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烟花散后(1 / 1)

素净温软的脸蛋近在咫尺,六郎不可遏制的想起那晚的柔软双唇与甜蜜的香气,身上燥热的几乎要爆炸开来似的。

美人在怀,他却非要矫情的去当一个柳下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六郎怔怔的看着禾麦素净的脸颊,忽的心生出一种将她拆分入腹的念头来。

男女之情,最为原始。他有这种念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两人如今情意正浓,发生这种事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

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放不下的结。

若他能够选择,自然要护着她宠着她一世白头。

可若是他选择不了的分叉路,他不在,剩余的日子,岂不是要这丫头一人独过?

他现在还无法保证一定能与她携手白头,那就决不能动心去解她的衣扣!

六郎燥热了大半夜的体温终于平息下来,在禾麦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是真的爱她,绝不会只凭一腔火热,不计后果。

他要的是细水长流,予她细致的未来。

六郎重新生了去地上睡的心思,可奈何现在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去地上睡,且不说禾麦心里会怎么想,但说就是壮如牛的身子,也受不了地风的凛冽的。

长青河的支流已经结了冰,村里的男娃女娃都会去冰面上打出溜滑,还有一些个,干脆在冰面上凿了个窟窿,拿着钓竿去钓鱼。

没几日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给小青村平添了银装素裹的一笔,从小山坡上放眼望去,整个小青村洁白如画中的美景一般纷繁。

在这样的日子,六郎与禾麦一起动手,给自家的小院里堆了个雪人。

可这雪人还没存活过两天,便被不停去“示好”的小黑给破坏掉了。

等到风雪停了的第二日,禾麦全副武装,头顶带着兔皮帽子,身上着狐狸皮围脖的大氅,脚下蹬兔绒的靴子,与六郎小黑一同上山。

相比她这一身暖和而漂亮的衣装,六郎便显得有些随意了。

头顶也是一定兔皮帽子,只不过那针脚看着有些别扭,不如禾麦头上这顶精致好看。

身上只是普通的棉衣袄子,布料虽然是新的,可怎么看怎么别扭。那裤线似是……歪了?

禾麦走在六郎的身后,瞧见他一身装扮,心里很是羞愧,觉得很对不住六郎。

六郎的一身衣裳除了脚蹬的棉鞋是秦氏做的,其余的……都是她缝制的。

她这针线活本就不怎么样,可偏偏六郎认准了叫她做衣裳,说是穿着暖和便行,样式么……没什么打紧。

也正是在六郎的鼓励和秦氏的鼓劲儿中,这一身蹩脚的棉衣皮帽便做了出来,每每和六郎一同外出,禾麦总觉得她……苛待六郎了。

相比之下,六郎本人却没觉得有什么。

禾麦熬心费力帮他缝制的一身衣裳,虽然看着不十分没关,但却十分舒适暖和。这最主要的,不就是禾麦的心意么?

那可比什么都重要!

之前的大雪一连下了两日,积雪已经齐膝深了。上山本就不易,淌雪上山更是十分累人。

而眼下天儿短,不过酉时而已,天色便黑了下来。

六郎清早的时候已经上过一次山了,可到了晌午吃罢了饭,说要带禾麦上山一趟。

这时节莫说夜晚十分上山打猎,就算是清早上山,都不一定能碰见什么猎物。

禾麦不知六郎意,但还是听他的乖乖的与他一同上了山。

到了山腰的功夫,两人虽不冷,但却也走出了一头薄汗。

脚边的小黑一路窜在雪里,整个人变成了一条“白狗”。

这会儿东闻闻西嗅嗅,不一会儿便站在一块石头上冲六郎吠叫。

“禾麦,你站在这儿等我。”六郎对禾麦道了一句,直奔着小黑站着的那块石头去了。

他从石头后面拿了些什么,又返回到方才上山的路,向下走了几步,半个身子都快没入了雪里。

禾麦不知六郎的用意,安分的等待中又免不了有些好奇。

而等漫天的烟花放起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六郎为她做了些什么。

这些日子总瞧六郎将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拿回来,还不让她看,原是为了准备这一场精心的浪漫。

禾麦俏碧的脸儿被烟火照映的泛着五光十色,望着在眼前炸开的一朵又一朵烟花,心中淌过了暖流,驱散了寒冷。

他似乎如一个不解的谜。

他的身上既有着乡下人的朴实,又有着那些富家子弟身上才有的浪漫。到底是怎样一个复杂而难解的人,才能将这两种特质毫不违和的结合在自己的身上呢?

禾麦想不出来。

她常想,能和六郎厮守着现在的光景,许是她前世做了许多的善事,才能有的福报。

如此,应当满足才是。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炮竹声,眼前六郎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

他冲她快乐的笑起来,“好看吗?”

“好看,我喜欢。”禾麦唇边漾着笑,“你费了许多力气吧?”

“徐姜也帮忙啦。”六郎不在意的说,“你若喜欢,咱们天天放!”

“那也太多了,”禾麦笑眯眯的,“还是不要了,我瞧你辛苦的很。留着时间做些别的事情吧。”

“你既然喜欢,那便算不得苦。我想看的,无非是你的笑脸。”六郎痴痴的看她,“禾麦,我想要你永远这么快乐下去。”

“那你就永远陪着我啊,”禾麦水光莹润的眼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你可能做到?”

“我自然巴不得时时陪在你身边,”六郎笑起来,“就算我人不在你身边,心总在你身边的不是?”

禾麦不吭声,不肯再多说这个话题。

没一会儿的功夫,烟花燃放殆尽,徒留空中一道道愈来愈浅的白烟。

禾麦等到那些白烟都消散干净了,才肯拉着六郎的手,两人慢慢的下了山去。

接连两天的烟花,让禾麦过足了烟花瘾。

一朵朵烟花,看的禾麦既欢喜又心酸。

她愿看烟花盛开的纷繁与浪漫,却不忍看到烟花散尽时空气中弥留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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