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在包子铺门前停下,李长安回头,见到六郎,高兴地喊:“六郎哥!”
“你这小子,没见到我和你夏花姐呀……”禾麦嗔怪着。
钟美人下了车,跟在禾麦的后头进了铺子,毫不认生,捡了张板凳就坐下。
李长安看到她,眼梢都快吊到额头上去了,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上下盯着钟美人:“这个大姐姐是谁?怎么生的这般好看?”
“去,什么大姐姐,你……”禾麦想说,钟美人的年纪怕是能做他的娘了,可想了想,这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叫钟美人,”禾麦说。
“美人姐姐,美人姐姐……”李长安眉开眼笑,“美人姐姐,你饿不饿,渴不渴?呀,你别坐这儿呀,这块地我刚拖完还没干,会脏了你的脚的!”
“马屁精……”禾麦摇摇头,转身走出去。
六郎跟夏花已经搭手将包子的笼屉拿进铺子里了,禾麦手脚麻利的开始烧火,准备煮粥。
大川这功夫也过来了,时隔一个新年不见,大川胖了不少。
见铺子里多了个人,大川也挺好奇的,等禾麦跟他解释了一番,大川一脸的表示了解。
“妹子,你心地真好!多少无家可归的人要是遇见你,就是遇上菩萨了呀!”大川敬佩地说。
禾麦搔搔脑袋,笑了笑。
包子铺的炊烟升起来,没多久,锅里的萝卜羊杂汤和粥的香味也飘远了。
当包子被烙的金黄被捡出来的时候,包子铺开始上人了。
这时候,李长安似乎也发现了一些钟美人的不对劲,可还是围绕在她身边不肯走。
“你小子这么这么好色啊?客人来了,快干活去!”禾麦毫不客气的在李长安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李长安精神抖擞地跳起来,冲钟美人傻乐:“美人姐姐,你等我啊,我去干活,一会儿再过来陪你说话!”
禾麦倒是也能理解李长安的殷切。人天生都是爱美的,见了美的东西就想要去亲近,甚至占有。
不过,若不是钟美人出了意外傻了,恐怕禾麦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与她如此接近。
禾麦看着默默坐着的钟美人,走过去说:“钟美人,你去床上去吧?里面要忙开了,要把桌子收啦。”
钟美人不理禾麦,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锅里煎的金黄喷香的包子。禾麦只得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到床边,“一会儿煎好了先给你吃!”
这是今日第一天开张,早上她和六郎也忙着没弄早饭,想来钟美人早就饿了。
将给客人煎的包子捡出去,禾麦依言将第一锅煎好的包子先给钟美人吃:“来,尝尝煎包子。”
大川那边的肉烧饼也好了,夹了两张放在碟子里,“还有肉烧饼!”
钟美人看见吃的从来不客气,伸手就要去抓,手在半空停下来,想了想,从筷子笼里拿了一双筷子。
禾麦喜道:“钟美人,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是不是?你真聪明!”
昨儿她只呵斥了钟美人一遍,叫她吃东西用筷子不许用手抓,钟美人就记下了。
其实,钟美人还是挺将道理的,什么事儿跟她说一遍,她就往心里去了。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还是知道点什么的。
听到禾麦的赞赏,钟美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进食的速度慢了一些。
禾麦给她盛了一碗粥,一碗满是羊杂的羊杂汤,又招呼夏花和李长安他们赶紧吃饭。等他们这波吃完,好换她和六郎大川。
等到禾麦开始吃饭的时候,因为心急,禾麦就站在桌子旁。
钟美人原本坐在炕边的,见禾麦站着,悄悄扯了下她的袖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身旁。
“我站着吃,省的一会儿有客人呀。”禾麦挺感动的,温声说。
钟美人见她不坐,撅了下嘴巴,似是有点不高兴。
一会儿,店里来了客人,夏花去招待,那人口气和打扮像是个镖师,上来张口要四十只煎包子和十个肉烧饼,禾麦狼吞虎咽下一口,放下包子,赶忙去帮忙。
六郎也顾不得吃了,跟大川纷纷站起来,该生火的生火,刷碗的刷碗,还得找出油纸来,将热腾腾的食物包起来……光靠夏花和李长安是忙不过来的。
谁也没看到那人怎么惹到了钟美人,钟美人从炕上站起来,腾腾地就奔着那人去了,站到那人面前,话也不说,出拳便打。
好在那人是个镖师,身上还有些功夫,惊诧之余赶忙躲闪,跟钟美人交起手来。
“怎么打起来啦!?”夏花尖叫一声。
禾麦也看到了,大急,喊道:“钟美人,你干什么!?”
那镖师明显不是钟美人的对手,被钟美人一脚踹到了对面街道司处的墙上,狼狈地喊叫着:
“你们什么包子铺啊,好端端地要了早点,怎还来打人?”
六郎费了好一番劲儿,才跟李长安把钟美人拉下来了。
夏花跟禾麦不停地给那镖师道歉,可那镖师挨了个女人的揍,怎么都是脸上无光,愤怒地一甩袖子走了。
不用说,已经包好的煎包和烧饼自然卖不出去,只能放在桌上先搁置着了。
“钟美人!!”禾麦气鼓鼓地看着恍若无事的钟美人,“你打人干什么?”
李长安跳出来道:“你凶美人姐姐做什么?你没看那人长得多猥琐么?打就打了,打的对呢!是不是美人姐姐?”
钟美人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抬头看了看禾麦,又指了指桌子上没吃完的早点,样子坦然的很。
六郎笑了,“她是不是看咱们都忙着招待那人,吃醋了?”
李长安眼里闪着光:“美人姐姐,真是这样么?那下回你跟我说,我一定过来陪你玩。”
“你一边去!”禾麦气冲冲地拨开李长安,“钟美人,不许打人,听到没?”
许是知道自己这么说没什么震慑力,她又补充了道:“你要是再无故打人,就别想吃饭!”
钟美人睁圆了眼睛,很不高兴地瞪着禾麦。
屋里的人都笑了,六郎笑说:“你倒是挺会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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