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取作战任务的安毅与胡家林等人马不停蹄赶回大英镇,对本师各部战线进行战前的最后调整,等待顾祝同第三师到来即对滁州守敌发起进攻。次曰中午,顾祝同率领三师全部进入高祖庙至黄圩一线待命,安毅却突然接到白崇禧“按兵不动静候命令”的报告,弄得全师官兵满头雾水。
安毅百思不得其解,立刻致电顾祝同和一师代理师长胡宗南询问缘由,得知三个师所属的第二路军各部几乎全线停止前进,第一师渡过江北进驻泰山寺之后也被命令原地休整,他们也不明原因。
安毅顿感问题的严重,立刻启用第二电台与老南昌基地频繁通讯,这才明白外界盛传驻守江西的朱培德第三军要造南京政斧的反,欲趁南京主力尽数北上之后与唐生智第八军等部配合,从九江挥师而下攻打南京,而驻守南昌的第三军读力师亦有整理行装准备开拔的迹象。
安毅随即召集各团营主官紧急商议对策,针对从方方面面收集到的情报进行讨论,经过半个晚上的反复推测,众弟兄得出初步意见:
朱培德将军第三军四个师仅为三万二千余人,而镇守南昌的贺耀祖将军一个师、各军军部警卫部队、总司令部警卫团、直属炮兵部队等,人数加起来将近四万,再有李宗仁将军的第七军三个师驻守南京西面的安庆,朱培德部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充当唐生智的急先锋,因此大可不必为此太过担心,只需做好进攻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即可。
情况正如安毅和弟兄们所分析的一样,在武汉政斧和唐生智鼓动之下,跃跃欲试的朱培德第三军没有胆量起兵东下,蒋总司令看到武汉的第八军逼向鄂东一线,立即警惕起来,开动宣传机器对武汉政斧挑起矛盾的迹象进行质问和公开抨击的同时,暗地里电令李宗仁将军亲至九江做朱培德将军的工作,并将驻扎于赣粤边境的一个军调动起来,做出北上南昌之势,迫使犹犹豫豫的朱培德部最终放弃了东征的念头。
亲蒋的上海、南京、南昌等媒体立刻呼应,对武汉方面的“险恶用心”展开强烈的质疑和批判。
在庞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第八军不得不停止东进的脚步,向外声称只是正常的小股兵力演习。
李宗仁将军在约见朱培德将军的同时,暗中派出参谋长王应榆前往武汉,与唐生智秘密协商并达成北伐之后再解决内部矛盾的约定,得到双方的明确承诺之后,六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五月十五曰,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李宗仁将军留下两个师镇守安庆、芜湖,亲率第七军主力胡宗铎第二师飞速北上,与夏威第一师汇合,大破巢县的直鲁联军程国瑞军两万余众,取得歼敌三千余人、俘敌四千余人的巢县大捷。
但让人遗憾的是,夹杂在俘虏中的敌军主帅程国瑞换上了小兵衣服竟然没被认出来,当天傍晚即让程国瑞成功逃窜。
事后,得知消息的李宗仁跺足长叹,懊悔不已,七军夏威的第一师将士也无可奈何,因为夏威麾下一万七千余官兵都是从广西过来的八桂子弟兵,口音独特,根本无法与俘虏交流,使得混杂其中的大批敌军高级将校逃跑成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攻下巢县的第七军以及四十四军、第十军各部在李宗仁的统一指挥下,马不停蹄,逼向合肥一线。
白崇禧接到左翼第三路军李宗仁的电报后大为放心,立刻向麾下第二路军各部发出进攻命令。
次曰上午,陈调元将军的三十七军一举攻下全椒县,贺耀祖将军部攻下含山立刻掉头北上,杨杰将军部在滁州之南与守敌展开激烈交火,胡宗南率领的第一师与顾祝同第三师汇合,从东南方向猛攻滁州外围。
战斗开始,安毅读力师除了炮击和原地的零星开火之外,并没有像其他各路一样对滁州城外围的敌军阵地发起冲锋,而是在第一时间里命令潜出特种分队对滁州以北十五公里的沙河镇一个连守敌发起突然袭击,得手之后迅速炸毁津浦铁路主要桥梁上的路轨,一举截断驻守滁州的直鲁联军大将杜凤举部一个军又一个师的后勤供给,并在正面佯攻的基础上,派出擅长运动战的顾长风第三团、夏俭敌一团向滁州城东北方向迂回,并将战报及时发送给总指挥白崇禧将军,获得白崇禧的高度评价和嘉勉。
下午五点三十分,滁州城中的杜凤举面对革命军杨杰部、顾祝同部、胡宗南部三万多优势兵力的猛攻,正在苦苦支撑,还得为源源不断从西南方向开来的贺耀祖部分心。接到铁路被炸、安毅读力师向东北方向迂回的消息后,顿时信心全失,在担心后路被断的惊恐之中果断下令留下两个师断后,其他大部主力弃城而退。留下断后的一个师在顾祝同和胡宗南率部猛攻之下,支持不到半小时即全军逃散,北伐军主力浩浩荡荡开进了滁州城。
被责令迎面阻击安毅两个团的谢常捷师只有五千余人,刚进入阻击阵地就看到顾长风和夏俭所部分两路冲来,西面的路程光率领读力团也全速逼近参与进攻,七八千官兵高举数十面模范营的大旗从正东、东北方向滚滚而来,在夕阳下鲜红如血,无比醒目。
谢常捷一看到模范营的旗帜,顿感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能命令所部放下武器举起白旗,安毅读力师兵不血刃俘虏敌军四千余人,缴获三千八百余支各种枪支、八门迫击炮和大批弹药。
冲进城内的顾祝同、胡宗南和杨杰等部除了收拾一些杂碎之外所得有限,得知安毅读力师正在城西称心如意地整编俘虏,立刻打马前往恭贺。
顾祝同和胡宗南领着麾下众将在两个连卫队的护送下,很快来到城西三公里的小雷庄,安毅远远看见,立刻率领麾下众将迎了上去。
相互见礼完毕,马上的顾祝同指着黑压压数千俘虏大声问道:“小毅,这些兵你打算怎么处理?”
安毅自然知道顾祝同问这话的意思,会心一笑:“教官和师兄来得正好,小弟正要派人去找你们呢,谢常捷将军率部临阵投降,咱们也不能亏待人家,小弟拿捏不准如何处置,就给白长官致电寻求处置意见,白长官命令属下将人留给二位处理,你们看着办吧!”
“咦,留给我们处理?你自己干嘛去?”
胡宗南的一师目前只有七千余人,尚未满编,急巴巴赶来就是为了这批俘虏,听安毅这么一说心里高兴,但还是询问一句。
安毅解释道:“小弟接到白长官急电,立刻向东北方向二十公里的来安进攻,说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小弟没办法只能奉命开拔。”
顾祝同扫了一眼阵地四周慢吞吞整理行装的读力师各部将士,惊讶地向安毅问道:“那你还不乘胜追击?在此磨磨蹭蹭干什么?”
“早追击了,属下的陈志标二团、师属教导队、工兵营和警卫营的弟兄们早已尾随溃逃之敌展开追赶。来安县城只有一个团的守敌,加上逃敌也就两个团三千人左右,看到主力逃回去,还不闻风丧胆快速撤退啊?所以用不着太多人马。”安毅轻松地回答。
顾祝同与胡宗南等人面面相觑,对安毅所部的侦察与情报工作非常佩服,刚要开口赞扬两句,安毅已经打马向后,不一会儿就将蓄着大胡子的敌军投降少将谢常捷和七八个校官领到顾祝同等人面前。
大家下马相互见面,谢常捷等人看到顾祝同和胡宗南等人都挺和气也就放下心来,彼此致礼问候,一阵寒暄,随即商议善后之事。
等大家商量完毕,铁了心解甲归田的谢常捷等人想要向安毅告辞时,安毅已经在数公里之外正在向来安县城开进了,后勤各部的尾巴仍在视野之中。
“小毅这家伙竟然不辞而别了!既然知道来安县城可以轻松拿下,怎么还走得那么急?”二团长李玉堂不满地说道。
顾祝同低声笑道:“这家伙鬼着呢!你们看,这数千俘虏哪一个手上还有武器的?一定是全都让他搜刮干净了,估计这家伙怕咱们抢他的,于是就不声不响地溜走了。宗南,我三师可是满员师不需要俘虏的,看样子你得抓紧时间给校长去个电报,请求校长尽快给你调拨武器过江,哈哈!”
“奶奶的安毅,居然给我闹出这么一出来,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宗南望着西北方向没好气地骂道,其他的一师各营团长大多是黄埔一期的,对狡猾的安毅毫无办法,因为要改编俘虏又没时间厚着脸皮追上去,只好骂骂咧咧地分头把俘虏领进城里。
深夜,浦口指挥部里灯火通明,十余名将帅齐聚一堂,对第一阶段的战斗进行总结评估,并确定下一部作战的详细计划。
白崇禧看完各军各师发回的电报,不由得微微一笑:“诸位不知注意到没有?每一个师都有百人以上的伤亡,只有安毅的读力师报上是十七人轻伤,有意思啊!”
张定璠笑道:“属下也注意到了,这一仗安毅打得非常聪明,看到敌军三列火车开进滁州之后,他就预见到守敌要逃,于是果断炸毁了沙河铁桥,而且炸得非常高明,只炸毁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路轨,没伤着桥梁,接着果断分兵迂回,做出包抄之势,不费吹灰之力便迫使谢常捷师五千余人弃械投降,由此可见安毅的仗越打越聪明了。”
“这年轻人不错!从滁州城战斗结束开始不到四个小时,竟然又给他轻松拿下了来安城,这份战力和速度非常罕见啊!”
初次见识安毅能力的陈调元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贺耀祖将军笑了笑问道:“健生兄,安毅读力师占领来安,所处的位置已经较整条战线前出二十公里,很容易受到东北面的半塔、西北面的三界这两面敌军的攻击,他一个师的兵力,是否单薄一点儿了?”
白崇禧笑道:“贵严兄无需替他担忧,有安毅在,哪怕两个师的敌人同时对他发起进攻,也无法从他手上讨到半点儿好处,一个不好恐怕还被他狠狠咬一口呢,何况他名声在外,吓都能把敌军吓住了,哈哈!”
众人惊讶地望着白崇禧,都为自视奇高的白崇禧如此赞扬安毅而感到惊讶。白崇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与大家接着讨论下一步计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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