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也被你们两口子算计过!你们生养林禾苗这么大,竟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头,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不成!?”禾麦怒问道。
在林禾苗的这件事上,禾麦还是很公平正义的。
她厌恶林禾苗是一回事,可要看着她跳进火坑是另一回事。
就算她不在乎林禾苗幸福与否,却也在乎,老太太会因为林禾苗的遭遇而受到影响,单凭这一点,她也得出一些力气。
“关你什么事,管好自己罢了!”林长喜十分不悦的吼道,“李家给我的聘礼足够我们逍遥的过下辈子,光凭这一点,你比的了么?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奶奶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多嘴!过几日我会差人送些银子去你奶奶那儿,足够她好吃好喝的过上几年!至于你们两个么,”林长喜一番冷笑,“管好自己罢了,莫操心没用的!”
听林长喜这番嚣张的话,禾麦还没怎样,六郎却是怒了。
“二叔!我尊你是长辈,叫你一声二叔,可你莫得寸进尺!禾麦多问几句她妹妹的事,难道不是顾着你们是一家人?你这般油盐不进,迟早会后悔!”六郎寒声道。
“当你自己会打猎就在我面前横鼻子竖眼睛的,你算老几!?”林长喜恼怒的看着六郎,“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哼,你还敢打我?李家庄多少打手壮汉,你……”
“林长喜!”禾麦怒瞪着林长喜,脸上泛过一丝冷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没人和你追究就是算了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非得让你见到棺材才知后悔么?那时,怕是晚了!六郎,我们走!”
禾麦抓起六郎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长喜早已经被欲望蒙住了双眼,莫说自己的老娘,连闺女的主意都打,分明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与他说这些道理又如何?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就算是会笑,他们又能笑到几时?
禾麦冷笑着想,林长喜夫妇与李铮那样的人打交道,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自食恶果!
到时候,何须她出手?李铮怕是都能将这对夫妇给收拾了!
若那时,林长喜再哭着求着来找她和秦氏,她倒要看看,世上有没有后悔药给他们吃!
……
……
回到了秦氏的茅院,院里一片寂静,院门却没落锁。
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禾麦本打算看看秦氏睡下没有,可刚靠近门口,就听见秦氏问:“禾麦回来了?”
紧跟着,屋里的油灯掌了起来。
禾麦没法子,只得与六郎携手进去了。
在秦氏的追问下,禾麦如实将方才与林长喜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半晌,秦氏沉默着。
禾麦瞧秦氏愁闷的样子不好受,叹口气道:“奶,您也别跟着急了。禾苗那丫头命不好,摊上这样的爹娘,有什么法子?”
“可我这个做奶奶的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秦氏喃喃的,老眼几乎落下泪来。
“那怎办呢?”禾麦出不了什么主意,六郎也没法子。
“禾麦,这样,明日你去禾苗的书院走一遭,给你哥和禾苗都叫回来!他们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总也长大成人了!该怎么做,他们也能说一两句话!”
禾麦愣了愣,“可二叔连您的话都不听,我哥和禾苗……”
“那也叫回来!”秦氏斩钉截铁,“若他们还死打禾苗的主意,那我老太太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禾苗往火坑里跳!”
禾麦一阵头大,却也只得抚额应下了。
同六郎回了家里去,俩人不多时便匆匆洗漱上了床。
暗色里,禾麦喃喃道:“眼看着到了年关,原以为今年能过个好年,现在看,怕是难了……”
六郎摩挲着她的手背,却不知安慰些什么好。
“不过好在,事情没发生在我身上。”禾麦跟着长舒了一口气,侧头冲六郎一笑,“我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
六郎瞧着她,温柔的一捏她的鼻子,“不,看到你没跟着上火,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倒没什么,禾苗那丫头的事儿我是不怎么在意的。我在乎的不过是奶奶罢了。”禾麦想了想,问:“六郎,你觉得林禾苗这丫头知道自己被许给了那样一个老头,会是什么反应?”
六郎想了想,诚实的摇头,“我不知道。”
“我想,她一定是不乐意的。”禾麦咂咂舌,“林长喜和那婆娘目光太短浅了些,只看着眼前的利益,却不想着长远。林禾苗那丫头虽不招我的喜欢,可怎么说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不是?这两口子却偏偏急切的不行,给林禾苗卖给这样一个老头,实在是糟蹋了。”
这是禾麦得出的结论。
那丫头虽然两面三刀,可毕竟嘴甜,容貌又美,又很会讨男人的欢心,他日遇见个富贵公孙,嫁入富贵人家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
罢了罢了,禾麦不愿多掺和林禾苗的事,也就是在六郎面前,好奇一番罢了。
她将身子往六郎的怀里缩了缩,就如置身在温暖的炉火之中。
六郎的身体是自然的“暖炉”,不仅能发热,还能自动在她蹬被子的时候将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好。
如今冬夜,她着实离不开六郎的“暖炉”。
“睡吧。”六郎吻了吻她的发丝,竭力闭上眼睛,不去感受怀里小身子蹭来蹭去给他带来的幻想,强迫自己睡着。
这夜,真是甜蜜又难熬。
次日一早两人早早醒来,预备去镇上将禾林禾苗叫回来,禾麦一趴窗户却傻了眼,这院里的雪足齐腰深了。
小黑还在外头,冻的够呛,一开门赶紧钻了进来,扒着热炕头不肯撒爪。
小家伙冻坏了,禾麦赶紧将床上的被褥掀开给它弄上床。不过好在小家伙结实,进来烤了一会儿火也就好了。
六郎费了大力给院里扫出俩条通道来,一条通院外,一条通灶房。
禾麦赶忙烧了一口早饭,两人吃下,便去秦氏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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