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不能再冒险了(1 / 1)

六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陪我做什么?做夫妻的又不是只在路上相守,我的一辈子,还不都是你的么?”

“我何其有幸,能遇到你做我的相公。”禾麦微笑地看着他,“你说我吃了许多苦,我倒不这样觉得。咱们一家人能在路上相守着,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六郎眼畔划过柔情万千,抚摩着她的发丝,正欲说什么,眼神却忽地一变,警惕地向后看去。

“别出声,有人来了!”六郎低声警觉地道。

禾麦的耳力不差,自然也听到身后方才传来的一声窸窣。

那声音十分的微小,像是在暗处蛰伏了许久,忽然不小心发出的声音。

不会是野兽,这荒地附近已经被六郎和燕行侦查过了,四面又生着防牲口的火堆,在火堆熄灭之前,野兽几乎不会前来侵犯。

唯一的可能……

便是有人!

禾麦胆大地跟六郎比了个手势,已经悄悄从马车的后方绕了过去。

六郎则暗中屏气凝息,随时准备动手去制服暗处那人。

“什么人!?”禾麦瞧到前面的野草从前蹲着一团,大喝一声扑过去。

暗处那人飞来一脚,直袭她的面门。

禾麦隔手去挡,那人虚晃一招,便要从后路逃走。

“六郎,放箭!”

禾麦大喊了一声,吓了那人一跳,下意识地便落了地,谨防暗箭来袭。

可这一声不过是禾麦的虚张声势,夜半之中,哪里来的箭?

六郎纵身扑向那人身前,谁知却被一块黑布迎面盖下,遮住了双眼。

扯下那黑布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别追了!六郎拦住禾麦。

“的确是来监视咱们的,这人行踪倒也隐蔽,咱们竟一直没有发现。”六郎抓着那块黑布,眼神思量翻覆,

“莫非咱们已经被追兵盯上了?”禾麦猜测道。

他们现在唯一所顾忌的,就是身后的追兵。

在大周境内,能威胁到他们一家人的,除了皇帝下令派来的追兵,还有什么人?

禾麦猜不到。

六郎眉峰蹙了起来,“恐怕追查咱们的人,不止燕承。”

燕行和钟相思闻声,披着衣服,匆匆忙忙地赶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六郎手里的那块黑布,燕行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见过这块黑布。”

他转手将黑布递给钟相思,“相思,你可还记得这块黑布?”

钟相思接过这块黑布,竟是怔了怔,随即语气肯定地道:“见过。你可能摸到这上面带着一块鱼鳞形状的暗纹?这是许客海曾经在宫廷内务府处亲手刻划出来的,用在暗影飞哨的腰牌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衣裳,应当是皇宫暗影飞哨身上所带的。”

“暗影飞哨?”禾麦口气极为质疑,“那方才这个跟着咱们的人,定是皇宫里的暗影飞哨了?”

“可是……”禾麦的眼神有几分忖度,“这人到底是皇帝派下来的,还是许客海派下来的?”

许客海……

便是许灼芙和许从劝的父亲,许大学士。

这个已经被众人忽略许久的名字,重新被提了起来。

从原奉城军营出来之后,许家人的名字几乎已经被他们淡忘。

他们所担心防备的,也只有不断追查通缉他们的官兵,而从未想过许家人可能对他们下手。

现在来看这情况……

恐怕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一些。

钟相思看了看禾麦与六郎,吸了口气,“在慕禾被抢走的那个晚上,我和你爹,便已经察觉出来了些什么。只不过,一直没和你们说而已。”

禾麦吃惊地睁了睁眼睛,“娘……”

燕行深深看了女儿女婿一眼,“先前我们收到了一份名单,名单上是一些朝堂内在职的文武将的名字。”

燕行从怀里抽出一份折子,递给六郎。

六郎展开那名单,上面写着的名字,都是大周朝廷赫赫有名的大臣。

万绛、邹云、崇林付、郑乾之……

最后两个名字,竟是马志龙与燕行!

而最令人震惊的,便是这上面的名字,除了最后的燕行,皆是已故去的人。

万绛死于李解恒的手下,邹云在府中就寝时,无声无息地丧命,而崇林付暴毙身亡,郑乾之则在同下属官员巡察地方州府的动作中,不慎落水溺亡。

而马志龙……

是在南漠战场胜利之后,死的十分突然……

这名单上统共十四个名字,竟只剩下最后的燕行,尚且存活着。

联想起皇帝下旨逮捕赫赫功臣燕行与六郎的时候,禾麦的背后冒起了一股冷汗,只感觉后脊冷风阵阵。

是她想的太简单,竟觉得钟相思和燕行只是为了躲避皇帝的追捕而逃亡,她甚至在这场逃亡开始的时候,便做好了一家人快快乐乐去西郊度日的美梦!

原来……

这世上他们一家人不知是皇帝、官兵眼中的通缉逃犯,更是许多看不见的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

六郎见禾麦脸色发怔,明显是被燕行和钟相思的话惊到了。

他不忍地揽住妻子的肩膀,“别担心,现在咱们一家人不是还在一起么?我和爹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身边的动静,别怕,咱们一家人,不会有事的。”

禾麦抬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六郎沉默了一下,“知道一些,但并不详细。”

早在马志龙身死的消息传来之时,燕行便同他说了马志龙死因的蹊跷。

那时候,六郎便已经有所动作,派人去了南漠打探消息。

只是,消息还未从南漠带回来,他们一家人便仓促地踏上了逃亡的路。

如今想来,他的怀疑是对的,马志龙,的确死因蹊跷!

“暗影飞哨今日被咱们发现,往后的动作定然更加小心。咱们的行事,怕是也要低调一些了。”燕行沉声道。

“这是自然,不过还有一点便是……”钟相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说出来,“慕禾,怕是不能带着了。”

“慕禾?!”禾麦意外地望着母亲,“娘,不能带着慕禾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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