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子。”禾麦冷笑。
两年前的秀儿就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女人,这还不算,她还撺掇着禾林将林长军传给他的翡翠貔貅卖了。
这女人心术不正,也幸好当时被禾麦识破,才没让她如意。
可两年后,这女人自己又蹦跶了出来。
难道她忘了,当初是禾林怜悯,才放了她一马,否则,秀儿恐怕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
这女人的脸皮还是那样的厚,竟然没听出来禾麦是在讽刺她,笑眯眯地打量了一圈禾麦披着的大氅,“你同以前不一样了!你穿的好了,脸圆了些,也有女人味了!你男人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大的不一样了!听禾林说,你们在清芦村做了些小买卖?方才我叫他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生意,才知道你们关门了!这都过完了年,你们怎么还不开张?”
这秀儿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还有闲情逸致跟禾麦叙话呢!
禾麦脸冷冷的没一点温度,“我哥在清芦村什么地方?”
“驿站!”秀儿说,她翻着眼皮看了禾麦一眼,“你想自己找去?我带你去!”
禾麦往后站了一步,静静看着她,“秀儿,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你这是又缠上我哥了?听说你还弄了个孩子出来,那是我哥的吗?从哪儿弄出来骗他的?”
秀儿的脸登时尖酸了起来,“哎哎哎你怎么说话的,那就是你哥的种!你哥跟麟儿亲的跟什么似的,你一个当妹妹的瞎说什么呀?”
她白了禾麦一眼,又不乐意地说道:“说起这事儿,我还没好意思跟你们算账呐!当初你家盖茅屋的时候,我就说我有了喜脉,可你们一个两个没有一个信的,那阵子在你们老林家,我一点好都没落到!亏我这两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麟儿拉扯大,孩子大了送到你们面前,你们反倒是不认,天底下哪有你们这么混账的人家!”
禾麦不禁冷笑,“我们是天底下最混账的人家,你就是天底下最混账的女人!你说孩子是我哥的,你有什么证据?若你说孩子是两年前怀上的,那孩子现在多大?可有两岁?”
秀儿理直气壮地一挺胸脯:“自然有!麟儿的生辰八字我早就告诉过你哥,你哥人呆了些,可也不是傻子!这孩子他都认了,你一个当姑姑的怎么这么多废话?”
禾麦往后瞥了一眼,瞧到六郎已经带着里正过来了,懒懒地扫了秀儿一眼,道:“我说的是废话,那你同不说废话的人说话去罢。我哥在清芦村的驿站是吧?你最好没有说谎,你若是说谎,怕是连个去狱里捞你的人都没有!”
秀儿眼见小青村一群男男女女气势汹汹的过来了,登时有点慌了,忙拉住禾麦的手,“你、你别走!他没在清芦村,我记错了!你别让他们抓我呀,我带你去找你哥还不行吗?”
“我哥在那儿?”禾麦冷冷问。
“在清河镇的同喜客栈,我带你去……”秀儿央求着。
禾麦凝眉瞅着她,忽地笑了一下。
秀儿欣喜若狂,刚要去揽禾麦的胳膊,却反被禾麦捏住了手腕,轻轻往里正那边一推。
“里正伯,这女人方才跟我嫂子拉拉扯扯的抢小虎,恐怕是个人贩子!您给抓起来,找几个好好审问审问,我现在去报官!”禾麦高声道。
那秀儿一听禾麦要报官,吓得花容失色,“我不是人贩子,我是禾林的相好、我是禾林的姘头……”
一见她恬不知耻的承认自己跟禾林的关系,禾麦心里更恨得牙痒痒,冷笑道:“除了拐卖孩童之外,这女人还不守妇道!里正伯,彪儿婶儿,这样的女人,你们看着打理!六郎,咱们走!”
“别走、别走!我可是你侄子的亲娘!他还小,要吃我的奶哩!!林禾麦,我要撕烂你的嘴……啊……”
秀儿的叫骂声不过半句便变成了惨叫,彪儿伙同鲁婆子几个彪悍刁蛮的,抡圆了巴掌都甩在了秀儿的脸上。
彪儿一边打一边骂:“贱娘们,禾林从前就被你害得不浅,你这狐狸精现在又敢出来捣乱,当我们小青村没人了么!?”
“烂货,钻男人裤裆还有理了!贱东西,呸!”
还有几个和林家要好的女人也纷纷往秀儿脸上吐痰,一个个掐着腰使劲儿的骂秀儿。
附近十里八乡的民风淳朴,哪里容得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如此嚣张?
但是自己承认她是禾林的姘头这一点,怕是早让村里的婆子女人们恨得牙根痒痒,女人最恨的,不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勾搭有家室的老实男人么?
这帮婆子现在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能现在便撕烂了秀儿这张不正经的脸。
秀儿怕是要好好吃一番苦头的,禾麦心里也根本没有半点怜悯,拉着六郎便往镇上去了。
任凭村里人现在在背后怎么指点林家,都无所谓了!
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窝囊又没骨气的哥哥,她跟六郎、跟秦氏、跟春花在村里的风评如何之好都没用!
这一次的林禾林,真是彻底的让禾麦感到失望了。
禾麦凉了半边的心,手都气的直颤,等到了镇上的同福客栈后,找到禾林住的房号,蹬蹬蹬拉着六郎上了三楼。
楼梯右手边第三间客房的门刚一打开,禾麦抡圆了的巴掌就要挥出去,可劲儿还没卯足,巴掌就停在了半空。
门里,一个奶娃手里捧着糖葫芦吃的香甜,软嫩的脸蛋除了挂着的笑意,还沾满了糖渍,一只小手冲门外的两个陌生人挥啊挥的,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
那双又弯又圆的黑眼睛,如此似曾相识,可不就和林禾林有几分相似么!
看到了这双眼睛,禾麦气鼓鼓瞪得溜圆的眼睛登时柔软了下来,心里一颤,目光竟被那奶娃吸引去了大半。
“咕咕、咕咕!”奶娃咧着嘴,将手里的糖葫芦交给禾麦,“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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