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烈火升温前(1 / 1)

一路上微风吹拂着她的面颊,禾麦的兴致也高昂了起来,嘴里轻轻的哼唱不知名的歌调。

天下之大,他们是这世上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女,终日为吃喝生计奔波着,虽然日子清淡,可总有些温暖舒心的事儿给他们的生活添上色彩斑斓的一笔。

两人的感情如一把在灶膛燃烧的温火,即便升温,也决计不会让对方感受到一丝不舒悦的感觉。

总之,禾麦看六郎,那是越看越喜欢。

六郎想禾麦,心就如被猫爪挠过似得痒。

干柴烈火升起来之前,总要对望好久才能确认她这把柴能在这堆火里,燃烧一辈子。

……

……

听了一路禾麦的轻哼的小调,到了清河镇集市的时候,六郎才惊呼一声:“今天驾车快的很!”

禾麦跳下车,六郎也抱起瓦罐,两人跟看牛车的伙计知会了一声,便径直往集市里走。

上次禾麦来集市吃早饭,吃相足以说明她对这些美食的喜爱。

是以两人今个又是空着肚子来的,少不得大吃一顿。

可这次,禾麦的吃速慢了许多,每吃一样,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不好吃么?”六郎忙问。

“不是呀,我在品味。”禾麦放下筷子,认真的回答,“我不是和你说过,想做些小本生意么?六郎,你觉得,来卖早点怎么样?”

六郎张了张嘴巴,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丫头真惦记上这事儿了。

可他对这件事,却很有一番不情愿的看法。

他沉默着没说话,禾麦却又道:“你看,镇上逢集来吃早点的人多多呀?他们可不光只有赶集的时候才来吃呢。早点虽然没几个钱,但架不住吃的人多。唔,你知道清芦村前面的包子铺?那儿每天都开张呢,我听山草说包子铺的老板在镇上都买了两套宅子啦!”

听山草说完包子铺老板的身家,禾麦就禁不住动心了。

六郎叹了口气,认真的凝视着禾麦,温声说:“这小本生意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做。禾麦,你知道他们每日要几时起床么?外头无论风雨交加还是电闪雷鸣,每日都得按时开张。”

那苦头,不是一个年轻姑娘吃的起的。

就算禾麦有韧劲儿,他也舍不得叫她吃这份苦。

“你看那油炸糕的老板没有,”六郎悄悄向前面一指,“油炸糕好吃,可炸的人手上有多少火泡,你看到了么?”

禾麦依言看那炸糕摊子前的人,他一双手上泛着很多火泡,都是被滚油溅上去烫出来的。可即便如此,他不也得忍着痛继续煎炸?

只要想做好某一样事儿,坚持与忍受一样不可缺。

禾麦犹豫了起来,六郎说的,的确是她所要克服的。

而还有另一样,同样是摆在她面前的难题,便是路程。

小青村是十里八乡最贫困的村落,若想做什么小本生意,在小青村绝对开展不下去——一大部分家户勉强吃饱,哪儿有闲钱去买早点?

如果要卖早点,每日至少要走到清芦村。

这期间的种种困难苦头先不必说,但说这路程——五里路,还得添置一头牛、一架板车,她一个女子驾不了牛车,还要六郎送她往返,这成本不消说,太大!

看来,做个小生意的事儿,还得细细琢磨,慢慢研究,想一口吃成胖子腰缠万贯,怕是难!

上次的馆子六郎已经不准备去了,和他交好的那位大厨已经不在那里掌勺了。

“街上的饭馆,咱们挨个问问?”禾麦轻声询问。

六郎道:“不必那么麻烦,大成已经帮我找了一家酒楼,价钱还算公道。就在那街角的地方,叫田园酒楼。咱们直接去,已经和他说好了。”

禾麦点点头,心里却想六郎实在是筹谋得当,不论有什么事儿事先都能准备好。而他这些好兄弟让她刮目相看,都和六郎一般,沉稳而靠谱!

抱着这瓦罐,两人直奔田园酒楼去了。

田园酒楼在清河镇算是规模不小的酒楼,上下三层,这会儿清晨刚刚开门营业,只一层坐了几桌客人。

伙计很客气,接待了六郎问明来意后便引着六郎进了后厨,而禾麦依旧在前面寻了张空桌子坐下。

等待的时间略显漫长,禾麦望着酒楼外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卖货的买货的吆喝的大人小孩,倒也觉得十分热闹。

她这心里不禁幻想起将来她和六郎还是秦氏一块搬到镇上的情景……每天这样的幸福热闹,不是很好么?

这时酒楼进来了一伙客人,进门后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就在禾麦的前桌。

点过了酒菜,这伙人中的一个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欸……方堂实在太傻了!何必呢?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去寻死觅活,还在……还在那老鬼的门前斥骂示威,哎……”

“你不想活了!还敢背后叨咕那……那个人,可别再触霉头了!”另一个脸色惊慌的说。

禾麦歪头悄悄看了看那伙人,竟发觉有点面熟。坐在正中的那个青年男子在鼻尖有一颗硕大的痦子很有特点,十分好记。

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也是在上次和六郎来清河镇赶集的时候,在金满缘酒楼碰上了一伙人,其中,就有这个男子。

“这不是只有你我兄弟们吗?我可没在他门前跳脚不是!”痦子男子嘀咕着,“我只是为方堂鸣不平……年纪轻轻暴尸荒野,甚至连……连个全尸都没留!他那么有才华,将来一定大有所为的啊!”

另个人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要我说,这老话讲红颜祸水,的确没错!要是没有莲儿那个女人,他会气昏了头去惹那个太岁么?哎……”

一行人长吁短叹的,面上皆露出不忍之色。

痦子男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老狗在这方圆十里欺男霸女,丧尽天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恨咱们这地方是边陲小城,连个武功高强的侠义之士都没有!若是在皇都、在临江,这号老狗早就被侠士割下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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