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是为了鞑靼诸部祭礼之事烦恼?”
是夜,中军大帐之中,鞑靼人们终于吵的累了,纷纷告罪散去,帐中又恢复了平静。
护卫们进来收拾干净,悄悄退下,赵石微微蹙着眉头,沉思不语,种七娘正在外面布置人等守夜,庆祝已经到了尾声,只要祭礼之事定下,便会正式结束。
实际上,这一场围猎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尾声,等到祭礼之后,便是要拔营回去,准备过冬了。。。。。。。。
草原上的天气越来越是寒凉,冬天的威力已是初见端倪。
而今日,奎帖木儿已经请求离去,回去克烈部,本来应该是和图撒合,还有达达儿真一起回去的,不过因为事情有了转变,他不得不将图撒合以及达达儿真留下。
对于这样的联姻,想来王子那里也不会拒绝,所以与其来回奔波,倒不如将人就此留下来,其实这个姿态一旦做出来,也就是变相的同意了联姻之事。
之后商量的,就是联姻所需的一些琐事了。。。。。。。。。。。。
其实,按照蒙古人的习俗,是要男方骑着骏马,到女方所在的部落,将要娶的女人接回来,如此,才能显示出对女方部族的敬重。
但这次联姻确实不同以往,克烈部这边先不去说,就说这位汉人大将军,是不可能将所有事扔下,去到遥远的东边,亲自将达达儿真接回来的。
蒙古人虽然不知道事急从权这句话,但也不是不晓得变通,所以,这次联姻很可能要用另外一个方式进行了。。。。。。。
耽搁了这么久,奎帖木儿也担心克烈部现在的情形,所以今日终于决定回去,估摸着在初冬时节,能够回到克烈部所在的草原。
想来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便能带回桑昆王子的意思,联姻还在其次,其他关乎于克烈部的未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倾向已经十分的明显。
赵石并未有任何的阻拦。答应他照看桑昆安达的一双儿女,并让其转述自己对桑昆安达的问候,他还准备了一些礼物,并派了五百人。护送奎帖木儿回去。
这让奎帖木儿十分的满意,在他看来,这些礼物十分丰厚,当做这位尊贵的将军的聘礼已是足够,百匹河西健马。虽然没有羊群,也没有部众,但却有上百把比克烈部最好的弯刀还要锋利的钢刀,以及做工精良的弓箭。
这比一个大部的首领聘娶女人送出的东西还要多,也无比的珍贵,这位尊贵的人,果然十分慷慨,对于克烈部的将来该怎么选择,他也越发的确定了起来。。。。。。。。。
带着满意而又期待的心情。奎帖木儿准备明日起行,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如果他再能多等上半个多月,木华黎便能率兵回到这里。
他对克烈部的情形便会有一个更好的认知,也能做的更好。但那毕竟是如果,事实上他和木华黎错了开来,当他回到克烈部的时候,见到的是年老的汗王。听到的则是克烈部已经分裂的消息。。。。。。。。。。
等到他去到桑昆王子,嗯。现如今已经是西克烈部的汗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冬季节了,所幸,结果并未有何变化。
分裂开来的克烈部,不再摇摆不定,而奎帖木儿带回来的联姻的消息,让桑昆很是欣喜,并在奎帖木儿劝说之下,派出了使者一边将联姻之事定下来,一边请求他的安达,派兵护送使者去到汉人地界面见汉人皇帝,求取封号。
克烈部自此归附于大秦,作为大秦收服的第二个草原部族,在不久的将来,他收获的回报也是同样惊人的,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那么长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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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眼前,帐中灯火飘摇,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李之问小心翼翼的瞅着大将军的神色,问出了一句改变了他后半生的话。
赵石转过目光,眉梢微动,轻轻颔首,自从眼前这个金人降将入府,很多时候,会自觉不自觉的忽视此人的存在。
因为这个人与南十八,陈常寿等人都是不同,此人之来历,让人听了只能想到两个字,毒蛇。
这是一个如同毒蛇般的家伙,而他的行事,也仿佛毒蛇一般,悄无声息,总是给人以藏在暗处的感觉。。。。。。。。。。
说实话,赵石不喜欢这样的人,允其入府,还是看在天妖那个小女人的面子上,当然,他多少也存着些相信对方眼光的心思在里面。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尤其是草原之行,此人的好处赵石是清楚的很的,此人沉默寡言,行事低调,文章学识上自然不如南十八等人,但肯吃苦,交代下去的事情,也总能办的妥妥当当。
最大的好处,是此人能牢记自己的身份,与赵石身边的人结交,都是点到为止,嘴巴更是严丝合缝,这是一个愿意在暗中行走的人,当然,如果放在阳光之下,也能分外坦然,这样的人,可以很快的适应任何的环境。
还有就是此人到了他身边之后,金人官吏乱伸手的毛病,在他身上是丝毫不见,赵石可不相信,这个家伙会清正廉洁,出淤泥而不染,所以只能是一个原因,此人之心性十分之坚忍,竟能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当然,也可能是在观望,你一个不注意,许就让他得了机会,不过现在嘛,也没看出这个苗头。。。。。。。。。。。
当然,此人让人厌烦之处也不是没有,比如这人好揣摩旁人的心思,而且和南十八等人不同,南十八等人看人,起于细微之处,却着眼于大局。
而此人眼界格局所限,就显得小气多了,揣摩人心,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过的更好,更加的安全,就像一条毒蛇在时刻警惕周遭的危险一般。
这种窥探的目光,赵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一见这样的神情,便能让人感觉,此人鬼鬼祟祟,上不得台面。
就好比现在,作为随军书记,官职虽小,但作为他身边之人,有何建言,直说便是,这个家伙却是窥探了几番,才吐了口,心里也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见赵石点头,李之问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赵石却在心中冷哼,这个家伙是装的,金人官吏的臭毛病,看着就让人厌憎,秦人官吏逢迎上官也是常有,但做的如此明显,直让人有龌龊的感觉的,也只在金人地界才会出现。。。。。。。
不过此人向来少有说话,既然说了,也就是心中有了把握,赵石到真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出来。。。。。。。。。。
也确如他所料,这个家伙之后说出来的话,却让赵石厌憎之意为之一空。
“将军若为此事烦恼,小人觉着,大可不必。”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无妨,跟了我也有两年了吧,难道我的性情,你竟然还不清楚?”
李之问立即站起身,躬着身子,赶紧道:“小人擅自揣测,将军烦恼的,非是鞑靼人祭礼如何如何,而是鞑靼各部,内乱已久,如今重归为一,表面和睦,实际上却还纷扰不休,于此祭礼之事上,便能观之一二。。。。。。。小人妄语,多有孟浪,还请将军恕罪。。。。。。。”
赵石眼睛一亮,有点意思了,“你说的不错,可是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李之问脸上放光,身子又弯了几分,“鞑靼人之分合,全在将军一念之间,将军又何必为此烦恼呢?”
“这话怎么说?”
“小人有两策,以消将军烦恼。。。。。。。。”
听了这话,赵石瞅了他一眼,心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转念间便是恍然,心想,看三国演义看多了吧你。
李之问犹自不觉,继续道:“一个,草原部族桀骜难驯,将军神人,已得鞑靼人心,然将军必不能永镇北地,为将来北疆靖平计,或只需坐观其变,任其相互争斗,或推波助澜,使其各存间隙。。。。。。。。。。”
“小小祭礼,便闹的如此不堪,将来不问可知,来日将军载誉南归,无人再使各部心服,如此,百年之内,云中云外草原,乃至北疆,边患除矣,即便有一二部落强盛,有南侵之意,也只需一纸书信,召各部伐之,顷刻即平,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平定逆贼于疆土之外,何乐而不为。。。。。。。”
“小人见识浅薄,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
赵石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这是一个,应该还有第二个吧,一起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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