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他无法分辨,但见钟相思神色坦荡,一脸正义凛然,他这心里便敲起了鼓。
要真不是大周威烈将军的亲眷,能这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官兵有些犹豫不决,犹如捧着块烫手山芋似的,送回去也不是,继续拿着也不是。
“你若不信,那便将这腰牌给你们县令大人看看便是了。”钟相思朗朗大方地说,“你现在送回去看,回来再还给我!”
官兵迟疑不定地拿着腰牌,又怕钟相思三个人趁这功夫溜跑了,便派了个手脚麻利地将腰牌带了回去。
钟相思盯着那官兵,却另有一番打算。
“你们从哪里听来我们是通缉犯的消息的?”钟相思问。
那官兵犹豫了下,对待钟相思的态度和先前明显不一样了。
“有人举报你们行迹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又说你们在此处租下了房子,但在县衙处却并没有登记过,所以我们便来了。而昨日,你们家里有两个男人提前得到官兵来查的消息,早早地便溜走了,所以……”
“所以你们更笃定我们是逃犯,死抓个不停?”钟相思嗤笑道。
那官兵这会让还弄不清楚钟相思的身份,一时之间赔笑不是,板着脸也不是。
小五在一旁不安地拉拉钟相思的衣裳,小声地问:“相思婶儿,燕大哥没有了那块腰牌,会怎样?”
“无缘无故丢失御赐腰牌……轻则罚俸一年,重则军法处置。”钟相思小声无所谓地说,“燕承么……现在正是得皇帝重用的时候,至多便罚俸了。”
“那还好些……”小五喘了一口气。
禾麦这时盯着那士兵问:“汤家在举报我们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没有?比如——说我们中还带着个伤员类似的话?”
那官兵很愕然地看着她们,似乎不知道她如何得知是汤家告的密。
官兵迟疑了下,道:“并没有说,那小厮说了地址便跑了,剩下的什么也没说。”
禾麦笑着点点头,“哦……知道了。”
她不过是想炸炸这官兵罢了,谁知他也就真的上了当。
看来这举报的人,还真是常氏!
那常氏的心思也实在是坏透了,竟然用这等法子对付他们!
倘若今天钟相思没从燕承那儿得到腰牌,那又该如何?
岂不是一行人刚到了西郊,就又背上了个逃犯的罪名吗?
就在这时候,将腰牌拿回县衙请县令一辨真伪的官兵已经回来了,而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定青布小轿,里面走下来个穿着官服的人。
那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下巴上还挂着两撇山羊胡子。
快步走来的时候,那两撇胡子一颤一颤的,就像是要结下果实来似的。
见到钟相思一行人,那人倒头便要去拜。
“不知威烈将军亲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人便是月牙城的县令了。
只是……
他一双眼睛不住地瞄着禾麦,让禾麦感觉很不舒服。
钟相思闪身挡在了禾麦的身前,懒懒地道:“不必多礼,你又不是我大周朝人,不必如此礼节的。县令大人亲自露面,倒是让我等受宠若惊了。”
“哪里的话!”那县令笑的极尽谄媚,“夫人到了月牙城,应当先通报一声,让下官给您接风洗尘才是……怎么住这等脏乱的茅屋?”
钟相思道:“这茅屋没什么不好的,住着很舒服便是了。我们一家人此番前来月牙城,是有要事在身,不知为何被有心人解读成是来避难的通缉犯。县令大人,此事你一定要车查清楚,到底是睡在背后诬陷我们!”
“一定一定……”那县令答应的痛快,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几位若是还没有吃饭,不如到府上一聚,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那倒不必。”钟相思摇摇头,“我今日不得已露出身份腰牌,只是为了免去日后的麻烦。我和两个女儿还准备在月牙城继续住一阵子,还望县令大人切莫将我们进月牙城的消息告诉旁人才是。”
县令卑躬屈膝地哈着腰,“一定一定……夫人想要低调行事,实在是吾辈当中学习的楷模……若在官场为官者都能学到夫人一般的行事风格,怕是不会有那般多昏聩中庸的贪官了。”
禾麦咂咂舌,看了看县令藏在脚底的一双金底纹云半长靴,心想这一双鞋,怕是就够普通百姓赚半年的银子的了。
钟相思并未在意这些,而是听那县令讲完这些话,道:“我倒是望你能将这些话熟记于心,无论大周还是西郊,两国既然交好,那月牙的县令便是我们的县令,大周的将军夫人便是你们的将军夫人……唔,是不是这个道理?”
钟相思的话将那县令提的同县令夫人站在了一个位置上,县令登时眉开眼笑,“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咳咳……”禾麦轻咳两声,“县令大人,我们一家人来到西郊国,是想来清修养病,并不想大张旗鼓地被人知道身份。威烈将军身怀公务,担心被人发现此行的行踪,所以已于你们来之前先行一步离开了。接下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那县令也是个人精,听了禾麦的话连连点头,再三保证道;“姑娘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只是……让威烈将军的亲眷住这样的茅屋实在寒碜……莫不如去下官的寒舍……”
“不必了!”禾麦拒绝的十分干脆“我们便是不想张扬行事才选了这个地方。除了房子破烂一些,这里倒也没有别的毛病。”
那县令只好道:“那……下官差人买一些新的被褥家具回来……昨儿的那些,被下官这些不长眼睛的属下弄脏了……”
钟相思皮笑肉不笑,“劳烦了。”
禾麦趁机道:“县令大人,昨日向你们举报的汤家女眷常氏,这女人因为与我们有口舌过节,所以在明知道我们身份的情况下,去衙门诬陷举报我们是大周的通缉犯,这等人实在可恶至极,若不重重惩处,怕是难以为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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