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话倒也提醒了我,野心越大,危险越大,可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回不了头了。
等兄弟们挖出一个大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若不是火光会引来丧尸,我真不想这么麻烦,如不是谭敬文一直告诫我不要让尸体长时间暴露在外,不然引发瘟疫那更是雪上加霜,我还真懒的处理这些尸体,反正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好在我们这会儿有八百多人在,掩埋这一千多丧尸和两百个死尸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众人还是忙活到天完全黑了,才基本处理完尸体。
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到监狱内,我让先遣队的兄弟负责大家的吃住问题,这监狱里本就物资丰富,不但有菜地,还圈养了一些牲畜,想必也是这些家伙打家劫舍抢来的。
众人依旧忙碌,对讲机里传来兄弟的声音:“大哥,那女人醒了。”
“好,我现在过来。”说完我就拉着小雨朝监狱内部的牢房走去。
我也是第一次到监狱内部来,看着铁牢里瞬间憔悴了许多的李燕,我也大概能体会到被他们当做奴隶买卖的那些人,为什么得到自由之后马上愿意跟着我出生入死。
“说说吧,滋味如何?”我对着李燕说道。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杀我。”李燕惶恐的说道。
“我没说我要杀你啊,我最多把你关在这大牢里,然后我们所有人离开这,让你在这慢慢等死。”我笑着说道。
“不要,不要,求求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不要留我一个在这。”李燕发疯一般摇晃着牢房的铁窗,可那铁窗仅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动摇丝毫。
“反正这地方我也不需要,我们走吧。”说着我就带着小雨和看守离开。
张勇就在旁边一间,听着我们的对话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我带人离开,这才歇斯底里的喊叫道:“大哥,您别走,我愿意为你杀了周雄那狗日的,求求你别走啊。”
我并未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你愿意,那她呢?算了,你们留在这吧,毕竟我也答应过你们,不杀你们。”
“我愿意,我愿意,让我杀谁我就杀谁,你别走…”李燕说着发出凄厉的哭声,那声音听了让人心颤。
可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悄悄示意众人跟着我朝外走,全然不顾二人凄惨的叫喊声,直到走到牢房外面,我才对身边的守卫说道:“好好看着,别发出声音,要让他们真的以为我们走了。”
“好的,大哥,你放心。”几个兄弟说道。
说完我就带着小雨朝外面走去,小雨好奇的问道:“他们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他们只是怕我,但还没有达到绝望,我要让他们彻底绝望,真正体会一下面对死亡的感觉,他们说的话才可信,说简单点就是要让他们精神崩溃。”我说道。
“精神崩溃?那不成神经病了?”小雨问道。
“之前在营地的时候,我们救出来的一个难民,曾经是一名心理医生,我有事没事就和他聊天,再加上末日之后我的各种经验,我深知如何让人死心塌地的为我做事,首先就是要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深刻体会到他这条命是我给的。”我对小雨说道。
“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小雨停下脚步说道。
“我看里面那两个没有成神经病,你倒是成神经病了,别说对你了,对兄弟们我都真心实意,对你我怎么可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我笑着说道。
“你才是神经病,你这些招数好吓人。”小雨说着抬起粉拳朝我打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招数,这可是有学名的。”我笑着说道。
“哟,当了几天大哥,还学人玩起高深莫测了,快说。”小雨说着又挥动粉拳。
我佯装害怕,如此说道:“女侠饶命,我如实交代。”
我清了清嗓子,看着小雨憋笑到通红的小脸,强压笑意认真的说道:“你要说这是精神病,也不是完全错,因为这的确是一种病,也属于精神科的治疗范围,学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你再吊我胃口我就真的打你了啊。”小雨佯怒的说道。
“好好好,我给你讲讲,这是那个心理医生给我讲的,说的是1973年8,两名有前科的罪犯,在意图抢劫瑞典首都最大的一家银行失败后,挟持了四位银行职员,警方与歹徒僵持了一百三十个小时。”我说道。
“没啦?”小雨问道。
“当然还没讲完,我接着给你讲,故事有点长,来我们去那边凳子上坐下。”说着我拉起小雨来到一处长凳坐下。
我接着说道:“然而这起事件发生几个月后,这四名遭受挟持的银行职员,居然对绑架他们的人显露出怜悯的情感,他们拒绝在法院指控这些绑匪,甚至还为他们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他们都表示不痛恨歹徒,甚至感激歹徒并没有伤害他们,还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反而对巡捕采取敌对态度。”
“这些人是疯了吗?”小雨惊讶的说道。
我接着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更夸张的是,人质中一名女职员竟然还爱上其中一个劫匪,并与他在服刑期间订婚。”
“这也太变态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小雨问道。
我接着说道:“这两名抢匪劫持人质的这段时间,他们威胁受俘者的性命,但有时也表现出仁慈的一面,在出人意料的心理错综转变下,这四名人质抗拒当地最终营救他们的努力,所以才被劫持了长达六天时间。”
“那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小雨接着问道。
我接着说道:“一些社会科学家也研究了这个案例,他们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在这银行抢案的一宗特例,还是这种情感结合代表了一种普遍的心理反应。而后来的研究显示,这种事件令人惊讶的普遍。研究者发现,这种例子见诸于各种不同的人群中,从集中营的囚犯、战俘、受虐妇女与乱伦的受害者等等,都有可能出现相同的症状。”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啊?”小雨好奇的问道。
我接着说道:“专家深入研究后发现,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比如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次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凶徒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于绑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他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人质也下意识地以为凶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因此专家推断,人类这种屈服于暴虐的弱点,说明:人是可以被驯养的。就像这些被关押在这里的奴隶,如果时间长了,真的受了很多折磨,长时间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也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
“那这个病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小雨接着问道。
“因为瑞典的首都正是,斯德哥尔摩市。”我笑着说道。
“好神奇,好恐怖,人也可以被驯养,难道你打算驯养张勇和李燕?”小雨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驯养谈不上,我只不过是想摧毁他们那承受恐惧的脆弱底线。”我依旧笑着说道。
“你也好恐怖。”小雨说着做了个鬼脸,甚至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并未和她打闹,而是认真的说道:“据我所知,周雄所在的据点,也是一座监狱,但是比这里还要大几倍,如果没有两个内线,我们想要强攻进去,无疑会死伤惨重,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可以成功策反张勇和李燕,这样我们的胜率就会高一些,我们进去之后也能大大降低我们的伤亡。”
“我也是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我都说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你害我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小雨说道。
“小傻瓜,那有那么容易,需要很多前提条件的。”我笑着说道。
“那你快说说,都是些什么条件,我让你对我也患上这个病。”小雨奸笑着说道。
我并未和小雨嬉闹,这些知识教给她也挺好的,毕竟这世道这么乱,于是我接着说道:“据心理学者的研究,情感上会依赖他人且容易受感动的人,若遇到类似的状况,很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人质必须有真正感到绑匪或者加害者威胁到自己的存活;二、在遭挟持过程中,人质必须体认出加害者可能略施小惠的举动;三、除了绑匪的单一看法之外,人质必须与所有其他观点隔离,也就是得不到外界的讯息;四、人质必须相信,要脱逃是不可能的;这四个条件下,人们就会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这些条件我们现在都具备耶,可是要怎么做呢?”小雨激动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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