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娇妾
白素素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觉得事情有蹊跷,依照茗香的意思,苏荷这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就是刘大牛。
“那刘大牛肯定是跟那些衙差勾结在一起,想谋害了苏荷的性命。”茗香恨恨地说道。
“刘大牛既然已经休妻了,那苏荷和她就没关系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再让人抓了她?”白素素问道。
虽说她也觉得苏荷突然被抓和刘大牛有关系,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闻言茗香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封出来,递到了白素素面前,“这是苏荷早前交给我的,说是她们家祖传的方子,让我好好保管,她还说刘大牛一定会为了这个方子谋害她的。”
白素素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方子,详细的记录着各式卤味的配方。
“刘大牛如果是为了这个方子,那就说得通了。”白素素将方子重新放进信封里,递还给了茗香,“这个你一定要收好了,它能保护苏荷的性命。”
茗香点点头,重新将方子收好了,“姨娘,苏荷的事情奴婢只能求您了,您一定要帮帮她。”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跟陆大人说的,你们现在庄子上住下来,给我点时间。”
茗香知道她的难处,也不敢催的太紧,加上此刻夜已经深了,她见白素素面上有些疲倦,也不好多打搅,便起身先告辞了。
白素素梳洗过后便躺在床上,虽说有些困倦,担心里头有事又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便到了第二天。
陆之远是第二天下午进的庄子,白素素见人来了一路小跑迎到了庄子门口,累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
她看着远远骑着马朝她走来的人,逆着光只能眯着眼睛才看得清轮廓。
“怎么累得满头大汗的。”陆之远翻身下马,见他的小姨娘等在门口,那眼神亮晶晶又含着笑意的模样,让他这些日子的烦心事都一扫而空了。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虽是责备的话可眉目却是温和柔软,“以后不用跑这么远接我,在屋里等我也一样。你这出了一头汗,风一吹就容易着凉。”
白素素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在这微微沁着凉意的深秋,心里头暖和的不像话,“我知道了。”
陆之远是牵着她的手进门的,进屋之后白素素服侍着他换了件常服,又拿着热巾子擦了擦脸和手,忙了一通下来,两人才得了空坐在一处说说话。
“赵平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白素素问道。
“定的秋后问斩。”
陆之远这些日子也找了几个有资历的同僚问了下赵平这个案子翻案的可能性,得到的回答和他想的一样,除非御前击鼓鸣冤,否则没有办法。
白素素叹了口气,虽然早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对了,昨天晚上茗香夫妻两个过来了,听说是苏荷出了事,现在人被关在县衙大牢里面。”
陆之远闻言点了点头,“我一会让人去衙门问下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见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又问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她便又将茗香对自己说的猜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虽然茗香现在也没有证据说这件事就是刘大牛背后捣的鬼,可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你是怎么想的?”陆之远反问了一句。
白素素想了想道,“这件事我相信茗香的话,这刘大牛本就心肠坏,他也有使坏的动机。”
陆之远笑了笑,“嗯,你既然说刘大牛是为了卤味方子才陷害的苏荷,那方子一日没到手苏荷性命暂时没有危险。”
“话虽这样说,可也保不齐那个刘大牛生了狠心,拿不到方子一怒之下害了苏荷性命。”白素素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刘大牛既然当时能做出不顾苏荷死活的事情,那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让人查的。如果事情真和刘大牛有关系,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陆之远握了握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作为安慰。
白素素见他答应了,心里头也放心不少。见时候不早,想着陆大人一路过来定是没用过饭,便赶紧让厨房摆了膳食。
他们在用饭,另外一边的刘家大院中同样也在用饭。
刘府今日宴请的是吴县令,两人酒过三巡之后都有些醉意,吴县令一只手拿着酒杯,另外一只手亲热的搂着刘大牛的肩膀,醉醺醺的道,“刘兄,我这次可是破例为了你才将苏荷抓紧了牢里,要是上面查起来可就难办了。”
刘大牛自然是明白吴县令话里的意思,他心里暗骂了几句贪得无厌,当时求吴县令这件事的时候他便封上了一大笔银子,这会明摆着是敲竹杠来的。
虽然心中不满,但他还是陪着笑脸,转身朝身后的管家点了点头,很快管家便抱着个檀木箱子回来了,刘大牛接过箱子,放在吴县令面前打开了,里面一共是三层,俱都是一排排小金元宝。吴县令扫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但他仍旧佯装着酒醉,摇摇晃晃的趴在桌子上,随手将箱子盖合上,又打了个酒嗝,“刘兄啊,我怎么有些头晕了,如今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了。”
刘大牛心下冷笑,哪里是不胜酒力,这明明就是故意来讹钱的,钱一到手立刻就走。
“来人,快扶吴大人去厢房休息一晚。”刘大牛对着门口的下人们喊道。
“不不不,我衙门那边还有事,今晚务必要回去了。”吴县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下次我一定再来刘兄这边喝酒,刘兄家的酒比别处的都香呢。”
刘大牛干笑了两声,亲自送了吴县令离开。
等人送走了之后,刘大牛回到屋子里砸了桌上的一套茶具发泄,坐在桌子上生了一通闷气,偏偏管家哭丧着脸又找来了,拿着本帐册,“老爷,家里银子不够了。”
“怎么又不够了,上个月不是刚给你支了五百两吗?”刘大牛这会正在气头上,他见到管家这副苦瓜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管家心想,上个月支了银子,这个月可一点银子都没支,他尴尬的笑了笑,“老爷,您上个月新买了一套墨宝斋的字画就花去了三百八十两。十天前又宴请宾客花了一百二十两,那五百两便已经不剩下了。今日这顿饭统共八十两,咱们还是跟酒楼里赊账的。现在酒楼那边来人催了,您看——”
刘大牛是贫苦出身,日子突然好起来,让他一时间适应不了,又担心自己会被其他人瞧不起,于是但凡家中所用之物只一个字,那就是贵。
贵的东西就等于是变相烧钱,以前刘家卤味铺声音好,虽然花钱如流水可也不会影响到什么,但如今生意不景气,刘大牛还是以前那样花钱如流水,自然很快就露出了短处。
刘大牛自从做起买卖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拮据的时候,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可谁知道今年是倒了什么霉,铺子流水活生生缩减了大半。这两个月情况尤其严重,大半铺子不仅不盈利甚至出现大面积亏损,逼的他不得不关了两家铺子先度过难关再说。
可这种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不管他的卤味铺子在哪里,周围都会出现同样的铺子,不仅是卖的东西和他味道一样,甚至还有比他味道更精妙的新口味。
一开始他只当是巧合,毕竟这世上能做卤味的也不止是他一个,可到了后面他就觉得不对劲,那家卤味铺子就像是专门跟他作对一样,每样东西都比他便宜一文钱。
一次是巧合,巧合多了势必是有人背后捣鬼。他暗中派人查了那家卤味铺子背后的东家,这一查就查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身上,而且他还查到苏荷曾经找过他的死对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苏荷将卤味配方给了自己的死对头。
刘大牛怒火中烧,便准备带着人去教训教训苏荷,可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的卤味配方就是当年苏荷给他的,这些年他也一直以为配方只有一个,可这次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苏荷手里定是还握着其他配方。
刘大牛越想越生气,苏荷这个贱人,竟然瞒着方子那么久都不拿出来。他脑筋一转便想到了个主意,利用吴县令的关系将苏荷抓到牢里,这样他便可以趁机折磨苏荷从她嘴里要到其他卤味配方。
他以为事情会很简单,殊不知吴县令竟是个贪得无厌的,这两次从他手里就讹了不少银子,偏偏他又不敢不给。
“账上还有多少钱了?”刘大牛心烦气乱的,伸手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茶杯都被砸了,便只好沉着脸不说话。
“还欠着三百二十两现在。”管家见他面色难看,忙垂下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回答,他伸手翻开账本,“买米的银子是三十两,买菜和肉是花了五十两,您还定了一对听风瓶后天送来,到时候要给人家付二百两。还有四是两是府中下人们的月钱,已经两个月没发了,下人们都有些意见。”
刘大牛越听气越大,到最后管家说道两个月没发下人们工钱的时候,他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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