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道:“谢谢你的提醒,从当官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诫自己,我只是一个医官,只是治病救人的官,而不是争权夺利的官,我要做的,只是治病救人。笔@趣@阁wWw。biqUgE。info我觉得,只要把握好这个方向,我应该不会陷入官场争斗之中去。”
“好!”萧芸飞赞了一句,“你能心里明白就最好不过了,我想,只要有一颗平常心,医官也还是很容易当的,也能当得很开心的。”
“正是这话。不过真的谢谢你提醒,我以后会更加注意。”
“那你还是不要给他治病了吧?”
左少阳一愣:“为什么?”
“呃……,跟他们走得太近,总是不好。”
“在我的眼里,只有病人,谁找我看病,我都会治疗的。”
萧芸飞好生看了他一眼,轻轻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不说了,先下去吧!”
说罢,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轻飘飘下了悬崖。
左少阳站在踏踏实实的地上,回头望一眼刚才的那块山崖,虽然刚才自己说了会把握方向,但是,很多事情的确是身不由己的,到底能否最终把握住方向,还得走着瞧。
――――――――――――――――――――彭炳府邸。
彭炳腰拱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剧烈的咳嗽和持续不断的哮喘几乎让他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工部那位负责左少阳药圃建设的工匠来了半天了,都没机会开口,因为彭炳的哮喘和咳嗽根本无法抑制。
两个太医站在旁边,哭丧着脸毫无办法,彭炳的侍女一直在不停地替他顺抚着胸膛,好让他感觉好一些。
终于,彭炳的咳嗽稍稍停止了一些,一手趴在桌子上,跟摇曳的风烛一般随时可能熄灭似的。又喘息了好一会,才摆手让两个太医退下。翻着大眼泡的无神的双眼,望着工匠。
那工匠忙长话短说,躬身道:“回禀大老爷,左大人的药圃整地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拆迁协议都已经签了,总共要花费……”
“咳咳咳……”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打断了那工匠的话。
工匠只好躬身等着。
彭炳似乎自己已经不耐,不停猛烈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无论多少钱……,咳咳咳……,都行,呼哧呼哧……,赶紧办……!”
“是是!”工匠连声答应,“小的已经组织工匠连夜施工,预计能在一个月内全部完工。”
“快!要快就行!――左大人……,回来了吗?咳咳咳”
侍女忙低声道:“还没呢,说了可能下午才能赶到。”
“他一来……,立即,咳咳咳……,立即让他来……,来见我,咳咳咳……”
“是是!”侍女连声答应着。
彭炳挥挥手,那工匠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门房急急进来,躬身禀报:“启禀老太爷,罗公公来宣皇上口谕!”
彭炳忙咳嗽着站起身,在侍女搀扶下,艰难地走到门口,这时,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大内侍卫快步走了过来。这太监姓罗,是皇上李世民身边的贴身太监。彭炳一见到他,顿时心头凉了半截,怕不是皇上已经下旨,让自己告病退隐吧?
他越是紧张,这咳嗽和哮喘便越是剧烈,呼哧呼哧跟拉风箱似的,夹着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
罗公公也不看他,大踏步进了大堂,当中一站:“皇上口谕,着吏部侍郎彭炳即刻觐见!”
虽然不是当场宣布让自己告病隐退,当现在要去见皇上,肯定是皇上要查看自己病情了,现在这样子,皇上只怕会当场宣布让自己退隐。彭炳听罢圣谕,犹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场,可是那剧烈的咳嗽,还是抑制不住地一串接着一串地涌出。
罗公公跟彭炳倒是很熟络,见他如此,不仅恻然,宣读完皇上口谕,走过来瞧着他,等他咳嗽稍停,才道:“彭大人,你这病……”
彭炳咳喘着低声问道:“罗公公,能否见告,皇上这时候宣召卑职进宫,所为何故?”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罗公公叹了口气,道:“咱们也不是外人了,咱家把底漏给你们,――彭大人,皇上这次你进宫面圣,便是看看你的病究竟如何,这你病都好些年了,又到了致仕的年纪,若是病情没有好转,皇上便要让你告病隐退。这替补的人选都已经预备好了!”
“是,是谁?”彭炳更是心凉,问道。
“刑部郎中柴百川。”
彭炳心中吃了一惊,这柴百川是刑部尚书刘政会副手,也是他的心腹,用他来替代自己,其实也就是在杜淹的吏部里安插刑部刘政会的人。刘政会与杜淹虽说不是对头冤家,却是竞争对手,都是朝廷中的实权人物,也都是深得皇上李世民的重视的权臣。却不知这个安排是李世民的主意还是刘政会的主意。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彭炳的灾难,如果这样,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政治生命的终结。
彭炳一边咳嗽一边脑袋里飞速旋转着,眼下只有拼死一搏了,咳喘着道:“公公请稍候片刻,咳咳咳,卑职新近得了个有意思的玩意,让公公鉴赏鉴赏。咳咳咳……”
罗公公自然知道,彭炳现在这样子还让自己鉴赏宝贝,自然是另有深意,也不点破,微笑道:“好啊,咱家有幸瞧瞧大人收藏的宝贝,也好开开眼。”
彭炳拱拱手,对身边一个侍女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女福礼答应,疾步往后堂去了。
罗公公落座,有意无意说着皇上登基之后,撤换大臣的事情,其中不少大臣是久病无效,无法履职而被皇上责令退隐的。这更增添了彭炳心中的惶恐,拼命想抑制住哮喘咳嗽,可是越着急就越无法抑制,到后来几乎要瘫在当场了。
终于,后堂疾步出来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体态丰腴,挽着一个高耸乌黑的云髻,头顶插着双翅玉片花饰垂珠的步摇凤冠,右前额、头侧别着好几把花梳,一身绿色窄袖短襦,内衬玉白色暗花纱衣,两肩披着一条金丝薄烟翠绿纱的帔子,犹如一条彩虹挂在身上、下穿金缕鸳鸯满绛裙,袖口裙边都绣着金色飞凤花纹,一条丝带系着腰肢,只是上了年纪很是有些发福了,看着有点像一身华丽衣裙罩在一个水缸上似的。
这丰盈妇人正是彭炳的妻子,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描金的锦盒出来,见到罗公公,咧嘴一笑,又听到丈夫猛烈地咳嗽和喘息,忙又把笑容敛了,走过来,将盒子放在桌上。吧嗒一声打开。
一道金色光辉顿时照亮了旁边罗公公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罗公公的眼睛满是惊喜地瞅着盒子里的那金光闪闪的东西,却是一尊金灿灿的纯金打造的佛像!
这佛像工艺十分精湛,栩栩如生,连身上的禅衣褶皱都是细致入微的,单单是这一大坨金子就是价值不菲,更不要说这塑造工艺了,更让这金子价值翻上数倍。
罗公公伸手两手,小心翼翼从盒子里捧出这尊金佛,摩挲着,浑浊的双眸满是喜爱,仿佛在抚摸自己新生的儿子。
这太监不能人道,对女人已经没了兴趣,又不能做官,所以对黄白之物的喜爱比常人更甚,瞧见这尊金佛,当真是爱不释手,欢喜异常。
彭炳咳喘着道:“公公若是喜欢,这玩意就送给公公如何?咳咳咳……”
罗公公自然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微笑摇头:“大人,这东西咱家不能要。”
彭炳以前没少给这罗公公送东西,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现在听他这次居然推辞不要,更觉心凉,待要说话,却又是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
彭夫人忙陪笑道:“罗公公,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番心意,老爷这病,让公公费心多了,一点谢礼而已。方才您也说了,咱们也不是外人,不用客套的。”
罗公公摇头道:“并非咱家客套,所谓无功不受禄,彭大人赏赐的意思,咱家心里明白,是想让咱家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让皇上打消责令彭大人告病隐退的主意。这个,说实话,咱家是做不到的。当今皇上可不比高祖皇上,他可是有主意的人,也不准身边的人议论朝政,说三道四。所以,这宝贝咱家只有眼热的份,却是万不敢收的。”
彭炳咳喘着低声道:“卑职不敢奢望罗公公帮忙让皇上打消这个主意,卑职也知道,以卑职现在的身体,实难胜任吏部侍郎一职了。”
罗公公奇道:“既然不是这个意图,却不知大人要咱家做什么事?”
“只求大人让皇上再给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卑职再去面圣。”
罗公公脸色一宽,微笑道:“延后三天啊?这是为何?莫非这三天里,大人便能治愈你这病不成?咱家可提醒大人,皇上英明果断,除非大人病愈,否则,只怕大人这一次是只能因病退隐定了,切不可心存侥幸,走些旁门左道,反倒惹皇上生气,那就不好了!”
“卑职省得。公公请放心,卑职让公公想法让皇上延后三曰,便是要治卑职这病。”
“哦?”罗公公面露惊讶之色:“大人这病数年来百医无效,连孙老神医都看过了,只是不能治愈,这一次却想三曰治愈,莫非大人遇到了神仙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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