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门前,张阔搭着驴车的一边斜斜坐着,瞧到禾麦跟李长安并肩过来的样子,勾唇一笑,说:“我还以为今儿吃饭只请了我一人,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禾麦笑道:“人多些不是热闹么?家里人多,你若想去和六郎比试什么的,我便更不管了。”
张阔笑笑,等六郎将东西在驴车上放好之后,将对面街道司处里的马儿牵了出来,与他们一同慢慢向小青村而去了。
还没到秦氏的小院,老远禾麦便听到了山草的嬉笑声:“春花,你手里抱着的到底是什么宝贝,给我们瞧都不肯瞧一眼,好小气!”
“就是啊春花妹子,是什么好吃的?是不是给禾林那呆子留的?”马二的声音响起来。
春花妹子这么早就来啦,禾麦侧侧头,促狭地盯着禾林,“哥,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再那么束手束脚的,下次我可不帮你和春花制造机会啦!”
“制造什么机会?”李长安好信地凑过来,“春花妹子是谁?漂亮不漂亮?”
禾麦一把将李长安的脑袋拨弄到一旁去,“漂亮不漂亮与你有什么关系?里面的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小屁孩!”
李长安捂着脑袋嘀嘀咕咕,旁边坐着的禾林却红了脸,说:“妹妹,我、我买了只钗子,一会儿你帮我给春花妹子……”
院里的小黑听到声音冲出来,欢天喜地地蹦上了驴车,亲昵地舔着禾麦的脸颊。
禾林说了什么,自然没有人去注意,大家伙都被小黑吸引了,院里的人也见到驾着驴车回来的六郎他们,喜得忙从院里涌出来,一时间气氛热闹极了。
“春花妹子,快看那是谁?”山草坏坏地一指禾林,“你手里宝贝,是不是就要给他呀?”
禾麦见到春花手里果真抱着个包裹,外面一层蓝白色小花的布,将里面的东西包的严严实实的。
此时春花羞红了连,直往夏花的身后躲着。
哟,这不是张捕头嘛,马二瞧到一旁马上安然坐着的张阔,一咧嘴,带了点阴阳怪气地招呼。
这一群年轻人里面,张阔和李长安都是新面孔。可张阔较李长安要高调不少,一身崭新洁白的衣袍衬的整个人面如冠玉,他身姿本就英俊而挺拔,自然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阔翻身下马,六郎便将他介绍给大伙:“这位是清芦村的街道司,张阔。平日我和禾麦在摊子的时候,受了张兄许多的照顾,张兄,这是马二,你们见过,这是山草,这是……”
他将站着的人一一介绍给大家,在场的几个女子瞧到张阔一双风流含情的桃花眼,早已满面绯红了,就连平日胆大爽利的山草,都有些忸怩。
马二见了,分外恼火,冲张阔嚷道:你瞧这里的谁都可以,不准瞧山草!
张阔闲适地侧头,因马二的话而将一双眼含笑地大眼移到了山草带含羞带俏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丝叫人脸红的弧度,“这位是山草姑娘?”
“是。”山草不好意思地小声回应。
“山草山草……山中之草美而顽强,姑娘的人和名字一样,好听又好看。”张阔冲山草笑笑,“姑娘真美。”
山草的脸红的和苹果似的,也不由自主的也向夏花的身后躲去。
眼看张阔一亮相,几乎将三个姑娘的魂儿勾走了,马二几乎跳起脚来,火冒三丈的撸起袖子,要和张阔动手。
这时候,秦氏从屋里出来,才缓解了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斗。马二被山草拽出去宰鸭子,张阔和李长安则进了屋里,先和秦氏问好。
“都是这小子,”马二不满地看着张阔,“跟那春天的猫儿似的,乱骚情哩!”
“好了马二哥!”禾麦恨不得捂住马二的嘴,“张阔也没什么恶意,就是说个玩笑话!咱们这里谁不知道,你和山草才是一对呀?”
她这么说,山草倒是不乐意了,拍打了下禾麦的手背,嗔道:“胡说什么呢!我和他才不是一对!”
马二急了,“怎么不是一对,上昼你还跟我说,最是钟意我哩……”
马二冒冒失失的,将两人之间的情话也说给禾麦听了,山草登时窘的满脸通红,跺脚在马二的鞋上狠狠踩了一脚。
“禾麦,走,我们做饭去,不理这个家伙!”山草顾着腮帮子去拉禾麦的手,白了马二一眼便进了灶房去。
马二平白无故吃了耳光,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见张阔同六郎从屋里出来,忙拦了上去,警惕地盯着张阔问:“你干什么去?”
张阔惊奇地扫了他一眼,“马兄,你又不是我媳妇,我又不是你相好,你管我做什么?”
马二牙咬的吱吱响,“你这混小子,必定是想去勾引谁家的黄花姑娘!瞧你细皮嫩肉小白脸的模样,不知坑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这话是怎说的,”张阔不怒反笑,“我这张脸的确很讨女人的喜欢,这我也没什么办法,女人嘛,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
他上下瞥着马二,忽地一皱鼻子,“马兄,要我说,你跟山草姑娘相好着,总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这双鞋,少说有三个月没刷过了罢?”
“关你什么事!”马二恼怒地挥起拳头,“有本事跟我打一架,都是大老爷们,老比他娘的穿衣打扮干什么?”
张阔眼里冒光,“求之不得!”
杨六郎愕然地瞧着马二气鼓鼓地走在前头,又看张阔紧随其后,无奈地摇摇头。
“马二哥和张阔这是干嘛去了?”禾麦从灶房里探出脑袋问。
“打架。”六郎幽幽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脚下的鞋,鞋面干净整洁,鞋内柔软舒适,是禾麦昨儿才给他刷干净的。
“那你不去看看么?”禾麦望着他问。
六郎忽地笑笑,“不去!打架有什么可看的?他们打的狠了,保不齐还要我拉架,到时候被踩上一脚,脏了鞋子,太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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