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乌云笼罩的李家庄(1 / 1)

六郎眼色沉沉,神色显得有些痛心,“衙门已经派人去青楼去查近两年被卖进青楼的这些女子了,想来很快会有消息。”

而禾麦惊诧的不止于此,她问:“那昨日去衙门的两个人应当也不是普通百姓罢?”

“不是,”六郎顿了一下,“其中一个,便是御史大人,杜明成。”

“杜明成?”禾麦讶了下,随即抿抿嘴,问道,“另一个,是杜明成的手下,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六郎奇怪地看着她。

禾麦摇头苦笑,将昨日在摊子上所见所闻告诉了杨六郎。

能让赵顺这个背地里的人贩子现行,李长安功不可没。

“李长安如今在李府之内罢?他会不会有危险?”禾麦担忧道。

六郎淡淡摇头,“没有旁人知道是他提供的线索,只要他自己不说,那李家庄的人便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禾麦幽幽松了口气,回想起昨日摊子上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不禁暗想,那便是将楚白水师徒逐出临江的御史大人么?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如何的蛮不讲理,而是个很随和的人。

“那李家庄的人会不会将赵顺交出来?林禾苗……应当不会轻易看着自己的舅舅走上死路罢?”禾麦猜测着。

“我从李家庄出来的时候,李府的人已经将赵顺交给官府了。”六郎道。

禾麦讶道:“这么快?”

“不然呢?”六郎笑笑,“若是换了旁人查到赵顺的恶性,官府恐怕会置之不理。可查到赵顺恶性的人可是杜明成,堂堂御史大人,为寻爱女千里来访,若不应对,县令头上的乌纱帽,怕是难保。”

禾麦赞同地点点头,“说的也是。昨日我瞧那位杜明成大人为人谦和的很,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大的一个高官!不过,我听楚郎中说,先前不是找到了他的女儿么?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怎么如今一转又成了被人贩子拐跑的少女?”

“这其中内情复杂的很,不过既然赵顺已经被抓到,想来真相不日便能大白于天下。”六郎道。

……

……

刚刚被解除围困的李家庄李府内,李铮大发雷霆,摔碎了大厅的一众金贵瓷器,落得满地碎片狼藉。

一旁的管家大气也不敢出,丫鬟们各个畏惧的缩着脖子,浑身战栗。

林禾苗跪在堂下,膝盖前是一片锋利的瓷器,其中一块碎片已经隔着衣衫扎进了她的皮肉,汩汩血流而出。

她脸庞带泪,垂着头一副凄婉哀怨的模样,咬唇渴求垂怜:“员外,苗苗也不曾想他来府里是为了躲避官府,我若知道,又怎会引狼入室?何况,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您何必动这么大气,会气坏了身子!”

“过去个屁!”一只果纹六方瓶落在林禾苗面前,瞬间崩裂的碎片险些溅了她一脸。

李铮怒气勃勃,一张阴鸷的脸孔上满是震怒,挥着树皮似的手打向林禾苗的脸庞:“官府既然来了第一次,便会来第二次!都是因为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舅舅!他引来了官府,此后李家庄便要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林禾苗心惊肉跳的躲过了瓷器碎片,却被李铮一巴掌扇到了一旁去,手与胳膊扎进了碎片,血流如注。

管家颤颤巍巍开口:“员外息怒,或许事情没您想的那么糟糕,先前官府与咱们暗中有往来,多少也积攒下了些关系。这次……只不过是恰巧撞到这个杜明成来了,我想,这样的事情,不会有第二次……”

“若是你说的这样便好了!”李铮冷哼一声,“这杜明成素来以铁血清廉著称,他既知道咱们李家庄称霸一方的事情,想来解决了手头的事情,不日便会扭头来对付咱们!”

他眼里的戾气又深了一分,森森道:“若到那时,我便一定要你这个贱人跟整个李家庄陪葬!”

林禾苗凄凄切切倒在地上,心碎如刀绞。

前一日还宠爱有加的男人,转脸就变得冷酷残暴,那无情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扔到外面去喂狗!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万般憎恨起赵顺来,连带着又憎恨起林长喜与赵氏来。

谁成想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差,竟会有这样的黑心肠,将主意打的那么大,这不是要害死人么!

管家望着怒气冲天的李铮,忽地眼珠一转,附在李铮耳旁低声说:“员外,那杜明成既然是来寻女,而赵顺那厮又素来将女子卖进青楼,那……咱们不妨和青楼打一声招呼,叫他查不到女儿的下落,岂不是行了?”

“只要他一日查不到女儿的下落,杜明成便不会分神来对付咱们李家庄!即便到时候他真的想要对付咱们……”管家的手在脖子前面比划了个“咔嚓”的姿势,意味自不需明说了。

李铮眯缝起一双布满阴鸷与冷酷的双眼,森然一笑。

“就按你说的办。”

……

……

赵家被抄了家,昔日洋洋得意的红枣村大户顷刻间沦为了人人嗤笑的耻辱。

秦氏自然也知道了赵顺去李府寻求庇护,反遭官府围堵的事情。

“真是作孽!”秦氏颤颤地骂道,“那些个好好的姑娘家丫头家,被这畜生为了银子给卖到了那种地方去,受尽折磨,就算被救出来,可又怎么是好!”

禾麦叹了口气,在旁默然不语。

“也不知禾苗怎么样了,”秦氏走到窗前,望着南边的天空,苍老而柔软的眼里蓄着些热泪,泪珠越积越大,很快便从眼眶滚落下来。

“奶奶,禾苗在李府的日子过得还好。”禾麦轻轻扶住秦氏的身子,“这阵子六郎总去李家庄熬活,见过禾苗几次。禾苗还好,李铮对她……还好,她如今已成了李府的主母,过得很好。”

“真的好么?”秦氏捂着心口喃喃道,“这阵子我夜里有些睡不踏实,每每总是梦到禾苗哭着对我喊,叫我救她的样子。”

“梦都是反的呀,”禾麦宽慰着,“奶奶,您放心罢,若禾苗过得不如意,只要她回来,我就一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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