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酒桌上的硝烟(1 / 1)

“一会儿我去李家庄啦,你不是最爱吃那儿的酥梨糕么?我买一大包回来给你,好不好?”马二咧着嘴吧讨好山草。

“好呀,”山草咽了口口水,两眼亮晶晶的。

“还有栝宝斋的肉丸子,酱牛肉,炸肺片……”马二数列了一大通,最后说,“明儿我都带来,给你吃!”

山草嗔道:“我才不要吃那么老些呢,被我爹知道,他得狠狠骂我一通哩。”

“骂你什么呀?”马二好奇道。

“骂我嘴馋,骂我成日就知道吃,吃男人家的东西,就是……”她话说了一半,不肯再说下去。

马二不以为意,咧嘴笑嘻嘻地说:“那有什么!又没吃外人的东西,你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对不对?”

“你莫胡说呀,我才不是你的人呢!”山草佯装发怒的纠正道。

马二难得一见的露出柔和的神色,微笑说道:“你不应该叫山草的呀,你应该叫山辣椒,这么泼辣,不做我的人,谁敢要你?”

马二如此说,山草却安静了下来。她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可面庞上却浮现一丝急躁来。

“我爹……还不知道你哩,”她低声说。

“嗯?”马二皱着眉头,怎不知道我?我去你家送了多少次东西,陆叔见过我多少次了!

“欸哟,你这个呆子!”山草急了,“你去那么多次,不都是说你是我哥的朋友,才来送的东西?哪一次是因为我呀?”

“哪一次不是因为你……”马二辩驳着,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你的意思是……你爹不知道咱两个相好?”

山草瞧他傻兮兮的样子一肚子气,跺脚负气道:“你说呢?”

“哦哦哦哦……”马二掻掻头,干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呀?”山草歪着头,疑惑地瞧他。

马二支吾了两声,然后才说:“这倒是我疏忽了,下次,下次我去你家送东西,一定说是给你送的!”

山草高兴了,歪着头又问:“然后哩?然后还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呀?”马二呆呆问。

“呆子!”山草又嗔怪了一句,转头不理马二了。

等禾林略带扭捏的去送春花和夏花,马二和山草也走了,禾麦跟六郎扶着秦氏回了屋里去。

“家里冷不丁来了这么些孩子,怪热闹的,等你们明儿早上禾林一走,这屋里就彻底空荡下来了,”秦氏说话的时候,头上的白发一根根的颤着。

她说话的声音分明很平静,可禾麦却还是听出了一分凄楚来。

“奶奶,我和六郎这阵子赚了好些银子呢,等过一阵子将银钱攒够了,我们就去牙行,在镇上买一处大宅子!”禾麦故作轻松,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到时候让哥哥每日都能回家来住,省的来回路途辛苦,一月才回来一次,叫您惦记死了!”

秦氏眯眼笑着说:“好,奶奶等着,等到了那时候,还得给你跟你哥的孩子带大哩!”

没料到老太太一开口便能将话题拐到生孩子的事儿上,禾麦惊惊地一吐舌头,对视上六郎含笑揶揄的眼神,赶忙扯了别的话头说。

次日从摊子上回来的时候,禾麦特意去清芦村村口打了两坛酒,预备将这两坛酒给洪大全送去。

回到家的时候,六郎将驴栓进了牲口棚,唤住禾麦,道:“我去送,你留在家里。”

六郎拿着两坛子酒,到了洪大全租的那两块地里,却并没有瞧见洪大全的身影。

旁边一块稻田地里一个老汉牵着水牛耕作,六郎问他:“老伯,你和洪大全是一起的?”

那老汉停顿了下,抹了把脑袋上的汗珠,说:“不是一起的,你找他呀?他去尿尿哩,一会儿就回来!”

六郎瞧那几亩属于洪大全的租地,地里的庄稼长势并不怎么样,就连背垄的地方都深浅不一,看得出,营务庄稼的人,并不怎么精心。

六郎有意和这老汉多说几句话,干脆除了鞋袜,赤脚进了地里和老汉拉话。

等过了一会儿,洪大全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六郎坐在一旁的小路上,两眼定定的瞧着他。

洪大全只是愣了一下,忙挤出一副笑脸来,“杨兄弟,你怎来了?”

六郎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酒坛,说:“天气炎热,我跟禾麦在清芦村打了两坛酒,特意给你送来。知你素来能饮水,不过这次送的酒,可要掂量着喝,醉了怕是找不到人扶你。”

洪大全脸上露出喜色来,“劳烦杨兄弟跟禾麦妹子惦记了!老远我便闻着酒香,却不想竟是给我送来的!”

“若是方便,晚上一块吃饭罢。”六郎淡淡道。

“欸哟,这怎么好意思!你和禾麦妹子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我再去叨扰,多麻烦你们……”洪大全忍住喜色,很体贴地说着。

“不麻烦,”六郎摇摇头,“只随便吃一口,我掌勺,去马二那儿。咱们爷们喝酒,与女人不相干。”

洪大全愣了下,很快咧着嘴笑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

禾麦知道六郎晚上要带洪大全去马二家里的时候,讶了下。

“你们三个男人,能弄出什么好东西吃呀?我去给你们做些饭菜罢?也好让你们下酒。”禾麦说道。

六郎摇头,“你莫操劳了,顾忌好自己才是重要。晚饭我不回来,你要记得喝药。”

“知道。”禾麦乖乖点头,又劝六郎,“你少喝些,省的头疼。”

“无事,”六郎弯唇温和的笑起来,“我的酒量你知道,喝不醉,更何况,家里还有你等着我,怎能醉呢?”

是夜,六郎去了马二住的屋子里,跟马二和洪大全一起喝酒。

禾麦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只不过六郎不在家,屋里稍显寂寥而已。

可实际上在这个看起平淡无奇挂满繁星的夜空下,马二的屋子里,酒桌上的三人间充斥着一股不见形不闻声的硝烟气息。

与其说这是喝酒,不如说,这是一场探究与考验。

他们在试图戳破彼此的真面目,来验证对方对自己的威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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