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南漠噩耗(1 / 1)

马二是马志龙的侄儿,在领军作战上,也有浑然天成的雷厉手段,是天生的将领之才。

有他在北疆驻守,六郎和燕行都能放心。

只是,六郎还是不明白,先前誓死都要驻留在白夜城的燕行,明明还在极力地劝说着他接权留在白夜城,怎么忽然之间就愿意放弃白夜城,将手中的权利与保护百姓的能力交给相识不长的马二的手里?

六郎甚是不解。

燕行笑了笑,道:“这世上许多事情,又哪里是我不想放手,就不用放手的?”

他捋了捋下颌上的胡子,“只凭我自己认为的雄心壮志,又能支撑着我走多远的路?我保护大周边关的安危已经几十年的时间了,一转眼,我也将要年过半百了。不服老,怕是不行了。”

“可你们还不一样,你们还年轻力壮,又是一块能征战率兵的料子,那我为什么还要紧握着手里的兵符不撒手?若只为了手握兵权一代传给一代,那样,便失去了我要驻守边关的初心。”

“你的兄弟同你一样,都是人中龙凤,个中翘楚,是个十分好的料子,将白夜城放到他的手里,我很放心。年轻人,总需要时间去磨练,我愿意相信他!”

听到燕行对马二的评价如此之高,六郎心中不胜感叹,道:“先前我们离开小青村的时候,家中只剩他一个了。我还叮嘱他,要他好好照料妻子,不要再贪玩,惹妻子生气。”

那时候,说马二像个人夫人父,更不如说他像个尚未长大的孩子,肩膀尚且稚嫩,还不能完全的承担起一个家的重量,可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变化竟这样的大!

六郎的震惊,被燕行看在眼里,他深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苦涩地神色来。

“人总是要长大的,经历过一些什么事儿,你便知道了。”他的话里含着无限的苍凉,悲痛感直让六郎听了震颤不已。

“马二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六郎强忍着心痛的颤意,问。

燕行沉默不大,闭口无言的样子似是加深了六郎心中的狐疑。

“将军,马二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六郎一面心惊,一面又感觉不可能。

两人几个月前还通了信件,在信中马二的语气轻松,笔墨中透露出他此刻的幸福自在,六郎当时还羡慕不已,可是……

燕行的眼角沉了下去,那里有几道岁月沉积下来的沧桑纹路,此刻皱在一起,让他显得有几分悲切之感。

“是马志龙将军。”燕行悲声说,“南漠本已平定了战乱,可有一小波叛军尚未归顺,趁着我军将士休息的时候,夜半纵火……”

“马志龙……”

“为救几个被困在火中的副将,他被烈火焚身,身受重伤……”

“最后不治,身亡……”

几个令人沉痛心惊的字眼,一字字从燕行的口中蹦了出来。

六郎感觉他的脑袋“嗡”了一声。

“什、什么……将军,您说的,是什么?”

他从牙齿中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问燕行。

燕行将手搭在了六郎的肩上,“你师父……去了……”

六郎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神情痛心滞涩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皇上下令厚葬了志龙兄,他一生征战沙场,到头来连家都未成,前来送葬的,全是他这些年抚养的徒弟副将……”

燕行叹了口气,“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伤心,而是让你知道,你师父临终之前所关心的,还是大周的安邦民乐之事,若他在天有灵,也不想你放下东林的安危而去给他送葬……”

“将军……”六郎缓缓地抬起了头,“我只问一句,我师傅的死……不是人有意而为之吗?”

燕行的眼睛沉了沉,“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你师父的死,并非因为南漠叛军的纵火,而是朝廷里争权夺势之辈对你师傅下了黑手,是也不是?”

“是。”六郎肯定地说。

马志龙是何等身手,将他抚养长大,叫他武功谋略,他哪里会不知道马志龙的能耐?

一场普通的火情,去救几个毫不起眼的副将……

六郎直觉便认为马志龙的死很有蹊跷。

燕行叹了口气,“我先前也有这个怀疑。只是……”

六郎期切地看着燕行,期待他能说出些什么。

“只是我同你师傅所隔天涯海角,我实在来不及赶到他的墓前,哪怕为他上一杯酒,陪他说一会儿话也好……”

燕行无限哀叹,他同马志龙也同是大周朝廷的中流砥柱,驻守大周的边关,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虽然相见的次数不多,可意气却十分相投。

他死了,带给燕行的,也是无限的感伤……

六郎忍痛道:“那师傅的死因……”

燕行打断他的话,“朝中仵作查验你师父的遗体,并没有发现别的问题。至少,在马二带给我的信息上,是这样的。”

他拍拍六郎的背,“他们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是觉得你当时是在分身乏术,麦儿失踪不知身在何处,而你又要负责东林的战事,若再告诉你你师父的事情,怕你会焦头烂额。”

叹了口气,他劝慰道:“不要太过伤心,你师父这一生,也算是恪尽职守,力尽其能了。”

六郎伤心的眼眸望向南边的窗外,“是……师傅这一生,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只有我们这一帮被他抚养长大,交了一身本领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徒儿……”

“师傅……”他的眼里蓄了些泪,喃喃地咽下了一声又一声悲痛的呼唤。

禾麦虽然不曾记得自己见过马志龙,但得知对方是六郎的师傅,还是因六郎的反应而感到心痛。

一连两天,六郎的双眼都带着些散不掉的红,他的饭量都小了许多。

见他晚上吃的又很少,吃罢了饭就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月亮,背影都似乎消瘦了几分,禾麦有些不忍。

她走出院子为他披上大氅,低声说:“你这般样子,师傅看到了,要怪你的。”

看到来人是禾麦,六郎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些笑意,“师傅他……从来不会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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