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六郎归来(1 / 1)

当初杨六郎送来的聘礼,是三牲三畜,百糖百米,一身喜服,八两八钱的银子。

这样丰厚的聘礼,怕是可以排到小青村的首位了。

清芦村的里正家的儿子娶媳妇,也只拿出来五两银子罢了,清芦村的条件,可比小青村要好许多呢!

何况在成婚之前,杨六郎便知她不是婚书上的那个女子,却还愿意拿出这样丰厚的聘礼,禾麦想到此,心头不由得一热,她亏欠杨六郎的,太多太多了。

下昼快到晚饭的时间,山草起身告辞,离开了秦氏的小院。

山草和秦氏一同吃了晚饭,便也回去了。

杨六郎的院子与秦氏离得不远,但在寂静的夜晚中,处在黑暗中的小院显得格外幽静。两旁的林木在微风中婆娑轻舞,洒下一片细碎的剪影。

快到了院门的时候,小黑哼哼唧唧的声音便传过来了,禾麦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去了不少,忙进了院门,又给小家伙放了出来。

小黑一天不见主人,喜的在禾麦脚边直打滚,惹得禾麦轻斥它叫它老实一点。

进了灶房烧了水,禾麦洗漱毕了便上炕,小黑似是见没有杨六郎在家,耍着无赖在门口哼唧,叫的极惨,禾麦只能将它放进来,训着它让它在炕边老实趴下。

当小黑的鼾声响了起来,屋子里的一切似是都跟着它进入了梦乡,禾麦听着,却毫无睡意。

也不知杨六郎这会儿在山上做什么?山上的环境那样的危险,怕是不能轻易睡觉的罢?

这一天一宿不合眼,他吃的消么?

禾麦心叹了口气,想之前杨六郎上山打猎的时候,回了家也没个照顾慰问的人,面对冰冷灶台,该有多孤单?

明儿她得早点回来,让杨六郎一进屋就吃上热乎饭菜。

这般想着,她强迫自己赶紧入睡,明儿去了秦氏那儿后,还得赶早回来呢。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成为秦氏口中,那个山下挂念着杨六郎的人了。

次日一早,禾麦去秦氏那儿送了早饭,没坐到晌午便起身回去了。

秦氏看得出她心里挂念着杨六郎,也不多留,只叫她回去,明儿一早带六郎过来吃饭便是。

回了家,禾麦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在灶台晃悠,也不知六郎啥时候回来,这饭菜弄得早了,凉了回锅热便不是新味。若弄得晚了,六郎回来吃不上现成的,还得饿着一会儿。

禾麦干脆晌午这顿饭也省的,倒是将食材都收拾出来放在一旁,只要六郎回来,下锅一炒很快就好。

她心里盼着杨六郎早点回来,可越是惦记,这时间过得越是慢。

从上昼回来到了傍晚天黑,山坡那条小径上还是安安静静的,不见半个人影。

不是说好去一天半就回来的么?怎的还不回来?莫不是被野兽缠住了?

禾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却不想只这么几日,杨六郎便已能这般的左右她的情绪了。

翻了些玉米面给小黑用热水泡了,小黑吃的香甜,吃饱了在禾麦脚边滚来滚去,东闻闻西嗅嗅的溜达,禾麦却是心里挂念,点着灯在灶房擦桌抹地,耳边却是在留意院外的动静。

率先听到门外声音的人还是小黑。

小黑的小耳朵一晃,连跑带颠的向门外冲去,圆乎乎的小身子像只球。

禾麦跟着也听到了院外的声音,放下笸箩赶忙出去了。

院子外头,身形高大的杨六郎肩上扛着一只鹿似的猎物,腰间还挂着几只野兔,脚步匆匆的往屋里走。

“你回来了!”禾麦心中不安的大石终于放下,松了口气。

“嗯,回来了。”杨六郎温声回道。

夜色昏暗中看不清楚杨六郎的脸色,从他的脚步看来他尚且精神,可语气中还是带了许多疲惫。

杨六郎在灶房外头将猎物卸下来,禾麦赶忙搭手将他身上拴着的零碎接过来。

三只兔子已经都死了,和一只野鸡堆在一旁。

等他背上那头像鹿的猎物卸下来,禾麦试了试劲儿,不禁暗暗咂舌,这鹿少说也有一二百斤!

“这不是鹿,”杨六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似是看出了禾麦的误解,“鹿在山里没这么好抓,这是狍子,肉也很好吃。”

“原来是狍子,”禾麦恍然,继而看向昏暗中的杨六郎脸庞,“你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去,咱们马上吃晚饭了。”

“好,”杨六郎点头进屋。

屋子里刚点了一盏小油灯,桌子上早已经备好热水和热茶,还有擦汗用的湿帕子。

杨六郎捧着那碗热水,慢慢的啜饮。

连着两天以来的疲惫和饥渴都在回到了小院之后烟消云散,男人在外奔波劳苦,说到底,最能宽慰疲劳的还不是回家的一碗热饭热汤么?

而比这些更能宽慰疲倦的,便是女人那张温和而柔软的笑脸。

隔着窗子,杨六郎望着在灶房里忙碌的身影,满足的漾起了唇角。

他想,家里多了禾麦,真好。

晚饭上桌,禾麦还没来得及吃,就又匆匆忙忙的去烧热水,准备一会儿让杨六郎洗个热水澡。

杨六郎按住她的手,“别忙了,那些活一会儿我弄就行了。你快坐下。”

已经两天没见到禾麦,他心里也惦记的很。看到这张笑脸,他可不想看着她忙来忙去,一块坐下吃顿饭说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禾麦依言坐下,杨六郎这才松了手。

两人端起饭碗,禾麦舀了热粥,推到杨六郎面前。

“先喝碗粥暖暖肚子,”禾麦轻声说,“这粥里加了红薯和黄豆,对肠胃好的很。”

“嗯,”杨六郎喝了一口,又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家里不是没米了么?”

“是奶奶给我拿的。”禾麦温声说着,“味道可还好?”

杨六郎点头,“你煮的粥是一绝,自然好。”

“你与我说只会去一天半便会回来,今日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麻烦?”禾麦问。

但她等了一整天挂念他的事,可不想与杨六郎说。

杨六郎摇头,噙着笑道:“不是什么麻烦,而是撞上了好事儿。”

“好事儿?”禾麦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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