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血阴牌(1 / 1)

这回黑眼师父连门都没怎么关,可能是知道我们想看吧。燃文书库黑眼师父把肥嘟嘟的猪崽翻个身举起来,肚皮朝上,张开嘴猛地咬在猪崽的脖根动脉处,那头猪崽疯狂地叫起来,比大猪叫得还响还惨,猪崽的动脉血管也破了,血喷如涌泉,那血可比鸡血多,黑眼师父满脸全是血,就像用血洗过脸似的。

黑眼师父再用牙齿把猪崽肚子咬破,伸手进去掏出血淋淋的内脏,什么肚肠肝之类的东西也分不清,他把这些还冒着热气的新鲜内脏慢慢放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上,放得很缓慢,好像在完成某种隆重的仪式,同时嘴里小声念着什么。

之前曾经看到阿赞蓬在火上烤婴儿尸体出油的场面,我也曾经想吐,现在看到这个,确实也很恐怖恶心,但却觉得比烤死婴的差了一点儿,所以还没那么大反应,而可怜的大治就惨了,这哥们再也忍不住,弯腰就要吐,我连忙把他拉出屋,可还没到门口他就吐了。

方刚连忙说:“快让他出去吐,别把师父的家给弄脏了”

我已经把大治拉到走廊里,心想这位师父的家就算没人吐也不算干净。大治双手扶着膝盖,在走廊的一个自来水池里吐了半天才缓过来,喘着气对我说:“我、我不行了,我得走,我这胃里太、太难受”

我笑着说:“这就受不了,泰国类似这种邪术多着呢,你刚看到就受不了,那还怎么请佛牌。”

大治说:“我不、不请了,那东西我不要了,太恶心。”

我撇了撇嘴:“随你便,去留随意,反正你的人生还得在你自己手里掌握着。”

大治用手扶着墙壁又喘了半天气,慢慢平静下来,走廊里好几户人家探出头看。大治低着头,紧闭双眼,过了半晌才抬起头,对我说:“田哥,我来泰国不是旅游的,如果这趟没收获,请不来佛牌,我可能过了今年春节就得去北京租地下室打工了,我宁可一头碰死,也不能沦落成那样啊”

他用力捶着墙壁,显得很痛苦。我心想北京租地下室的打工仔多的是,按你这么想那都得自杀了,我把双手一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大治狠狠咬着牙:“这佛牌我请定了我没事田哥,你不用担心,来吧”这家伙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表情,让我实在想笑。

回到屋里,我低声问方刚那个师父在干什么,方刚告诉我,他是在用生血喂养小鬼,那是一个极厉害的小鬼,几乎无算不能,尤其能让这个师父长年拥有高超的控制邪灵能力,我听得直吐舌头,这师父的形象在我眼中瞬间高大了许多。

那黑眼师父用红布包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内间屋出来,轻手轻脚放回木柜上,然后站在大治面前,用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他。大治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方刚走过来说:“该你了,抓紧时间吧。”

大治吓得连连后退:“别别别,我可不想吃生鸡生猪,我只吃熟的。”

方刚斥道:“别胡说八道,快坐下”

黑眼师父从里屋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呈水滴状,中间有缝,两片紧扣在一起,师父把玻璃瓶分成两片,又在屋角搬出一个带盖的玻璃缸,里面爬着各种各样的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师父打开盖子,伸手从玻璃缸里小心翼翼地迅速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半片玻璃瓶中,再放到大治面前。我和大治仔细看,见瓶里这东西是个像蚕蛹似的深灰色物体,还在慢慢扭动。黑眼师父抓住大治的胳膊让他伸出来,再让他伸出食指,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食指,嘴里念念有词。大治紧张得额头冒汗,看来是很怕这师父拿过一只活鸡来让他咬死。

还好师父没这样,他念了一阵,迅速把握着大治食指的右手一甩,大治食指尖开始往下滴血,大治的手直哆嗦,师父紧把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几十滴鲜血落在玻璃瓶里的深灰色物体身上。

方刚仍然坐在鸡笼上,似乎对这种仪式已经见怪不怪,我则蹲在旁边仔细看,那深灰色物体扭动得更快了,背部慢慢裂开一个小口子,黑眼师父连忙把另外半片玻璃瓶紧扣在上面,再次合为一体。

黑眼师父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细细的银链子,把玻璃瓶挂在链端,我和大治都看得很清楚,玻璃瓶内那个泡在鲜血中的东西已经脱壳而出,是个黑黑的肥虫子,两只眼睛通红甚至还发亮,也可能是灯光晃的,反正看上去有两个极小的小红点。黑眼师父双手抻开银链子,慢慢戴在大治脖子上,边戴边念诵咒语。

大治身体明显还在颤抖,越抖越厉害,别说他,就算把这玩意戴我身上,我也害怕。之后黑眼师父从一个香炉里抓了把香灰撒在大治食指上,站起来就进了内间屋不再出来。

方刚腰一挺,鸡笼子上跳下来,拍拍手:“好了,把钱给我。”

大治连忙拿出钱包,掏出一个招商银行的纸口袋交给我,我把钱抽出来数了数,刚好五千元人民币,我朝方刚点了点头,方刚走进内间屋,不一会儿再出来,我们三人这才出了这栋楼。

在方刚的车上,他侧头朝坐在后座的大治说:“这东西不能摘下来,就算洗澡睡觉玩女人也得戴着,只要摘下来就没用了。里面的小虫子靠喝你的鲜血生存,七天之后鲜血喝尽,虫子饿死,就要把它埋在土里,不能继续佩戴。这东西能转人运,无论官运还是生意,都很有效果啦。”

大治连连点头。

为了尽一下地主之谊,我把大治带到表哥的住所呆了几天,表哥还以为大治是我的朋友,对他很热情,把大治感动得不行不行。但是从和大治聊天了解中,我发现这家伙的性格和他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他性格比较软弱,敏感而易绝望,但思念问题又喜欢钻牛角尖,走极端,言语中非常羡慕当官的和权钱者,而对社会底层人物相当瞧不起,很明显,从小家人对他的教育就是出人头地、走入仕途。

记得当时我带他去罗勇市最著名的海鲜小吃街,很多明星有钱人到沙美岛旅游,都会特地到这条街光顾,这里的海鲜全是两三个小时前从附近的海里现打上来的,巨鲜无比,当时我每次去吃都吃到撑不动为止。

可大治居然面露鄙视之色,说:“田哥,我不喜欢吃这种不干净不卫生的东西,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到大都在父母工作的机关食堂吃饭,所以一吃外面的东西就坏肚子,除非四星级以上的。没事田哥,你带我找个当地最好的大酒店,我买单。”

我很无语,得,看来这些中国公务员的肚子都给喂娇贵了,那就算了,什么大酒店后来也没去,最后扫兴而归,还是在表哥家自己做的饭。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大冶戴上那东西之后,记忆力有了明显提高,整个人的状态也和之前完全不同,从软弱变成好强,对什么都好奇,都想尝试一下,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似的,连他自己都感到怪异。

送大治到曼谷机场回国,临进登机口的时候,大治紧紧握住我的手:“田哥,你就是我的再造爹娘啊,等年末我要是真考上了公务员,到时候肯定再来泰国亲自重谢你”

看着大治提着背包走进登机口消失,我心里不但没轻松,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堵心。我不知道像大治这种已经习惯体制内生活、性格又敏感脆弱的人,就算考上公务员又能有多大前程可又想也不一定,那个佩戴品不是已经让他性格大变了吗说不定几年后能当上局长厅长呢。

这事按理说就算过去了,那个佩戴品并不像之前的古曼和小鬼那么邪性,顶多也就是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没多大杀伤力,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人畜无害,至于以后的路就靠大治自己走了。可一年后我在网易上无意中看到的那则新闻,却又把这件事给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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