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死活?李中易笑了,笑得异常之邪魅,笑得十分之灿烂。
韩湘兰很想笑,却只敢捂住樱桃小嘴浅浅的笑,她心里暗暗骂道:“精明似狐的朴万羊,却养了这么个蠢才儿子,该!”
“笑吧,笑吧,本公子今天心情很好……”朴浩不怀好意的瞥了眼美得令人睁不开眼的韩湘兰,他不由高高的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等你笑够了,我再领小娘子家去,好好儿的疼她,嘿嘿……”
“我说朴大公子,我可早就听说过了,你的亲妹妹号称开京城第一美女,可有此事?”李中易轻轻掸了掸衣衫,笑眯眯的望着朴浩。
朴浩的耐心已经被耗空,他正打算招呼家奴们上前抓人,却不料,李中易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还打听起他亲妹妹的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啧啧啧,你个满身铜臭的奸商,竟然也知道我妹妹是开京第一美人儿?”朴浩的视线一直不离韩湘兰的左右,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内,心不在焉的回应李中易,“实话告诉你,我妹妹即将成为大高丽的皇后,嘿嘿,怕了吧?本公子掐死你,不比掐死一只小蚂蚁更难。”
韩湘兰偷眼觑了下李中易的脸色,虽然没发现什么异状,她心里却明白,朴浩这个混球犯了男人的大忌讳。
李中易两征高丽,为的是彻底拿下高丽国的所谓三千里锦绣河山,充当李家军的后勤补给基地。
第一次远征之后,柴荣当时还没驾崩,李中易在朝中地位未稳。所以,他并没有深度介入到高丽国的内政,而是通过金子南的贪婪之手,从整个高丽国抽取了无数的民脂民膏,把李家军养得兵强马壮。
等到李中易二次征服高丽国之后,幼主刚刚即位,符太后临朝掌权,李家军也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原本僭称大高丽国皇帝的高丽国主,早就向大周朝廷上表请罪并称臣。
朴浩突如其来的皇后二字,等于是当着李中易的面,落下了一个足以灭五族的天大把柄!
韩湘兰的记忆力可谓是超凡脱俗,她清晰的记得,李中易曾经亲口吩咐过,高丽不过撮尔小国罢了,王逆僭称皇帝,实属罪大恶极。
“哦,大高丽国的皇后?”李中易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反问朴浩,“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大高丽国的准国舅爷啰?”
“哈哈,你倒也算是个明白人啊,唉,只可惜,你醒悟得太晚了。”朴浩高高的昂起脑袋,得意的说,“你若是早点这么识趣,本公子倒也不至于太过难为于你,只须十万贯买条狗命即可。现在嘛,一切都太迟了,嘿嘿,当着你的面,本公子睡你的女人,不知道会是个啥滋味啊?”
所谓主辱臣死,一直侍立于李中易身侧的李二十,眼珠子都快迸出眼眶,他紧紧的攥住刀柄,怒不可遏的瞪着大言不惭的朴浩。
若不是军法森严,李中易还没有发话,李二十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则的话,以朴浩肆无忌惮的丑陋行径,他的项上人头绝对已经搬家了十八次。
李中易倒也不恼,只是略微皱了皱眉而已,他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有必要和一个败家子二世祖一般见识么?
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朴万羊就在楼下,好戏也到了该收场的时候。
“朴公子,既然令尊就在楼下,那就好说了。不如这么着,你把令尊请到楼上来,你想带谁走都好商量的。”李中易故意给朴浩挖了个大大的坑,韩湘兰扯了扯嘴角,很想笑却又担心扫了男人的兴致,那表情别提多么的诡异。
朴浩一直盯着韩湘兰看,见她忽然展颜笑了,笑得那么的国色天香,他不禁两眼发直,整个的呆若木鸡。
李中易看见朴浩的馋样,不由暗暗叹息不已,难怪常言说得好,富贵不及三代!
这才是第二代的朴浩,竟已如此的不堪入目,天知道朴家的第三代,会堕落成啥样呢?
朴浩的表现实在是难以入目,李中易懒得和他多说废话,便朝韩湘兰使了个眼色。
韩湘兰接到男人的暗示后,轻启樱唇,柔声道:“朴公子,事已至此,便请令尊上楼来一叙,如何?”
朴浩望着千娇百媚的韩湘兰,连骨头都酥了,大脑传递的信号明明是断然拒绝,却鬼使神差一般的点头答应了,“好吧,看在小娘子的份上,便让家父走一趟又如何?”
“来人,请老太公上楼。”朴浩色授神予被迷昏了头,竟然答应了韩湘兰如此无理的要求。
一直站在朴浩身旁的门客不乐意了,他翻了翻三角眼,小声劝朴浩:“公子,此乃不可告人之事,请令尊上来,恐怕不妥吧?”
朴浩本是个耳根子软的家伙,听门客所言有理,便颇有些犹豫,沉吟不语。
那门客常年跟随在朴浩的身旁,帮着欺男霸女,干过无数坏事,他觑见朴浩动摇了,随即大声下令:“都楞着干什么?耽误了公子的良宵,坏了公子的兴致,你们就算有一百个狗头都不够砍的。”
朴家的家奴们都知道一件事,门客一向最懂朴浩的心思,一帮子跟班帮闲们得了招呼,一起鼓噪着想冲上去抢人。
原本平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李二十,两手左右开弓,发出了一连串的手势指令,命令早已各就各位的侍卫们准备动手。
“我说,本公子让你们乱说乱动了么?还不快快退下?惊了我的美人儿,都扔猪圈里去啃土。”朴浩发现韩湘兰背转过身子,不再冲他笑了,他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路子,厉声喝退了他的家奴们。
“老崔,你去请家父上楼来走一遭。”朴浩扭头吩咐门客,门客极不想去朴万羊那里碰钉子,却碍着朴浩凌厉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汝个匹夫,再说一遍?”朴万羊听了门客的描述,立时火冒三丈,气得七窍生烟。
门客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解释说:“小人不敢妄言,真的是公子他……”
“大郎向来任性,你身为门客,只知道推波助澜,却不知道从旁好生劝说,嗯?”朴万羊火情正盛,厉声斥退了门客,“老夫不想再见到你了。”
门客仿佛遭了雷劈一般,跟随在朴浩身旁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他也陪着吃香的,喝辣的,玩漂亮的女人,谁曾想,一遭惹恼了朴万羊,竟然被扫地出门。
“来人,还不快些拖下去?”朴府的大管家见朴万羊一直皱紧着眉头,便主动站出来,替家主把难听话一股脑的端出来。
门客气得要吐血,可是,朴万羊可不是朴浩那个没本事的怂货,他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这位先生,请留步。”门客刚走到拐角处,便被一直守候在茶楼外围的李三十堵了个正着。
“你是何人?竟敢挡我的道?”门客虽然被朴万羊给赶出了朴家,端久了的架子却依然参与在身上,他仰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姿态。
李三十笑了笑,也懒得搭理门客,他把大手一挥,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便冲上前来,仿佛老鹰捉小鸡一般,捂住门客的嘴巴,倒着拖进了一处小宅子。
朴万羊是何等身份,他自然不可能儿戏一般,替犬子出头抢女人。
然而,令朴万羊做梦都没有料到的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犬子,受不住韩湘兰区区一个眼神的唆使,竟然主动跑下楼来寻他。
“阿耶,您就帮我这一次吧,再怎么说,我也是您唯一的儿子不是?”朴浩向来知道,论唇舌功夫,他压根就不是老朴的对手,干脆就不讲理了,拉扯着朴万羊的袍袖,硬往楼上拖。
朴万羊心里头憋着火,却架不住犬子大耍无赖,为免闹出父子居然动手的大笑话,楞是被犬子一步步拉上了楼梯。
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朴万羊不走了,板着脸厉声质问朴浩:“混蛋,你吃错药了,若不是茶楼四周都是我家的家仆,老夫身为高丽国文官之首的颜面,险些全让你这个不孝的败家子给丢尽了。”
朴浩涎着脸,一边作揖,一边陪着笑脸说:“阿耶,孩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求您了,帮帮孩儿吧?”
“你太胡闹了,混蛋!”朴万羊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窝火,怒不可遏的训斥不成气的犬子,“老夫能够傲立于朝堂之上,颇得天朝上国李相公的赏识,靠的是什么?”
朴浩呶了呶嘴唇,不耐烦的说:“阿耶,幺舅母的那档子事,可是孩儿帮着您敷衍过去的哦。”
朴万羊顿时被击中了死穴,一时间,竟然楞在当场了,再也无法装腔作势的训斥犬子。
朴浩的幺舅父续娶的闵氏,年方十七岁,不仅身段上佳,而且妖娆多媚。朴万羊想方设法的将其抱上了床,却不成想,居然被同样惦记闵氏的犬子,捉奸在了床,从此落下了大把柄。
“败家子,你听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朴万羊恨不得一掌拍死厚颜无耻的朴浩,无奈何他就这么一个独子。
“噔噔噔……”朴万羊狠狠的甩了袖子,迈开大步踩着楼梯板,怒气冲冲的踏上茶楼的二楼。
就在朴万羊刚刚在楼梯口露面的一瞬间,他迎面就听见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老朴啊,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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