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阔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画像,两张画像上的人,与李三、李四稍有出入,可仔细辨认,便能知道,这便是张阔画像上的两人!
几年前,李家庄的一伙人将张阔的姐夫当街打死,将他的姐姐掳走,这一切,发生在张阔不在清芦村的时候。
后来张阔几经走访,打听到杀害了姐姐和姐夫的那两人的容貌,并画了下来。
如今,仇人近在眼前,怪不得张阔如此愤怒!
禾麦呆了呆,动了下嘴唇,问张阔道:“那现在……咱们要去报仇么?”
张阔的骨头都捏出了声响,他牙根咬的死死的,寒着声音,“他们今晚,逃不了!”
那李三和李四进了土地庙的门之后,便默不作声地盯着徐寡妇和光头两人,脸色不善。
光头赶忙去招呼:“三哥、四哥,大龙哩?他不是说今儿要动身去庄里躲躲么?他咋没现身哩?”
李三瞥了他一眼,“他来不了了。”
“来不了了……为啥?”光头惊异地问。
“镇上多了许多官差盘问,他现在无论如何动身,都会引人注目,现在,他只能留在那儿,等这风头过了才行。”
“可、可天松山哪里是人呆得呀?要是被响马抓走了,他、他可没命回来了!”
“没命回来更好!”沉默的李四大喝一声,站起来狠狠地盯着光头:“员外发了话,三个月之内,李大龙都必须是一个死人!若他不想真的死,最好不要露面,否则,庄里自会有人出现,给他变成真的死人……”
光头和徐寡妇似是被李三李四凶狠的模样吓傻了,徐寡妇浑身颤着已经说不出来话,光头呆愣着,结巴道:“三、三哥,这、这是为什么呀?不就是吓唬吓唬包子铺那小娘们吗?咋还……”
李三冷笑一声,“因为现在的局势正合员外的意,顶替进了衙门牢狱的是杨六郎,所以此事,不再只是吓唬吓唬那么简单。”
“……”光头张了张嘴巴,“杨六郎……杨六郎又咋了?”
光头是李家包子铺的人,可李家包子铺虽然姓李,却在此前与李家庄闹掰,不怎么受李铮的待见。
虽然李家包子铺早就眼红勇义粥包铺的红火生意,但此前一直没有动手,所忌惮的,便是他们没有靠山,不敢闹出大动静来。
但,这并不代表,不受李铮待见的李家包子铺,就可以不听从李铮的命令。
李四见他一点消息都不知,脸色更加轻蔑,但是不耐地解释说:“杨六郎是员外看重的人。员外,准备让他进铁矿去。”
“铁、铁矿!?”光头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个外姓人,咋能进铁矿哩?”
“这是员外的命令,难道需要你质疑?”李三哼道。
光头摇头如惊弓之鸟,“不敢不敢,只是……只是……三哥四哥你们在庄上这么多年,都没有落得进铁矿那样好的活计,咋一个外姓人……他、他凭啥?”
“员外看重,这人有几分本事,”李三轻哼了一声,“不过,员外如今也算是看出来,这杨六郎的把柄,便是他那个包子铺的小娘们……”
“嘿嘿,那小娘们长得有几分姿色,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光头讨好地陪他们说笑着。
庙外,将这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禾麦脸色止不住地惨白起来。
张阔不掩眼里的冷意,瞧着她问:“看来,你知道李家庄的铁矿?”
“知道些。”禾麦极力平静地答。
张阔冷笑一声,“那你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才能进李家庄的铁矿?”
禾麦抿着唇不说话。
铁矿的事情她曾经听六郎提过一二。
她知道,那铁矿是大周朝廷上一个地位颇大的大官掌握在手里,能够与朝廷分庭抗礼、让天下尊他为相的底牌,她也知道,这些年之所以李家庄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却没有被朝廷围剿,为的,便是李家庄手中所掌握的这个铁矿。
这个大周最大的铁矿,几乎掌握了七成大周的铁矿资源。
若非忌惮铁矿,恐怕朝中为非作歹的宰相,和在永安镇只手遮天的李家庄一伙人,早就被剿灭了!哪里还有这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如今,李铮一个如此阴险而疑心重重的老鬼,能让六郎去接近铁矿,恐怕,事情不止明面上那么简单。
禾麦稳了稳心神,对张阔说:“我不管什么人才能进李家庄的铁矿,我只知道,六郎若真进了铁矿,那每日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他若真的进了铁矿,会很危险!”
张阔眼睛通红,“要进李家庄的铁矿,首先得如了李铮那老狗的意!若不是帮他杀些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或是给他献奉足够的女色与财物,如何能得那老鬼的赏识,靠近铁矿半分!”
“六郎不是那样的人!”禾麦紧咬牙关,瞪着他怒道。
“恐怕上一次,连我都看错了!杨六郎,根本就是个阴险狡诈的骗子,骗了你,也骗了我!”张阔咬着牙。
“他不是!他为了救我,宁愿自己去县衙坐牢!我不准你说他的坏话!”禾麦怒道。
两人争执的声音大了一些,引得里面的人有所发觉。
“谁在外面!?”李三警觉庙外的动静,大喝一声。
“三哥,被人发现了,我们走!”李四去拉李三的胳膊,冲出了土地庙的门。
张阔正在气头上,眼见李三李四要跑,当下顾不得禾麦,从腰中抽出软剑,便要去纳了那两人的命。
此时从天而降两个黑衣人,拦住张阔的去路。
禾麦眼见张阔被围困,只能将方才的争吵放在一边,去帮张阔脱困。
那两个黑衣人处处闪避着禾麦的攻势,只和张阔交手,却没有伤他的意思。
而张阔出招又急又怒,招招逼人命门。
禾麦看准其中一人的面纱,快如闪电出手扯下了他的面纱,而与此同时,张阔出手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胳膊,将他的衣袖撕下来一片。
望着那人的面孔,禾麦惊叫道:“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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