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无礼,肆无忌惮,辱骂我焚空陆家第一皇储,未来帝君。岂容你安然脱身?”
原来是陆家!
宗守一阵恍然之余,又微微皱眉。
陆家之人,怎么就来的如此之巧,又到底意欲何为?
眼前这人,不知又到底是哪一位?
陆无病知他心意,低声束音道:“这位是荒炎殿主谭空变,立场一向中立,不偏不倚。”
宗守紧皱的眉心,这才舒展了开来,却更觉头疼。
何谓中立?自然是不偏向那位宣华国主与玄烨国主,也同样不是焚空圣帝陆北武的人。
可也正因立场未定,才不能揣度此人,到底所欲何为?
他这里在疑惑,郦无缺也一样错愕,柳慕尘更是一头雾水。
羞辱焚空陆家第一皇储,未来帝君?这从何说起?他柳慕尘再怎么自负,也不会狂妄到这样的地步,蠢到去招惹焚空陆家——
郦无缺蹙眉,就意欲出声询问。
谭空变却看都不曾看这位至境圣尊一眼,而是直接行至那柳慕尘的面前,口里淡淡言着。
“——丧心病狂!竟欲令我九都圣庭割地,让出五处小千世界。此言真可谓滑天下之大稽!你一个蝼蚁之国,兵不过百万,仙修不过十数。居然也敢口放厥词,逼使我九都上国割地?真是利令智昏,也贻笑大方!这些话,可是你说的?”
那柳慕尘一阵发愣。这句话他确实说过。不过却是写在发给焚空陆家的国书中,又怎么会与羞辱陆家第一皇储,未来帝君扯上关系?
记得此时陆家的第一储君陆环霄,应该正在数千个世界之外征战。难道是此人到了他九都仙庭的辖下,而他不知?
未来帝君,此女难道这么快,就已锁定了下任焚空圣帝之位?
正思绪纷闪之时。谭空变已一声冷笑。蓦地抽出腰间长剑,突兀至极的直接一挥,就把柳慕尘的另一边臂膀。也同样斩下。
也不知使了何种神通手法,竟然使柳绝尘全然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远处的宗守。倒是略略看出了一些。这谭空变的身上,当是有一件异宝。使此人能拥有部分,可媲美至境的神通异法。
还是陆无病,在旁解释道:“我陆家五位圣殿殿主,担负身有要务之时,都可临时掌握一件神阶至宝。不能如八国主一般,拥有至境实力。战力却也远远凌驾圣境之上——”
宗守神情凝重的微微颔首,这五大神殿,五件神宝之事,他也有听闻。
此时胸内。是多多少少有着几分无力之感。
不愧是称霸数万年的世界,底蕴实在强的惊人。
那谭空变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冰寒冷漠,使人浑身发冷。
“试问一句。大乾小王宗守,你可是已然疯癫?还是已活得不耐?又或者真如传言,是一个白痴不成——这几句话,也是出自你柳慕尘之口?”
柳慕尘怔怔失神的听着,满眼都是茫然之色。
这句话他也确实说过,也仍是在记录在给大乾的国诏之中。
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事。
宗守?
据说此人之母,就是曾经的陆家公主,焚空圣帝陆北武唯一后裔。
据说是与一杂狐私合,诞下了宗守。被整个陆家视为废人,丢在了云界。
难道说,这宗守此时,已是陆家第一储君。甚至早早就已定下了,那下一任焚空圣帝之位?
这念头才起,柳慕尘就只觉是荒诞无比。
他略知陆氏族内情形,知晓只需那位宣华还在。
这个北武后裔,就绝不可能重归陆氏。
那谭空变却再一次挥剑,‘咔嚓’一声轻响,毫不留情。将他的左膝以下,齐根而断!
“又闻说你九都仙庭辖下,有个名唤洪九尘的小小仙修。曾声言我家少主,是陆氏的弃儿杂种,屡次羞辱算计。你柳慕尘不但不问罪,反而是回护有加可对?”
柳慕尘瞳孔,骤然紧锁,凝成了针状。骇然失色的,看向了远处的宗守。
这个人,真已是焚空陆氏的第一皇储?
郦无缺同样是眼现异色,直接开口询问:“谭殿主,你所炎焚空陆氏第一皇储,可是旁边这位大乾仙君宗守?”
“正是!”
那谭空变也到底不能将这位至境圣尊,真正彻底的无视,淡淡的言道:“大约三月之前,少主血脉升华,已觉醒焚世血瞳。是我陆家之中,独一无二,唯一的纯血帝裔。由焚空祖庭,确定为我陆家第一储君。所以这人一应言语,实罪不可赦——”
郦无缺面上顿时是忽青忽白,望向宗守的眼神,是越发的骇异。
自然知晓,谭空变所言的血脉升华,焚世血瞳,意味着什么。
那将使整个陆家的实力,都提升至少一成到两成!
三位至境,一位圣帝,八位国主,五十九位圣境元老,都将因此而受益无穷。血脉之力,能够得以提升。
纯血帝裔,也意味此人在迈入至境之后。还将使陆氏的焚空血脉,再往前迈进一步。
而除非是此人,自己放弃继承帝君之权。那么陆氏的其他人,根本就无与此子争夺的资格!
深吸了一口气,郦无缺心绪平静了下来,才又再次开口:“有言道不知者不罪,柳慕尘在事前,并不知晓此事。此时也已受惩责——”
话音未落,就被谭空变强行打断:“所以本殿尊,才未将他千刀万剐!”
语气冷硬,不留半分情面,把郦无缺后面的言语,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此人也确该领情,若按陆氏之归。外族之人,辱及圣君。都将束其元魂,置于焚空灯台之上,烧灼十日十夜。
宗守虽未登帝位,还是储君身份,却可以圣帝势之。
郦无缺再次皱眉,随即就又看向宗守。那柳慕尘也心有灵犀,同样面现哀色的望了过去。
知晓此时此地,唯一可能救下他性命的,就是宗守。
便连郦无缺,也是办不到——
宗守无奈,却也着实不愿柳慕尘,就这么死了。
忖道这是何苦来哉?他早就猜知,焚空陆家可能会借此人之言,大做文章。却也不曾想到,陆家的反应,会如此之快。
说起来九都仙庭发出诏书,也才不过半日,这人就已知晓。
必然是早已就潜伏在附近,随时准备介入。
“谭殿尊,此乃孤于这柳慕尘二人之事,自己可以解决,无需陆家插手。”
说完这句,宗守又斟酌着言辞道;“此人所受重惩,已然足够——”
平心而论,他对这柳慕尘也不怎么待见。可即便该死,也不该死在此时。
那谭空变闻言,就朝宗守欠了欠身,神情恭敬异常。
可对宗守的言语,却不太认可。
“少主此言大谬,此绝非是少主一人之事,而是关涉我整个陆家的威信颜面。少主既为未来帝君,一举一动都与我陆家息息相关,轻忽不得。帝王家也从无私事!”
随即又语气一转:“自然若少主是以陆氏皇储的身份下令,那么臣自然不敢不从。只是还请少主三思,若就此释过了此人,只会使旁人轻视,笑我陆家新主太无体统,太过仁善。含烟宫主在族内,也会被族人指责嘲笑。”
宗守一楞,还真是被这谭空变给唬住了。
对‘陆氏第一皇储’这身份,哪怕他已准备依父亲之言,也仍旧心存抗拒。
又弄不清楚,这件事是否真会影响到陆含烟。
不过这时,后面的陆无病,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是示意他,不用多言争辨之意。
宗守也只能收声不语,一方是一个心怀恶感之人,只因考虑要稳固大乾,继续征伐外域大业,才想要留下此人性命;一方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两边轻重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而郦无缺只看宗守的神情,就已知其之言,知晓宗守这边,再无希望。
微微一叹,倒无什么怨责之意。也看出此子真是无奈,身不由己。
目光则渐渐幽深了下来,透着冷意。
“就没有半分转圜余地?若觉这些惩戒不够,慕尘他可用其他来补偿。你们陆家固然是强,却也没必要如此霸道!只是区区数言,就要取人性命。”
谭空变也不回话,剑光搅动,就是一道疾光,向那柳慕尘的脖颈横斩了过去。
竟是懒得再与人废话,直接就取这柳慕尘的性命。
那郦无缺也立时伸手探去,一手一剑在顷刻间,交锋了数次。
似乎波澜不惊,可在片刻之后,郦无缺的手就复又退回,
而后是面色铁青的,看着那柳慕尘的人头,被谭空变一剑削落,血光纷洒。
整个虚空陷入了寂静,半晌之后,才听郦无缺失声而笑:“好!好!好!好一个荒炎殿主,好一具荒炎圣甲。郦无缺见识了——
随后又一声冷哼:“只望你们焚空陆家,日后千秋万载都能如此鼎盛,都能这般霸道!”
那语音仿似发自九幽深渊,话落之后。郦无缺就又一拂袖,也同样再不愿多言,径自踏空而去。
这时宗守的脑海之内,再次响起了龙影的声音。
“不止是荒炎圣甲,到此处的陆家殿尊,应该不只这荒炎殿主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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