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平视着弈风。一本正经的解释,“离荣告诉我,如果见了漂亮的年轻姑娘要叫姐姐,如果见了俊俏的年轻男子,要叫哥哥。”
“离荣是谁?”弈风望向玫果,虽然不喜小馒头叫他哥哥,但夸他俊,多少还是有些欢喜。
“是个小哥哥,会给人看病,好了不起。”小馒头扬着小脸。
玫果暗吸了口气,这回来,一直忙碌,竟没能去看看他,不知他如今可好……看向‘玉’娘,“这两日,肖恩来过府中么?”
‘玉’娘摇了摇头,“这些年,睿公子不在,府中重些的病痛,都是肖大夫打典,所以过去我每次进京都会给他们捎个信。昨天离氏带了离荣送了些‘药’过来,让我回弈园时顺便带回去。”
玫果轻点了点头,“真是难为他这份心了。”
唤小馒头从弈身膝盖上下来,起了身向爹娘告辞,“‘女’儿想过医坊看看。”
虞瑶看了看弈风,对玫果道:“太子过来是商议大婚之事……”
玫果脸上微红,扫了眼弈风,“全凭爹娘做主,只要婚期不延误便好。”
弈风紧盯着她的窄眸浮起笑意,“路上小心。”
玫果牵了小馒头的小手,回他一笑。
虞瑶见弈风没有意见,也不多拦,“既然如此,你不如回回弈园,看看太子的院落还什么没打理妥当的,赶着人要收拾妥当。”
玫果应了,又对弈风道:“你院子的牌匾由你自己写,赶着叫人做了送来挂上。”
“我今日便写出来,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弈风在镇南王夫婿面前,倒是规规矩矩。
玫果回弈园,便沉浸在佩衿的后事,以及寒宫钰‘逼’宫之事上,再后来便是佩衿复活,一事接一事,她根本无暇理会其他,弈风那座院子又是末凡负责修建,她压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副光景。至于要做什么,只能回去看过方知,摇了摇头,“等我想到了,再派人告诉你。”
“也好。”如不是碍着镇南王夫‘妇’,他真愿同她一同回弈园。
玫果虽然对早晨赤着身被送回来的事耿耿于怀,但当着爹娘的面也不能问,乘着爹娘没注意时瞪了他一眼。
弈风眉稍轻挑,勾了‘唇’,似笑非笑,视线从她眼上,往下一溜。
玫果象被踩了尾巴一般,落荒而逃。
‘玉’娘忙抱了瞳瞳跟在她后面出了王府。
冥红已带了护卫队在‘门’口等候。
车中,小馒头依着玫果,“娘亲,刚才那位是弈风爹爹吗?”
玫果微微一愣,记忆中,刚才没有人叫弈风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娘亲要与他成亲……爹爹曾经说过,有一个长得最英武的爹爹,是普国的太子。就是弈风爹爹,而外公叫他太子……”小馒头偷看着母亲,绞着手指。
“那你为何叫他哥哥?”玫果一脸愕然。
小馒头咬了咬‘唇’,吱吱唔唔,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敢不答,“他叫我小东西……”说完埋低了头,等着母亲责骂。
玫果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个孩儿,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教导,点了点他的头,“人小鬼大,他可是你亲叔叔。”
小馒头见母亲没有作恼,一把抱了母亲,笑道:“爹爹说弈风爹爹是真英雄,娘亲能让弈风爹爹教忧儿打仗么?”
玫果‘唇’边的笑意僵了僵,让小馒头去上战场,她可不愿意,但又不能将他教成懦夫,很是头痛,“这个娘亲作不得主,你要问过你爹爹。”
小馒头乖巧的点了点头,“如果爹爹允许,忧儿便可以跟弈风爹爹学打仗吗?”
玫果抚了抚额头,为自己找的烂借口更是头痛,如果小馒头当真去问末凡,末凡绝无不允之理,到时自己想拦也没借口了。搂了小馒头,“弈风爹爹叫你小东西,你还跟他学打仗?”
小馒头使劲点了点头,“如果弈风爹爹肯教忧儿打仗,忧儿宁肯他叫我小东西。”
玫果无语的望了望天,“跟娘亲和睿爹爹学医不好么?”
小馒头歪着头没马上回答。
玫果暗喜,只要他愿意一心学医,那就再好不过,也不用担心他去学什么打仗。
小馒头忽而一笑,“都学。”
玫果呻‘吟’了一声,孩子的教育实在成问题。
揭了车帘见离医坊已不远,叫停了车队,吩咐云娘在车中等候。
下了车,拦下要随在她身后的冥红,“我想自己过去看看。”
冥红望了望前面医坊大‘门’,也不过十来二十步远,也没坚持,“小心。”
玫果点头应了,牵了小馒头走向医坊。
此时医坊已近关铺的时间,医坊内尚有几个候着的病患。
玫果迈进院子,朝里望了望,见肖恩坐在书案后正专心的为一个病患把脉,问讯。并没注意‘门’口。
肖恩容貌与四年前并无多大变化,但仔细看,神‘色’间却少了以前随时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眼里多了些沧桑,看来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多快活。
玫果心里有些酸楚。
离荣已长成瘦高瘦高的少年,看上去很是稚嫩,却十分俊秀,此时正安静的坐在肖恩身边仔细凝听。
离氏将肖恩桌上的冷茶倒了,换过热茶,她看向肖恩的眼眸里全是温柔。
肖恩淡淡的谢了,并没过多表情。
但总算相处的融洽。
玫果牵着小馒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医坊。寻了个角落坐下,小馒头安静的依在她‘腿’边。
肖恩正低了头写方子,眼角处一抹白裙下摆拂过,猛然抬头,望着朝他微微一笑的玫果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朝她笑了笑,又接着做手中的活计。
离氏随着他的视线望来,也是一愣,虽然她带离荣到过镇南王府,而‘玉’娘是个嘴紧之人,绝不会‘私’自泄漏玫果回府之事,而离荣与府中一小小孩童十分投缘,她只道是王府中哪位公子的孩儿。
多年不见玫果,只道她已遇不测,这时突然见到,惊愕之后,忙向她奔来,“民‘妇’见过郡主。”
玫果将她扶起,“姐姐不必拘礼,我只是过来看看,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么?”
她打量着四周,与四年前并无两样,心里有些酸楚。
“都好,只是好生挂念郡主。”离氏忙回身去斟茶。
离荣看见小馒头,也十分高兴,但仅是向他笑了笑,便又听师傅给病患问讯。
肖恩心里狂跳不已,镇定的仍旧给余下的病患把脉开方,眼里却涌着‘波’澜,久久没能平息。
等病患散去,他按以往的习惯问着离荣今日所学。
离荣基本答得甚好,只有一个问题,吱唔着答不出。
肖恩寒着脸取了戒尺。
离荣脸‘色’微变,老实的摊开手掌,伸到肖恩面前。
小馒头拧着小眉头,离了玫果。跑过去,扯了扯肖思的袖子,软声软气的求道:“叔叔,我帮哥哥答,您不打他,好吗?”
肖恩看着小馒头与末凡酷似的脸,脸上闪过疑问,俱他所知,这几年玫果失踪,末凡寻她寻得好苦,如今她突然出现,还带了个与末凡酷似的小小孩儿,看向玫果。
玫果只是含笑不言。
小馒头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代哥哥答,好么?”
肖恩转头看向小馒头,“你代他答可以,不过答错了,我可要加倍的罚他,而且还连你一起打,你还代他答吗?”
小馒头转头对离荣道:“哥哥让我代你答么?我答错了,叔叔会加倍罚你。”
离荣看了看师傅,问小馒头,“你怕和我一起受罚么?”
小馒头看了看肖恩手中的戒尺,摇了摇头,“不怕,因为我不会错的。”
离荣点了点头,“那我也不怕。”
肖恩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再看玫果,见后者神‘色’从容,竟起了好胜之心,倒要看看这小小孩儿有什么能耐,“好,你答。”
小馒头清了清噪子,虽然声音娇糯,却答得有模有样,丝毫不差。
肖恩又看了眼玫果。
玫果只是朝着小馒头浅浅的笑了笑,以示鼓励。
肖恩又问了小馒头几个问题,由浅到深,小馒头也一一对答如流,最后他眼里‘露’出诧异,对离荣道:“今天就到此,既然有人代你答了问题,打是免了,罚却是不能免。”取了一本医书,“将第一百四十六页到一百六十三页,抄一百遍。”
离荣恭恭敬敬的接过医书,对小馒头笑了笑,“谢谢你啊。”
小馒头朝着他眨了眨眼,我陪你抄书。
离荣应了声好,牵了他的小手去了玫果以前所坐书案后摊了纸笔。
肖恩这才站了起来,走向玫果,笑道:“这孩子教得甚好。”
玫果笑了笑,“不是我教的,我并未教过他。”
肖恩愣了愣,“那他……”
“他自小跟着瑾睿长大,是瑾睿教的。”玫果看着小馒头撑着下巴看离荣抄书,笑了,这孩子回来总算是有了个朋友。
肖恩又是一愣,“出去走走么?”
果回身向小馒头‘交’待了几句,随肖恩出了后院‘门’,顺着院外小河慢慢行走。
什么人出什么种,末凡家的小馒头也是个小腹黑弹子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