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零四节 松散的联盟(1 / 1)

站在台上的王臧无心讲义。《中文》小说..

这是因为实际上没什么可以讲了。

鲁儒曾经的核心思想和祖师爷,公休子的所作所为被公羊派彻底否定。

而且还在天下引发了轩然大波。

讲公休子的东西,有可能被台下丢臭鸡蛋,更有可能被天子厌弃。

而讲其他的东西?

仁义道德?

仁以爱人?

有人信吗?

在经历了齐鲁乱局之后,曾经的道德君子的象征,清流的代表,鲁儒一系,现在名声已经臭不可闻。

全天下都知道,鲁儒一系,营营苟且,扛着红旗反红旗的那些破事。

别说是世人了,就是王臧自己都不信!

所以,他能讲的,其实也只有,属于儒家共有的那一部分。

而且,言辞混乱,逻辑一塌糊涂。

台下的观众听的连连摇头。

“鲁儒,真的完蛋了……”无数人都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将敬畏的目光投到了上首的那位天子身上。

鲁儒,曾经无比强盛,霸占了齐鲁舆论界,连齐黄老都只能退避三舍的强大学派。

如今,已经被连根拔起。

它所依附的利益集团、官僚集团还有庞大的地主士绅集团,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

甚至,连鲁儒本身都已经衰落至今。

秦始皇、高皇帝,当年用武力做不到的事情,在今天,被这位天子用软刀子做到了。

这不能不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威慑!

既然天子可以将鲁儒打压到如今这个地步。

那么,天子肯定也可以将其他任何学派打压成鲁儒第二。

一时间,许多人都明白了,当今天子为何要邀请鲁儒来石渠阁了。

这不是天子心软了。

恰恰相反。

这是对鲁儒一系最大的折磨和羞辱!

同时,还是杀鸡骇猴,拿着鲁儒,震慑群雄:谁不听话,鲁儒第二就是你!

诸子百家,都有些心有戚戚然。

兔死狐悲,如此而已。

刘彻却是坐在御榻上,半闭着眼睛,透过琉珠,望着全场。

他很清楚,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三个集团,将要正面相撞。

他们产生的火花,很可能一千年后,还能见到。

台面上,王臧的演讲也到了尾声。

他几乎是掩着面,惭愧不已的走下演讲台。

太失败了!

也太丢人了!

王臧很清楚,今天之后,鲁儒就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而有失败者,自然就有胜利者。

就像自然界一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倒下,一个物种的衰亡,肯定会给其他人带来好处。

鲁儒的倒下,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思孟学派,以及脱胎于思孟学派的重民学派。

在王臧之后,登台的就是来自思孟学派的林荀。

有关此人的信息和情报,早已经在刘彻手里了。

“林荀,睢阳人,师承睢阳张生,授《孟子》,元德二年来京考举,未果,还乡立学,初以私塾,数年之间,发展至弟子千余人,高徒数十,乃思孟学派中坚,元德五年,钦赐六百石《孟子》博士!”

看着资料里的记载,刘彻撇了撇嘴。

现在,他早已经将千石以下博士官职的任免权力下放给了兰台尚书和太常,让他们去联合做决定。

当然,给出了标准,四百石博士,必须要有弟子门徒三百以上,同时影响力达到一郡;而六百石博士,则需要弟子门徒至少八百以上,同时,能够影响一国之事。

所以,其实,这个所谓的六百石孟子博士,刘彻压根就不知道。

也就是最近,因为筹备石渠阁,刘彻才对他们有些了解。

不巧的是,这位林荀与颜异,还是好基友。

他们两个常有书信往来。

按照颜异的说法是:林君常有法先贤之志,欲周游梁、楚、齐、越,然后泛海渡安东,观天下之情,所治之学,本于孟轲而博采名法……

这让刘彻很有兴趣。

当然,刘彻更有兴趣的是:即将开始的三个集团的对撞。

公羊派带上墨家,外带了思孟学派这个小弟。

是的,你没有看错。

思孟学派主动跟公羊一系搭上了关系。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的死对头,重民学派,跑去抱了韩诗派的大腿……

而重民学派最开始是想抱公羊大腿的,但是,因为听说了公羊跟墨家相互勾结,于是义无反顾,跟韩诗派抱团取暖。

而思孟学派,却在重民学派跟韩诗派联合后,完全不顾儒墨矛盾,跑去找公羊派结盟。

而法家则跟黄老派,建立了统一战线。

于是,就形成了法家与黄老派vs公羊+思孟+墨家vs韩诗派带着的一大票小弟,这样的格局。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性的联盟。

联盟的基础,差到只要吹一口气,就可能摇摇欲坠。

而且,这些家伙私底下,背着盟友,跟对手勾勾搭搭的事情,不要太多了。

就拿公羊这一个联盟来说吧。

思孟学派之所以跑过来跟公羊为伍,是因为重民学派在韩诗派那边,而思孟学派最恨重民。

所以没办法,只能暂时捏着鼻子跟公羊在一起玩耍。

假如说,黄老派若是伸出橄榄枝,只要条件合适,思孟是一挖就走。

而公羊派虽然跟墨家联盟,但那是因为法家背叛的缘故。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董仲舒和胡毋生或许看的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但问题是下面的弟子门徒,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可就未必了。

只要稍稍挑拨一下,刘彻相信,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恐怕会按捺不住内心的野兽,干出某些让联盟分崩离析的事情出来。

而墨家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跟公羊联合,其实本来就没有坏什么好意。

儒墨矛盾,延绵数百年,彼此对喷了数百年。

这仇恨,哪里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消散的?

旁的不说,《墨子》一书之中,大半篇幅都在批判和攻击儒家。

仇儒思想,深入每一个墨者的内心深处。

只要有机会,你觉得墨家会放过给儒家来一击狠的的机会?

特别是还有思孟学派在……

孟子与墨家,那是一生之敌啊!

而其他联盟,也是松散的很。

所以,这石渠阁上,恐怕会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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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路,主要是多看看书!

嗯,接下来的剧情,我想写的既通俗易懂,又能有趣~所以会进行一些艺术加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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