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作闹(1 / 1)

“现在陆婶儿和牧兰的伤势都稳定了下来,只不过,牧兰脸上的伤,怕是会落疤。”禾麦道。

马二咂舌道:“那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脸上落疤,可真不好看。”

山草瞪了他一眼,又问禾麦:“我哥怎么说?”

“山木……”禾麦犹豫了一下,“山木哥自然是想对牧兰姑娘负责的。”

山草噎住似的,抿唇犹疑着低下了头。

马二大喇喇地说:“山木给人家姑娘负责不是正对吗?难道你乐意一个害的人家姑娘脸花却不负责的男人是你哥?换成是我,就算爹娘不认我当这个儿子,我也得娶了这姑娘,否则,咋对得起人家?”

“我们女人说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总在旁边嘀嘀咕咕什么?没事儿干哄婉幸去!”山草呲巴道。

马二讪讪地抱起婉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哄孩子,这也不耽误他听禾麦跟山草说话。

“要说的就是这么些,现在陆婶儿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想来过几日就能下山。他们怕是还不知道婉幸已经生下来的事情呢,若明日上山,我会告诉他们的。”

“禾麦,辛苦你和六郎哥了,”山草真诚地道。

“辛苦什么!山木哥若不是为了赶跑那些难民,怕是也不会被人缠上。说到底,咱们遇了事儿,就得互相帮衬着,不怕摊上事儿,就怕摊上的事儿解决不了!山草,你好好在家坐月子,说不准,陆叔陆婶儿明儿就下山看你了呢!”

“嗯,”山草舒了口气,“现在听你说我娘没事儿,我已经放心了。若是我娘的身子还是不行,你就告诉我娘,让她在家歇息呀,等我做完了月子,我去看她。”

“知道了。”

禾麦点头,又抱过山草怀里的婉幸哄了一会儿,才放下孩子同六郎出去了。

马二从屋里跑出来追上两人,“我岳丈他们……真没事儿罢?”

他神色有点担心,看样子,方才在屋里装作不关心的样子,大抵上是为了舒缓山草的紧张呢。

“真没事儿,”六郎说,“禾麦说的都是真的,可没哄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马二舒了口气。

他从怀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二两银子来,有点歉意地说:“弟妹,再上山得劳烦你跟六郎帮我带些东西上去,酒啊肉啊的,你们看着买,山草这儿也没人伺候着,我实在走不开,要不岳母那儿有事儿,我这做女婿的一准得跑前跑后,现在只能麻烦你们了……”

禾麦没收下那银子,安慰道:“马二哥,你莫说这些话。其实,陆婶儿能看到你跟山草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就比你做什么都安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山草和婉幸,过几日我们再来看你。”

“这银子你们收下……”

禾麦笑着又推拒开,说:“收下也没甚用,现在的杂货店和铺子什么的早关了门,不过我们家里还有好些吃食,明儿带些上去就是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陆叔一家,都会平平安安下山的。”

……

天松山

“徐大哥,牧兰的脸,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山木哑着嗓子问。

“很难说,就目前我手头所有的药材来说,牧兰姑娘的脸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徐姜的话毫不隐晦,“伤疤肯定是要留下了的,而且还不会浅。”

山木咬牙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脸上的伤没那么明显?只要、只要你说是什么药材,我上刀山下火也去拿到!”

徐姜笑了笑,“这可不是你想拼命就能拿得到的。雪莲和雪蛤的生长之地都极寒极冷,恐怕等你找到这两物生长的地方,大半年都过去了。”

“我愿意一试!徐大哥,请你……”

“木头!”一声呼唤从山洞内传来。

山洞内纸窗边,牧兰的脸部的阴影轮廓上,缠着厚厚的一圈,在灯烛照映之下,窗外人看的清晰无比。

山木的心像绞了劲似的,慢慢走到窗边,“怎么了,牧兰?”

牧兰有点沙哑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精神,她说:“从我醒来,还没见你。你进来,我要和你说话。”

徐姜早已默默地走开了,山木扭过头往牧兰的山洞门前走了几步,脚步却忽地停住了。

他双手攥着拳,内心似是在挣扎着做着一个什么决定似的,半晌,他撂下一句话:

“牧兰,你现在需要休息,还是早点睡吧。”

话毕,他逃也似的跑了。

窗边的剪影,牧兰的身体一动不动如静止一般的好久,才慢慢地垂下头,又抬起了头。

剪影里的牧兰仰着脸,不知想着些什么……

……

……

禾麦跟六郎在山下逗留了一天,同山草和马二说了山上的情况后,又回村去了许平遥家里,告诉她徐姜的状况,又拿了些徐姜需要的药材。

次日一早,六郎拿了两坛酒,禾麦拎着药材和腊肉再一次上了山。

本寻思着这次差不多便能将陆长鸣和山木娘接下山,却不想,上了山后,禾麦跟六郎才知道,事情的发展和山木娘的态度,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料。

上山之后,两人轻车熟路便往山木娘和陆长鸣歇息的屋子赶,想同他们说说山下山草的情况,让他们开心开心,可却扑了个空。

山木的屋子里也没人,后来还是一个土匪告诉他俩,现在全寨的人几乎都在大当家那儿,陆山木那小子他娘,正跟大当家的作闹呢!

放下酒肉药材,禾麦一刻不停地跟六郎往牧兰的山洞赶,她觉得奇怪,“陆婶儿怎么又和牧兰姑娘闹上了?我可是和她说过牧兰姑娘舍命就她的事情了呀?”

六郎并没有她那般意外,说:“长辈们所想的,怕是和咱们不同。牧兰舍命救人,救得,是陆婶儿,而,不是山木。”

“那有什么区别?”禾麦吃惊地说,“若不是看在山木的面子上,牧兰哪里知道陆婶儿是谁,先前又哪里会挨她那许多的骂?”

“一个做娘的,心里考虑最多的便是儿女,自己反倒是不怎么在乎……”六郎话只说了一半,叹了一声,“还是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行商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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