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1)

她一看殿里,目光就落在桌上的酒食上,然后她不满了:“你们喝酒怎么也不叫我?!”

紫芜和清衡君都松了一口气。玄商君问:“你知道什么叫不速之客吗?”

夜昙脸上带笑,她用那张傀儡符陷害丹霞,玄商君肯定是要收拾她的。还不如自己过来呢。她说:“没听过。不过我知道什么叫不请自来。”

说着话,她也在桌边坐下。

飞池一看,那还有什么说的,自觉地给她添了一副碗筷,再斟上一杯酒。

夜昙是不会客气的,她立刻举杯:“这还是我们四个第一次一起吃饭,恐怕也是最后……”

她话没说完,玄商君突然打断她:“喝酒便喝酒,莫要说话!”

夜昙哦了一声,说:“那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她一仰头,果然将半盏酒喝得一滴不剩。

清衡君和紫芜好赖算是放了心——看来酒里是没毒。兄妹二人乖乖喝了酒,紫芜说:“兄长,你上次教我的御剑术我已经快学会了。等你修补归墟回来,我御剑给你看!”

夜昙听见这话,不由一愣——怎么,紫芜和清衡君好像不知道玄商君修补归墟有多危险啊?

她看看紫芜,却见她眼里全是笑意,确实不太担心。

她把目光移向玄商君,玄商君却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明天少典有琴就要去归墟了,你们俩不担心呀?”

玄商君瞪了她一眼,紫芜嘴快,忙说:“兄长修为深厚,我们神族又有盘古斧的碎片,他去修补归墟,是万无一失的。”说完,她还问,“对吧兄长?”

说这话时,她难掩眼中的崇拜。玄商君淡淡地答了一声:“嗯。”

夜昙又回头看看清衡君,她虽然缺点多,但却唯独不傻。她立刻问:“所以如果没有那个什么盘古斧碎片,就十分危险咯?”

清衡君说:“那是当然。归墟之中充满混沌之炁,没有盘古斧碎片,神、魔两族进入其中都会被腐蚀。何谈什么修补蟠龙古印?所以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魔族。”

夜昙哦了一声,又看一眼玄商君,似乎有点明白了。

清衡君和紫芜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很显然有兄长在,两个人胃口都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吃了一会儿,清衡君就搁了筷子:“我饱了。兄长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练功了。”

紫芜也赶紧道:“我也回弄晴阁看书了。”

玄商君注视着面前的兄妹二人,他的目光仍然是清冷而孤寂的,一如往常。许久之后,他淡淡说:“去吧。”

清衡君和紫芜跳起来,几乎是小跑着逃了。

夜昙啜了啜筷子,问:“盘古斧碎片是什么东西?”

玄商君说:“盘古用一把巨斧劈开天地混沌,然后力竭而死。这把巨斧也碎成了三片。其中一片由神族获得,里面拥有巨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抵挡混沌之气。”

夜昙哦了一声,又问:“这块碎片丢了?”

玄商君说:“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

夜昙说:“我不明白当然应该问呀!这碎片听起来这么重要,如果真的丢了,神族为什么不追究看守人的责任,反而秘而不宣?”玄商君不说话,夜昙说:“你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这次居然也这么坚决地包庇这个人……嗯,说明看守碎片的这个人很重要,而且丢失碎片的原因也不光彩。值得你这么维护的人,不会是天帝陛下吧?”

玄商君啪地一拍桌子,说:“多嘴!”

“果然是他!”夜昙猜对了,一脸得意,“若真是他弄丢了碎片,自然应该他来承担后果。凭什么要让你冒生命危险?”

玄商君说:“此事你若敢泄漏一个字,虹光宝睛会立刻取你性命!”

夜昙赶紧双手捂住额头,等了半天,没动静,她才轻轻松手,小声说:“我这不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嘛?这件事情,乾坤法祖知道,神帝知道,神后肯定也知道吧?这么多人知道,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说句公道话。你何必巴巴地上赶着去送死?”

玄商君一拂袍袖,神色不善:“如果你吃饱了,那就马上离开!”

夜昙气笑了:“你莫不是个傻子!现在除了那几个罪魁祸首,大家都以为你会带着盘古斧碎片进入归墟。要是你死在里面,世人只会知道你弄丢了这个劳什子的碎片。你无论做什么,都只有过失,哪来什么功劳?”

玄商君正色道:“离光夜昙,人的一生不能只固守自己的利益。归墟封印破裂,混沌之炁外泄,四界皆受其苦。你年幼之时,离光氏为何水患频频?又为何瘟疫横行?这些苦难,你最应该懂得。”

夜昙气得直翻白眼:“我不懂!他们不是一直怪我是个灾星吗?我管他们死活!再说了,这些又关你什么事?你是天帝长子,只要捅出这件事,逼他去修补归墟,你就能承继天帝之位。难道不完美?”

玄商君厉声说:“吾身为人子,于公于私,皆责无旁贷。岂能存此大逆不道之念?”

夜昙气都气饱了,她啪地一声摔了筷子:“我就多余跟你说话!你这个榆木脑袋,活该被人坑死!”

玄商君也不想同她多说,怒道:“吃饱就滚!”

夜昙本来都要走了,一听这话,她又怒火中烧:“你以为你自己伟大?你死掉之后,你父神逃脱罪责,偷笑还来不及!你母神还有一个儿子,你妹妹仍然是小公主。天界一切如常,谁会感激你?!”

她话音刚落,玄商君说:“吾之所求,正是如此。”

他字字冰澈,掷地有声。

端得是清风傲骨、正气凛然。

夜昙与他对视,他双瞳清明坚定,净若琉璃。她蓦地沉默了。

良久,她说:“你跟我见过的那些人确实不同。宫里的人,总是绞尽脑汁地你争我夺。为了一点点利益,可以兄弟阋墙、父子相残。掀开薄薄的一层锦绣,下面全是自私和贪婪。”

她提到宫里,玄商君想到自己曾经探寻过的、她的那些梦境。终于,他也放缓了语气,说:“你见惯了争斗,却也要相信人心之善。”

夜昙说:“行吧。那你有没有打算,怎么接回我姐姐?”

她前来垂虹殿,初衷倒不是关心玄商君的死活。主要还是关心青葵。再说了,玄商君要是直接向天帝供出她的身份,估计她也讨不了好。

玄商君显然早想到此事,他说:“青葵公主现在只是客居魔族。无论如何,魔族储君定下,还是会将她送回离光氏。到时候,你父王自会将她嫁入神族。魔族顾及神族和人族,也不会为了一个凡间公主开战。如果现在冒然搭救,只会陷她于险地。”

这倒是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夜昙问:“那我呢?”

玄商君拿出一封书信,说:“你不必再回人间。吾会留下这封信,等到魔族将青葵公主送回离光氏,神族自然会向离光氏迎娶天妃。到了那一天,会有人将此信交给父神。父神看到我的亲笔信,定会留你性命。”

夜昙若无其事地答应一声,却突然跳起,抢他手中书信。

玄商君还不知道她的德性?当下侧身闪避,夜昙扑得猛了些,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玄商君一把抓住她背后裙衫。随即,他只听哧啦一声响。

夜昙仍然摔地上,玄商君手里揪着一条碎布。夜昙后背的裙衫整个被撕成三片,露出光滑如丝缎般的美背。

玄商君:“……”

夜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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