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麦怔了怔,“怎么会这样?那你和马二哥……没说说往后去你家提亲之类的事情?”
“说了,可每次都像是在敷衍我似的,说了也就说了,什么都不作数!”山草眼里闪着委屈,给禾麦发着牢骚说。
关于马二和山草的感情之事,禾麦也不好开口多说些什么。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马二与山草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这便够了。
至于什么时候提亲与否,那便看两个人如何商量了。
她一个外人,无法在这事中多掺和什么。
她摸摸山草的小脸,温声说道:“你这丫头,弄得这般恨嫁做什么?给马二哥一点时间,你瞧他对你多好?你不嫁他,嫁谁?”
山草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一股委屈与抑郁。
禾麦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试着说些旁的让山草的心情好起来,正巧这功夫,李长安从门外进来了。
“林奶奶说,让切一个西瓜吃哩,”李长安进了灶房眼睛四处瞄着,瞄到了墙角的西瓜,咧嘴一笑。
“是你想吃,还是林奶奶见你想吃,才这么说的?”禾麦睨了李长安一眼,问道。
方才在屋里,她便听到秦氏连连夸赞李长安,说他白白净净,看着便聪明讨人喜欢,又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读书。
李长安说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从学堂中认了几个字之后便退了出来,贴补家用养活自己了。
秦氏听他这样说,更加心疼这个白净讨喜的少年,拉着他的手和他说了好多话,知道他在禾麦的摊子上帮忙,便又说让他往后多来家里玩,想吃什么了就尽管开口。
此时李长安讪笑一声,“你猜的真准!不过,我只是说了句自己口渴,奶奶她便主动说要给我切西瓜吃哩!”
山草笑道:“长安弟弟,你回屋去罢,一会儿西瓜洗好了,我便端进屋里去了,灶房烟气大,你莫在这儿站着啦。”
李长安嘴甜地谢道:谢谢山草姐姐,不过这西瓜重的很,你们姑娘家怕是不方便,还是我去洗,姐姐一会儿帮我切了就行!
他这般说,更得山草的欢心了。
禾麦无奈瞧着,干脆任凭她们去了。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山草巴望着院外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
禾麦见状,也不免有些忧心,拉了在屋里的六郎,问:“马二哥和张阔怎还不回来?这都快吃晌午饭了,要不,你去看看?”
“也好,”六郎点头,转身和房檐下田大成知会了一声,便出了院门。
屋里的大娥抱着孩子走出来,笑问:“六郎去寻马二他们了罢?老太太说,咱们先将桌子给摆上,等他们回来,正好开饭!”
禾麦应了,跟大娥山草和夏花姐妹摆起了桌子,禾林从屋里钻出来,也帮他们搭把手。
马二和张阔他们回来的时候,竟没了方才出门时候的那种不快脸色,而是勾肩搭背,显得十分的亲热。
就连禾麦都惊讶于这俩人关系的转变,不是说,男人之间的交情要靠喝酒么?到了他们两个这里,打一架,反倒能叫关系升温?
她偷偷拉了六郎询问方才的情景,六郎笑笑,附在禾麦耳旁轻声说:“我去的时候,两人打斗正酣,难舍难分。想来以后,我再也不用苦恼张阔的切磋邀请了。”
禾麦笑道:“你这是说,张阔的武功和马二哥不相上下的意思了?那倒是好事,今天这顿饭,咱们也算没白请!”
所有人落在,菜色一道道摆上了桌,马二坐在山草身旁,瞧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色,叹道:“这么多菜?比之过年还要丰盛哩!”
桌上,摆放在正中间的便是不可少的鸭子。中秋节这天吃鸭子,已经是多少年来的习俗,鸭子是红烧的,整只鸭子泛着油亮的光泽,冒着勾人的香气。
由鸭子为中心,摆在外圈的四个菜便是芦笋烧肉,是夏花操刀做的;酱茄子炖肉,是禾麦的拿手菜,每到逢年过节家里来人做客,她都将这道菜做出来,尝过这道菜的人无一不竖起大拇指称赞这道家常菜好吃;黄瓜炒鸡蛋,是山草做的;红焖竹鼠,也是禾麦的拿手菜。
这四道菜之外,还有八道菜,有凉有热,每一样看着都足以叫人胃口大开。
秦氏笑眯眯地说:“你们年纪小,不知老一辈的事儿。我小的时候,那中秋节可比春节过得热闹多了!这天晚上不光得拜月,还得熬夜,一家无论老小,将这夜熬过去,才算团团圆圆,完完整整!那穷的响叮当的人家,平日子没银子买米买粮,可到了这天,就算是借是凑,也得攥着两个钱儿去街上买酒买饼,将这中秋节热闹的过了!”
“对,这个我知道哩!”山草叽叽喳喳地接过秦氏的话,“有一年我跟我娘去我姥娘家过中秋节的时候,便见过好些人家,饭都吃不起了,可还是赊了银子买酒买月饼,我姥娘也说呀,这中秋节比春节还要重要哩!”
“是,过好了中秋节,往后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可不就比什么都重要么?”秦氏温温笑着,开始张罗大家伙,“别干看着了,外道什么?来,开饭了,长安,张阔,还有大成,大娥,多吃菜,来。”
十好几口子人围在桌子旁,热热闹闹的吃起饭来,气氛融洽,欢声笑语,欢乐极了。
吃过了饭,夏花和春花便要回去了,田大成一家三口也要回去,山草家住得近,便留下多坐了一会儿,但等到晚上,还是得回家里,和自己爹娘吃顿团圆饭。
夏花和春花走的时候,禾林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一直犹犹豫豫地站着,不肯上前去。
“哥,你怎又这个样子?”禾麦心里直为禾林发急,“你若是相中了春花妹妹,就上去送她呀,你是男人,总不能老是叫人推着才走!”
“我、我……”禾林吞吞吐吐的,却说什么都不肯上前。
“真是!”禾麦急的直跺脚,干脆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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