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呢?”禾麦问钟相思道。
钟相思转脸一片震惊,“我出去时便寻不到他的影子了,我回来时看到你们不在,以为你们也去找他了,怎么……”
禾麦听了心里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他们一家几个人中,燕行无疑是阅历最广、武功最高的一个人,怎么都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是以也就微微宽了宽心,转而道:“娘,你别担心爹了,倒是我这边,发现了一些事情……”
钟相思同禾麦去了院落,发现院落里一地孤寡的女人和小孩儿,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抓了这许多女人孩子,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也不怕夜里鬼来敲你的门!”钟相思恨得拎起地上那妇人,骂道。
那妇人见又来了一个比禾麦还要厉害的女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们不是我骗来的!是张三!什么坏事都是他做的!我只是个被迫听令的,没办法!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
禾麦上前劝道:“现在最主要的,是给她们喂点吃喝,我看有两个孩子饿的快不行了,娘,六郎,咱们把她们接到咱们住的那间院里,我给她们弄点吃的。”
禾麦与钟相思一人搀扶着一个女人往门外走,六郎则留在院里照看剩下的女人小孩,以及看着那个吓得脸色青黄的妇人。
她们的脚步刚刚迈出院子,门外却忽然横飞过来一把巨大的砍刀。
禾麦与钟相思皆是身怀武功之人,见到迎面飞来的这把砍刀,自然是躲避而过的。
她们手旁的那两个女人却没那么容易躲开,其中一个被砍刀划过脖颈,无声无息的倒下,另一个则被钟相思拉了一把,一绺头发飘到了地上。
“什么人!?”
禾麦惊叫一声,身后的六郎已然冲了出来。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手中握着砍刀,满脸的凶神恶煞。
另一个远远地站在院子的对面,冷漠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握砍刀的男人显然没有料到,院里除了两个女人之外,还有一个身手如此强悍敏捷的男人。
“带他们走!”六郎冲禾麦喊了一句,与那男人缠斗在一起。
六郎手无寸铁,而那男人一把砍刀舞的虎虎生威,风雨不侵。
钟相思将怀里吓昏过去的女人扶到了墙角,低声对禾麦道:“那男人不是个善茬,你小心护着慕禾,我去对付另一个——”
可话音未落,只见那晦暗不明的男人飞身朝小院来了。
钟相思吃了一惊,正要推开禾麦要她小心,却见那男人所向的目标并不是她们。
院里最后被救上来的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那男人敏锐地翻进了院子,一把抱起那女人,便飞身而去。
钟相思愕然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脚步却显得有些滞涩迟疑,迟迟没有追上去。
“娘?”禾麦见钟相思步子不动,有些急了。
钟相思明白禾麦的意思,她看了一眼禾麦怀里的慕禾,沉声道:“我怕这是调虎离山,若我走了,你们两个可能应付的来这里的情况?那女人被他带走,恐怕另有什么身份,麦儿,跟紧我,随我出去!”
禾麦心中一想也是,那女子身份不明,能让那男人进了院子直奔她的,恐怕是与她另有什么神秘的关系。
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冒险,实在不值当。
何况院子外,六郎还正与那砍刀男人打斗之中,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钟相思冲到院外,随手抄起一根扫帚,向那男人身上掷去。
那扫帚里带着几分钟相思的暗力,砸到那男人的肩胛骨处,那男人痛喊一声,手里的砍刀已备六郎打掉。
六郎一脚踏上那男人的胸口,厉声质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口中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片刻之后,双目暴睁,竟是气绝身亡了。
六郎大惊,上前去查探那男人的情况。
“毒藏在牙膛下面,他是服了毒。”钟相思不去看,便知晓那男人的秘密。
禾麦惊了惊,连忙跑进院子里去看那妇人的情况。
同外面服毒而亡的男人不同,她额头正中插着一根细若无影的银针,银针上闪着淡淡的黑色光芒。
“灭口?”禾麦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怕是不是普通人罢?”
“定然不是了。”钟相思声音沉沉,“你们说方才接待咱们的男人是那妇人的同伙是不是?恐怕此时他也死了。”
果不出钟相思所料,那妇人的院子里,手臂中了六郎箭矢的男人脖颈上偌大一条血痕,早已断气了。
“贩卖人口的贼人,什么时候这样嚣张了?”禾麦愤怒不已,“在咱们的眼皮子下面杀人伤人,朝廷怎么不闻不问——”
“她们人被藏的那样神秘,若不是这妇人今日撞到咱们,咱们又哪里会发现什么端倪?这样的勾当实在隐秘,若不是亲身经历,实在难以发现。再者我猜……他们怕是不单单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钟相思道。
六郎接口:“人既然是卖到东林去的,那必然有全套的人来负责各个环节的事情,恐怕方才的两个,就是前来封嘴,不让他们说出更多的内情的。”
六郎深吸了一口气,“救出这些女子孩子,让她们快些回去找自己的家人罢,此地不宜久留,娘,禾麦,你们在这儿候着一会儿,我去找爹,咱们这就上路了。”
明明是要暂歇一夜,调整休息的,可一行四个人硬生生的折腾了一夜。还好怀里的慕禾喝了些热乎汤药,发了汗,已经不再发烧了。
只是,这一夜的功夫,他们又是打斗又是救人,折腾出来的声音可不小,怎么不见燕行?
禾麦犹豫了一下,对六郎道,“不要走远,找不找得到,过半个时辰,你都要回来才行。”
六郎点了下头,提着那把被打落的砍刀,离开了院子。
禾麦与钟相思将那些女人孩子一个个地从院子里接回了另一间院子,烧了热水,又翻出了些米面,煮熟与她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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