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常沈和徐姜傻眼的看着钟相思气势汹汹的一人往副将营帐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一个都不敢上前拉住钟相思。
禾麦捧着大肚子,追赶着前面的钟相思:“娘,你等等我……”
一行人追着赶着来到了许灼芙的营帐前面,值守的士兵见到了怒气汹汹的许灼芙,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忙去拦她:“将军和副将军在里面……”
“我找的就是你们将军!”钟相思挥鞭甩开那士兵,负手立在营帐门前,怒斥道:“常六郎,你这个负心汉,给我滚出来!”
“常六郎!负心汉!”
广阔而安静的军营上空,回荡着钟相思怒气勃勃的声音。
禾麦看的呆了,上前几步挽住钟相思的手臂,软声道:“娘,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又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也不记得我喜欢他,这不是很好么?若他同别的女人好上了,也正好成全了我和张阔!”
“你——”钟相思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惦记这个叫张阔的?早知道我多派一些人手去找他了。麦儿,你放心,不管你日后选不选这负心汉,娘都帮你报仇!”
“夫人——”
营帐里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紧跟着帘子被掀起来了。
里面露出六郎那张久违的面孔,徐姜初时还激动了一把,原想着只要六郎露面,自然能解释清楚此事,却没想到——
六郎衣襟上的几颗扣子歪歪扭扭地扣着,领口不甚工整,这幅模样出来,好像……
众人都愣住了,似乎谁也不相信,六郎就这般走了出来。
禾麦见到六郎,眨了眨眼睛,仔细瞧他的容貌。
看了一会儿,她叹息道:“长得还真是周正。只不过……娘亲,他分明是同那许灼芙刚刚厮混完,你、你帮我教训他!”
六郎在营帐门前见到了禾麦,陡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禾麦的身前像是塞了两个枕头一般鼓鼓的,那肚子……怕是有八个多月了罢?
他每天幻想着与禾麦重新见面的一幕,可一天一天地过去,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念头是个奢想。
如今当真见到了禾麦,他却有些恍惚了。
禾麦的反应,为何如此冷淡?
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如此漠然地转过了身,这样的反应,哪里是他预想中的?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禾麦!”六郎甚至顾不得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就激动地向禾麦走去。
“啪”的一声!
一鞭子狠狠抽在了他脚下的土地上!
钟相思对他怒目而视,“你!你还有脸来见我的女儿?”
“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有……”六郎急着辩解,钟相思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一鞭子抽在了六郎的左臂上,那鞭子的力道已经减轻了不少,可六郎还是吃了一痛。
钟相思身后的众人吓了一跳,徐姜连忙去拦,“夫人冷静、夫人冷静!!”
“你对不起我女儿,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你竟然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欢好!我——”
“夫人!”营帐里又探出一个脑袋来,怯怯地看着钟相思。
钟相思后知后觉的回眸看过去,竟看到楚白水站立于营帐门旁。
“夫人,同将军在许将军营帐里的,是我……”楚白水多日不见,人显得憔悴了几分。
似是因为见到钟相思发火的样子,楚白水一直没有开口。
“你!?”钟相思不可思议地放下手里的鞭子,“怎么回事?”
“将军来找许将军要一味醒酒的药方,恰巧遇见我在许将军的营帐内,我便为将军把了脉,发现将军最近气血俱盛,恐有燥邪侵身的症状,便提出为将军放血针灸治疗……”
“将军……将军原本要回自己的营帐去的,是许将军……许将军说她回避一下,于是我便让将军脱了衣裳,在营帐里进行针灸……”楚白水如此说道。
钟相思满面狐疑,“真的如此?”
“真的如此!”楚白水连连点头,“夫人,我是您一手栽培的,跟在您身边也两年多的时间,您总不该怀疑我的……何况此事,我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
钟相思的眼神落在六郎的身上,“你怎么解释?”
六郎的眼神就没从禾麦的身上移走过,“夫人,若我常六郎有一丝半点对不起禾麦之意,我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重誓,让钟相思在忖度了一下之后,慢慢放下手中的鞭子,“勉强信了你!”
“信什么?夜半如此暧昧时辰,竟然为了拿什么醒酒药去一个女人的营帐,娘,你信,我才不信!”禾麦说道。
钟相思闭口不言,她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剩下的,便由他们小两口自行解决。
“禾麦,你……不应该不相信我的……”六郎的声音有些苦涩。
禾麦的眼神与质问让他很是受伤。
徐姜上前攥住六郎的肩膀,低声道:“禾麦……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记不得你了。”
六郎惊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徐姜的叹息声中,他告诉了六郎,从他们到了米家镇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他也告诉了六郎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禾麦都经历了些什么。
许灼芙、李长安、南三、张阔……
这些人,都是禾麦这几个月所经历的时间中的参与者,而最让徐姜纠结的便是许灼芙的身份。
他迟疑再三,还是将他同禾麦的猜测告诉了六郎。
六郎眼神深了深,却没有表现的多么明显,只点头道:“我知道此事了,徐姜,还要谢谢你……”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呢?六郎,快给禾麦准备一间营帐,你们先去歇息罢。”
“好。”六郎点头。
抬眸去看向禾麦,撞到禾麦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心里登时有些发凉。
“禾麦,我是六郎……我是你的相公。”他不无苦涩地看着禾麦,道。
禾麦点了下头,“我知道。”
两人两相对视,竟不知下一刻要说些什么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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