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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拿着公文包、外套从车里下来,打开引擎盖看车子哪里出毛病的司机马新飞跑过来跟沈淮解释:
“出来时,我认真检查过,车子都好好的;有可能是车子有些老了,东奔西走、下乡的趟数也多,车子容易颠出毛病来。”
司机马新飞耷拉着肩,有些心虚。他今天家里有些事,中午之前都不在县里,下午沈淮突然要车,他出车前也没有时间检查车子的状况,哪里会想到真就这么巧半道趴了窝?
他也不敢让沈淮知道是他工作上出了的纰漏,不然即使沈淮不提意见,让县委秘书长杜建知道也有可能会将他从沈淮身边调出去,换其他人给沈淮当专职司机。
给沈淮开车有一年多时间,虽然不像其他领导的司机给视为铁杆心腹,但作为沈淮的专职司机,马新飞在县里的地位也是不用质疑的。
有什么小事情,他都不用特意跟沈淮、杜建说,跟分管的副县长或者谁打个招呼,都能妥妥当当的得到解决。
小车班那些个司机,有谁不盯着这个位置?
马新飞也不知道沈淮能不能听他的解释,心里有些忐忑。
当了十多年志愿兵退役后进县委工作的马新飞,平时工作都很兢兢业业,也算守分寸,沈淮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挂在心里,笑着拍了拍马新飞的肩膀,笑道:“那回去后我们就换辆车……”
听沈淮这么说,马新飞就兴奋起来,建议道:“县委用车有限制,但招商局那几辆接待用车就不错,实在不行就先借过来顶几天。”
陶继兴在时,县委领导最高档的配车就是陶继兴的黑色别克。
陶继兴到市政府当副主席,市政协又没有什么好车,几辆桑塔那都不够几个副主席争的,沈淮就让杜建以照顾老领导的名义,让那辆车况不错的别克给陶继兴一直用着。
陶继兴以为沈淮看不上那辆别克,还会换别的好车,也就没有推辞——之所以享受沈淮额外的照顾,更重要的一层意义也是为了不显生分。
沈淮后来倒是为方便县里招商接待重要客人有规格、有档次,给招商局特批了两辆奥迪,平时也规定只有外事、统战部门可以从招商局借用,但他自己一直都在用到霞浦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就坐的老桑那塔。
沈淮要换专车,也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换奥迪、奔驰这种豪车,上上下下盯的眼睛太多,但以借车的名义,将招商局的招待用车或者从梅钢等相关企业借一辆豪车过来用着,别人也不好硬说什么。
听司机马新飞这么说,沈淮也知道他眼睛盯上招商局的那两辆奥迪不是一会半会了,摇头笑着说道:“县里要统一换批公务车,你到时候替我挑辆最好的。”
听沈淮这么说,马新飞就泄了气,县里这批要采购的公车都公示了,由于沈淮的爱好,其他政府偏好的日韩系轿车都给排斥在外,但这批最好的车,也就是新款合资车帕萨特,根本不好跟招商局的那两辆奥迪相比,说道:“沈书记,你太严格要求自己了……”
沈淮笑了笑,要马新飞在这里等修理厂的拖车过来,他弯腰将公文包跟外套放进谢芷车的后座,他打开前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打嵛山大水被淹之后,那辆红色奔驰虽然整修一新,但总感觉欠了些什么,谢芷近来更是习惯开一辆大切诺基。
谢芷身材亭匀修长,穿着高跟鞋给人很高挑的感觉,实际上她的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二、六三的样子,坐在宽大的大切诺基里,则多少显得有些秀巧。
以前谢芷开红色的奔驰,仿佛热辣性感的都市女郎,跟沈淮以往对她的印象很贴近,此时坐进车里,看到谢芷在宽大的车厢里有小巧玲珑的样子,才感觉她实际上要柔软得很,没有想象中的强硬。
车里虽然打着充足的暖气,不过谢芷将玫红色的外套穿在身上,秀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后,与稍显坚硬的外套立领衬得脸蛋小巧精致,白腻光滑。
丰腴的脸颊给人柔和的感觉,跟谢棠很相肖,不愧是同出谢家的表姐妹,要不是谢芷特有的成熟清媚气质,几乎叫人难以从侧脸将她跟谢棠区分开来,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明亮的眼眸上方,可能跟十几年前的谢佳惠更像。
也许是以前对谢佳惠怀有恨意,沈淮对他继母年轻时的美艳没有特别深的记忆,但小姑一直都抱怨他父亲是受谢佳惠的诱惑,为了娶这个二婚带拖油瓶的,才不惜抛妻弃子。
沈淮看到谢芷身上的安全带松开着,才明白过来谢芷刚才在车子也是将外套脱下来的,只是要让他搭车回东华,这才将解开安全带将外套穿上。
见谢芷对自己警惕到这种地步,沈淮也觉无聊,倒是后悔没有叫廖德志或者谁再派辆车过来送他回霞浦。
沈淮将安全带扣上,就闭目养神,也懒得跟谢芷搭腔。
看沈淮如此,谢芷也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虽然让沈淮搭车回东华,是想从他嘴里打听更多的消息,但真叫沈淮上车后,她又发现实在是懒得想什么话题跟沈淮搭腔,见他闭目养神,也就默默的系上安全带,启动车上高速。
想着到东华已经是凌晨,到那里可能就没有轮渡能去平江——谢芷一边开车,一边拨鸿奇的手机,想着鸿奇要是活动结束得早,倒是可以趁着今天的轮渡歇班之前先过江来,两人可以回她在东华的住处。
手机传开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谢芷猜想鸿奇随身的私人手机可能是没电了,她可以打鸿奇的公务手机,但那只手机在鸿奇的秘书小周手里,谢芷想想也是作罢,心想要是没有轮渡,夜里就一个人住东华也没有什么——她也不想给别人盯得太紧的感觉。
沈淮睁开眼睛,见谢芷一通电话没有拨通,接下来拔了几个键又作罢,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他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态继续闭目养神,很快就睡着打起鼾来。
也不知道车行了多久,沈淮给尖锐拖长得要划破人心的刹车声惊醒,惯性巨大的力量将他从车座狠狠的抛起,但安全带将束缚在车座上,胸口及肋下的骨头在这一瞬间几乎给勒断,痛得沈淮喘不过气。
沈淮从睡梦中惊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车窗的夜景在迅速打转,车子在急刹车后打横过来。
虽然没有翻车,但车子这么猛烈的刹车,还横摆在高速路的中间,也叫沈淮吓了一身冷汗——除了驶往徐城方向的车道外,他们这边的车道前后都没有什么车,不是追尾或者撞上什么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淮刚要问谢芷发生了什么,就见她愣怔怔的盯着驶往徐城方向的车道——他们的车子侧横过来,沈淮能看到有两辆小车驶往徐城方向,由于离得远,他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车。
“你先把车开到路边。”沈淮不知道谢芷发哪门子病搞这么一出,他们的车还横在高速路的中间,他不敢说什么话刺激这娘们,让她先将车停到紧急避险道上去。
谢芷面无表情的将车转地过来,停到紧急避险带上——没过一会儿就有几辆化学品罐车从侧边驶过,司机还以为这边发生什么事,透过车窗往这边看了两眼。
沈淮背脊冷汗直冒,亏得夜里车少,要是谢芷犯病再晚上一两分种,让这几辆槽罐车从他们这辆大切诺基身上辗过去,他有几条命只怕都要交待在这边。
沈淮从副驾驶座下来,绕到左侧打开车门,让谢芷坐过去——谢芷也不吭声,坐过去将方向盘叫沈淮掌握。
沈淮坐上驾驶位,就不再客气,冲着谢芷骂道:“你他娘犯哪门子病,还是看到鬼受大刺激了,搞这么一出?还是你就等着今天要跟我同归于尽啊?”
谢芷双手盖手,额头抵着仪表盘不吭声。
“操,”沈淮还不信拿这娘们没辙,说道,“我现在让人拿着守住几个高速路出口……”
见沈淮从兜里掏出手机真要吩咐人去堵高速路口,谢芷坐直身子,挺了挺腰,长吁一口气,说道:“是鸿奇跟个女人,他这时候应该在平江市里开会的。”
沈淮回头看了看,往徐城方向的车道上那两辆车早没有了踪影,也不知道宋鸿奇坐在哪辆车上,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叫谢芷看了受这么大的刺激,差点他们俩在高速上车毁人亡。
“我说你活腻味了,想找死,能不能求你不要带上我?”沈淮将手机丢仪表盘上,恨恨的骂道,“我们俩要是死在高速路,你以为就能解释清楚了?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坐旁边对你动手动脚,让你受刺激了呢——我他妈会死得很冤,知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谢芷这时候对沈淮又哪里会有什么好话说。
看谢芷那副臭脸,沈淮也懒得跟她再吵什么,要不是这车是人家,他都想将这娘们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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