心所欲的走进道旁的茅草屋。
在这个年月,除了朝廷的官地之外,剩余的土地全部归私人所有。只要,不是被官府没收的土地,其拥有者都有绝对的处置权。
就各种表面文章的造假而言,如今这些贪官污吏们的见识,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水准。
所以,李中易沿途看见不少用黄泥晒干后,垒的破茅草屋。
如果是在后世,路边的房子如果特别的破旧,地方官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在大路两侧广修围墙,再刷上振奋人心的标语,用于遮掩本地贫穷的本质。
李中易心里比谁都明白,在官道的旁边,居然出现了破茅草屋,只有两种情况。
如果不是屋主实在是没有经商的头脑,不知道依靠官道的人流赚钱,那就是真的很穷!
在李翠萱的印象之中,完全找不到比李中易更喜欢逛民居的帝国君主。历史上的君主进民居,本就极其罕见,史书上有记载的屈指可数。哪怕是进了民居,关怀一下老百姓,也都是表演的性质。
可是,李中易却不同,他只要进了民家小院,最先查看的必是屋顶的材料。
房子,一直是屁民们的哑巴儿子,有土斯有财。一般的穷苦人家,哪怕屋里连桌子都摆不起,只要有点钱就必定会修缮房宅,尤其是屋顶。
李翠萱默默的注释着她的男人,当她发现,男人居然抽出一根茅草,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顿时有了一种错觉,她的男人以前莫非是庄户人家的出身?
李中易走一路,看一路,不知情的人很可能认为他是在抽风。然而,沿途看过十几户民居之后,李中易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在开封城的附近,尽管已经和平了十余年的光景,但是,草民们的生活依然十分艰难。
残阳即将消失于天际之前,李中易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陈留国库粮仓,他刚刚下车,就见粮仓的门前,跪满了被摘了幞头的官员、胥吏和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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