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绣心跟着林媛到镜月阁里小坐了片刻,说了些场面上的闲话就告辞了。初雪去送了叶绣心出宫门,回来对林媛道:“奴婢有个事要说给小主听,方才您和承衣小主说话,不好说。听之云嬷嬷说,小主在太后那儿服侍得很好呢。”
林媛听着,浅浅地笑,道:“好与不好,哪里是下头人能说的呢?更不是之云嬷嬷那样稳重的人会说的。怕是她按着太后的意思在试探我。”
初雪立即就变了脸色,颤颤道:“怎么……太后娘娘她?”
“你放心。”林媛与她道:“再怎么,也不能说我伺候得不好。今日我们在里头,太后的确对我有赞赏之意,让之云嬷嬷来跟你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让我认定了太后对我青眼有加。至于到底为了什么,估摸是要试探我会不会骄横。”
初雪低下了头,眼睛里满是沉思。林媛也慢慢地觉出些味道来,这太后娘娘的心思,不简单啊。
这事儿林媛猜不透,想了一会儿便丢开了,命小桂子烧好热水送进来沐浴。这伺候人的事还挺累,一下午下来都是站着,何况还要举扇子,胳膊腿差不多都肿了。林媛表示古代的尊卑等级不是好事,在宫女们面前当主子在太后面前就要当奴才,人家古代的律法上就写明了小妾是半个奴才身份。
还是人人平等来得好啊!不享受特权可也不用伺候人啊!林媛浸在齐腰高的大浴桶里头疯狂滴泡,想要驱逐这一整天的疲累。听说这水是从寿山池那边引过来的泉水,纯天然无污染,放在现代那就是高档碳酸盐浴式水疗,用来给贵族阶级洗澡有点奢侈哦。
如果有按摩的话就更完美了……林媛朝外头喊道:“初云,过来给我捏肩。”
立即有一双听话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肩膀开始揉起来,林媛浸在热腾腾的温泉水里头闭目享受,虽然初云这手法不怎么地,但还是蛮尽心的,胡乱地揉着也觉得舒坦。
不过这手感咋有点不对劲啊,初云哪有这么大的手……林媛这么一想就倏地惊起来了,回头再一瞧,“啊”地一声抱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羞恼道:“皇上……您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拓跋弘面上带着暧昧的笑,手放在那羊脂玉一般的肩头不肯移开:“见到爱妃沐浴的场面,朕怎么忍心错过呢?”说着又故意把脸一绷:“让一国之君给你捏肩,你可真大胆!”
林媛“咯”地一声笑出来,又把身子整个儿沉在了水里,不让他摸到自己的肩膀:“不是皇上主动的么?偷偷摸摸地进来摸嫔妾的肩膀……”
“还越发地放肆了!”拓跋弘说着却是大笑,两手伸过去想抓住林媛的肩膀,抓了两次都被她逃掉了。拓跋弘索性把衣袖翻上去,伸进水里捉她的手,林媛也毫不客气,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脸上泼。
一时间水花四溅,夹杂着林媛的尖叫声和男子的笑声。
拓跋弘力气大身手又敏捷,几个回合下来就捉住了,大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又拽着她的两手往自己身边拉,一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说你放肆你还得寸进尺?看你把朕的龙袍都给浸湿了!敢跟君王无礼,倒是像祥妃的做派了?”
林媛这样光裸着身子被他调戏,本是处于羞赧与情迷的界限之上,满脑子都是桃花无限好。乍一听他这句话,那桃花就瞬间凋谢了——这皇帝竟来试探自己!
古代女子以柔顺为美,可祥妃那副刁蛮的样子偏偏让皇帝爱不释手,遂宫里头刻意学着祥妃来博宠的大有人在。
拓跋弘这皇帝当得也没意思,整个后宫里人人都说爱他,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搞得他也要整日地去试探别人的真心!拓跋弘,你不觉着扫兴啊!
林媛脑子里思量着,也不慌张,只盈盈地笑着用手指攀上了面前男人的腰,呢喃道:“皇上净会栽赃,是您自个儿无礼在先,还要来责怪嫔妾放肆……皇上堂堂君子溜进女人的浴桶里,这叫色胆!”
林媛只接了他的前半句话,后半句涉及到祥妃的,她装作听不见。
拓跋弘听着这样的回答,心里稍稍放下了,看来这林氏的大胆是真性情了。
再看林氏玉体横陈,那小手还不老实地往他身下挪,拓跋弘心里的多疑被浇灭了,欲火却被撩拨地越发旺盛。他面上呵呵地一笑,伸手在水里一捞,把林媛湿淋淋的身子给抱了上来,霍地一下子就摁在了一旁歇息所用的藤椅上。他两手撑着椅子,眯眸盯着面前这娇柔的小美人,道:“爱妃既这样说了,朕收了色胆,倒是朕的不是了……”
说着就将唇堵了上去。
此时还只是黄昏,天不曾完全黑下来,二人在水房的藤椅上肆无忌惮地贪欢。拓跋弘觉得这林氏和祥妃是真有些像,敢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可若说像又不全像,祥妃是单纯的刁蛮,林氏却称得上是放纵——呵呵,自己那个整日纵情声色的九弟说过一句话,最完美的女人在床下是贵妇,在床上是荡妇。
拓跋弘当时听了这话就抄起扇子扔在了九王爷头上,骂他不思进取。但回过头来,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好。
林氏给自己那方面的享受,可比祥妃来得更爽快。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方才拓跋弘进来的时候就把屋里的下人撵出去了,现在二人纵情享乐,外头的人都知趣,更不会来冒犯。等拓跋弘发泄完了,方把林媛拉到自己膝上坐着,瞧着怀里的小美人恰似一朵被浇灌的花儿。
林媛气喘吁吁地,却也不曾忘了规矩。她从他怀里下来,拿过自己先前备下的洗浴过后的衣裳穿好,又拿了湿巾子为皇帝擦拭清洗。
拓跋弘闭目仰头享受她的服侍,一会儿从鼻子里舒服地“哼”出了一声,散漫地道:“你这镜月阁实在偏僻,又简陋了些,不如搬去咸福宫吧。”
林媛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生出几分满意来。这皇帝既然开口让自己搬屋子,且是宫里数得上华贵的咸福宫,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占上位置了。
但她在这镜月阁一个人住着,其实挺舒坦的。没有主位,没有同住的嫔妃,少了许多麻烦。遂浅浅笑道:“嫔妾不是爱热闹的人,搬屋子麻烦,皇上不用劳烦了吧。”
拓跋弘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又问林媛道:“去太后那儿伺候,可还辛苦?”
林媛笑答道:“太后娘娘很是慈祥,还关心了嫔妾呢,嫔妾怎会觉得辛苦。倒是长乐宫里的檀香使人心静。”
拓跋弘也是笑了,拍拍林媛的粉背:“你既然喜欢,就时常过去服侍着。朕忙于政务没办法时常陪在母后身边。”林媛乖巧地点头称是,拓跋弘起身朝外喊了姚福升。
姚大总管捧着一身新衣裳进来了。拓跋弘任由林媛给自己更衣。
林媛知道皇帝这是不想留。今儿他已经翻了祥妃的牌子,来到镜月阁里纯粹一时兴起,但也没有舍了祥妃来陪伴林媛的意思。
祥妃在皇帝心内的分量,还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相较的。
林媛也不矫情,一句劝留的话都没有,只是好生地帮拓跋弘一一穿戴好,而后随他出屋子,在殿门外头行礼恭送。
拓跋弘方要踏上圣驾,回头一瞧她规规矩矩的模样,不知怎地就想起她方才在自己身下的疯狂样子。忍不住将她猛地一扯拉入自己怀中,在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在场的不仅有镜月阁的宫人们,还有御前的大队人马,林媛不禁大囧,跺着脚满面地羞愤。她虽然放得开,但她一贯是最要面子的。
拓跋弘却是窃笑不止,翻身上轿命令随从快走,圣驾一溜烟从镜月阁离开,不顾林媛在身后跳脚。
第二日的时候,林媛早早起来了,去长信宫请过安后就转道长乐宫。有了昨日皇帝那番话,她自然要顺从地时常去服侍太后。
而嘉贵人三人也和林媛的行动一致。在她们看来,去长乐宫定是要殷勤些,这露脸的机会可不容易,指不定太后何时就不想让她们伺候了,那现在的时光岂不是很珍贵。
于是这四个人就一路同行。和昨日一样,林媛与叶绣心两个在一块,嘉贵人和汪承衣挽着手。
等到了长乐宫,四人才被告知太后正在礼佛,要在偏殿等候。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林媛瞧着侍立在门口的那位之凝嬷嬷,总觉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好似对她们早早前来的举动不满。
因着这个,林媛更加不敢擅动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喝茶。嘉贵人和汪承衣缩在边上,两个脑袋扎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到了午膳点,之云嬷嬷终于从前头过来了。她和之凝二人悄声低语了一句,又对林媛几个道:“太后娘娘请小主们前去服侍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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