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里的老挝身份证和护照,康宁莞尔一笑,觉得十有意思。
身份证和护照上的国徽,是两束稻穗环饰的圆面上饰以具象征意义大塔和稻穗的图案。其中,康宁揣测大塔是代表著名古迹,巴色瓦普寺、万象塔銮和玉佛寺正是老挝的象征;齿轮、拦河坝、森林、田野很好理解,肯定是分别象征工业、水力、林业;至于稻穗就更简单了,那自然是象征农业,很具有代表意义。
对于老挝这个自己从未留意过的国家,康宁的印象里只有一点可怜的记忆:
这是一个热带森林覆盖全境的国度,由于受越南的影响,实行的也是社会主义制度,其执政党是老挝人民革命党。老挝语是属汉藏语系的拼音文字,与泰国文字大同小异,与广西壮话部分相通,大多数国民信奉小乘佛教。
身份证和护照上的照片,正是康宁本人,名字也是叫聂宁。
这个名字还是当时阿玉建议的,阿玉对老挝的历史和风俗非常了解,她向康宁介绍:老挝六十多个民族因居住地的不同,大体上分为老龙人、老听人和老松人,分别意为居住在平原、山地和高山的民族。
这些民族之中只有苗族继承了中国的姓氏习惯,而将姓放在前面名字放在后面,其他的诸如什么前首相苏发努.冯以及具有皇族血统的昭苏冯萨等等,都是把姓氏放在后面。再一个原因就是阿玉开玩笑说,老挝法律规定老龙人实行一夫一妻制,老听人和老松人则可以一夫多妻。苗族大多属于老听人和老松人范畴,再加上或有或无地受到卢静和苏芳的影响,所以康宁自然就选择了苗族的命名方式。
“宁哥,你找我?”
阿刚快步走近办公室,在康宁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大大咧咧地拿了只烟抽了起来。
康宁冲着他笑了笑,将身前地身份证和护照拨到一旁,然后说道:“趁现在库存较少、新货未到的机会。我和阿辉要到老挝的桑怒去走一走。前段时间他给我办了一张老的身份证,今天刚刚拿下来。为了以后起见,我得亲自去看看那地方才行,否则将来要是有人问起我关于家乡的情况的时候,我一头雾水、什么都答不出来就不好了。我算了算,此去大约需要花费五到七天时间,而我们的第一批货要九月十七日才到,所以时间上足够了。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和阿彪多看着点,除了正常给泰国公司出货之外,还要把眼镜睁大些,充分利用与越南仔地关系。密切注意其他各公司的动向。关于这一点,兔子在那边就做得很好,如果发现问题,你就及时找兔子和小六商量,有问题吗?”
阿刚笑着回答:“没问题的,宁哥你就放心去吧,就当是旅游散心,听说那里的姑娘俊着呢。这段时间咱们出货不多,芒街也风平浪静的。似乎各家公司都在等着机会大干一场,我们很轻松。”
“时间这么短,我哪儿有心情找姑娘啊?忙完正事我就回来!好了,等会儿阿辉开车来我就会离开。记得注意看好我的车子,除了你外,谁也不许碰。要是你和阿彪的两辆车子不够用,可以到阿辉的出租车公司租用。”
康宁说完便站了起来,将护照放进桌上地旅行包里。
阿刚点头起身告辞,刚走出两步便犹犹豫豫地回头,对笑看自己的康宁低声说道:“宁哥,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小六的手下不老实,最近居然私自代理新加坡佬的出货。我不知道这事是否经过小六地同意,也不知道小六是否和你说过。”
康宁听了眉头一皱,在房间里回来踱了几步。这才慢慢舒展开来:“也许是小六手下的弟兄闲得慌找活儿干吧!小六是不会瞒我的,可能是小打小闹,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又或者是知道了但出货量实在太小,一时忘记向我打招呼了。[1--6--k,,更新最快]你让手下弟兄看着就行了,别瞎嚷嚷,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弟兄之间的感情。你得管住自己手下的弟兄别生事,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可是……”阿刚犹豫地看了康宁一眼,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你担心什么?”康宁笑斥道。
阿刚压低了声音,正色道:“我听说他们这几趟货都是从海路走海康,也不知兔子是否了解这事,有没有派人配合,我很担心会出事。”
“乌鸦嘴!”
康宁大声笑骂道:“好了,阿刚,你睁大眼睛看着就行,等我回来估计都会清楚的。到货之前,我还要召集各方弟兄们来商量商量,什么事到时再说吧。”
话音刚落,阿辉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探头看到阿刚和康宁像是在开玩笑,也随意打诨几句。
三人走出办公室大门,阿辉礼貌地从康宁手里抢过包提在手里,一边下楼,一边细心地吩咐阿刚有事尽管找阿廷几人帮忙,随后就和康宁一起钻进现代越野车里,开出车场。
傍晚,夕阳下的海面闪耀着粼粼金波,在东南风的徐徐吹拂下,片片鱼帆由远而近,近海捕捞的众多渔船先后靠向宁静地码头,一只只铺垫冰块的泡沫箱里,盛满了各种海鱼,凌乱地摆放在码头空地上。
一直等在码头的兔子,终于见到海钓归来的小六,两人并肩走到海边的海鲜小店,坐下闲聊起来。
他们一边吃着新鲜的海鲜,喝着清爽地冰镇啤酒,一边看着码头上忙碌交易的人群。
兔子指指远处面红耳赤、讨价还价的一群人叹道:“你看,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有,要是这么下去没个改变,估计咱们这个码头也没什么[1--6--k,,更新最快]大发展了。”
小六放下酒瓶。有些无奈地道:“有什么办法呢?天气这么热,这鱼要是卖不出去,明早就得烂掉。明知这些鱼贩子压价,我们也没办法。”
兔子抠了下耳朵,神秘地笑着问道:“还记得上次宁哥来这儿,
量一圈之后给咱们的建议吗?”
“你是说建冷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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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点了点头:“前天为这事,我又过去找宁哥谈了一次,原先我们不是担心没有电力供应吗?还有加工问题、销路问题以及市场竞争问题。我都和宁哥讨论了很久,他非常赞成我们建立冷库和加工厂,并建议我们打开兰宁市场,做熟做大之后再考虑柳州和桂林,我认为宁哥地话很有道理,毕竟这走私咱们不能干一辈子吧?就算能干也没有多少货供咱们干,如今国家发展得这么快,什么东西都能生产出来了。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转行,还不如趁现在有些钱,先走一步为好。”
小六听完显得颇为沮丧,连连摇头道:“难啊。先别说那么远的事,就说说冷库这一桩吧,离公路足有二十公里远,谁给你拉电线?又要投资多少钱才能引来电?没有电什么都做不来啊。”
“如果有电了呢?”兔子笑着问道。
小六惊讶地看着兔子:“别做梦了,我阿爸说市里的计划是两年之内解决渔港的电力问题,如今咱们家里的照明用电都还得时常拉闸限制呢,总不能让我们自己出个几百万竖电线杆子吧?”
“哈哈!你这人就是太直了点,要不是有办法,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兔子说到这里卖起了关子。顺手夹起一只螃蟹腿,剥下蟹肉咀嚼了一下,抓住啤酒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快说啊,又来这套?”小六抬起脚做出要踹出地姿势,见兔子急忙躲避差点被啤酒呛着,也笑开了。
兔子放下酒瓶。擦去脖子上的酒渍,瞪了小六一眼,随即认真起来:“宁哥有眼光,更够义气啊!他告诉我上次他来看过之后回去就找鹏哥商量了,鹏哥这人的品性你也知道,两天之后他回复宁哥,说只要花个十万八万送给供电公司地头,三天内供电公司的报告就可以送到市里。到时候刘书记再发个话,一分钱不用咱们掏,两个月内工业用电就会送到咱们码头来了。国家对边民和渔业的新扶持政策你懂不懂?反正之前我是不懂。估计你阿爸成天醉醺醺的,也不懂。”
小六眼睛一亮:“太好了!如果是这样,我们每人出个三百万就差不多了,还能让村里的女人们都有个事做,别成天打牌赌个五角一块的熬日子。对啊!只要有了冷库和加工厂,咱们的码头吞吐量扩大数倍不说,乡亲们的收入至少增加五成,那些鱼贩子再也不能压价了。”
兔子看着小六直摇头,他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几张打印纸递给小六:“你就这点眼光?宁哥写地,你慢慢看吧,那天我和宁哥刚商量完,他就从抽屉里拿出来给我,我看完才知道,人家宁哥为咱们的事早就上心了,唉!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情深义重的好兄弟……”
小六看到纸上一条条的内容,涉及到地如何通过加工包装增值、如何独辟蹊径打入兰宁的各大超市避免传统菜市场的激烈竞争、如何通过各种关系尽可能多的利用国家优惠政策等等,让小六惊讶之余,大开眼界,而更让小六深为感动的则是纸上所透出的浓浓情义。
兔子看到小六的样子也不意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忙地问道:“对了,你堂弟老十三的四艘船是不是最近老跑钦州那边?”
小六抠了抠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老十三接了新加坡佬的一批货,之前他问过我地意见,经不住他的哀求我也同意了,心想最近货不多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他有这本事就让他闯闯吧,反正货不多走两趟就完了,回头我再和宁哥说说,这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瞒着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货不多,两百多个柜的货还不多?多少你才觉得是多?万一有个行差踏错,你吃得消吗?”
兔子一反常态突然大声起来,眼里满是责怪之意。
小六大吃一惊:“你这乌鸦嘴别吓我,你听谁说的?不就三十二个柜吗?哪来的两百多个柜?”
兔子叹了口气,摇着头降低了声调:“我现在才知道宁哥当初定下严格规矩进行管理的好处了。我按宁哥地规矩原封不动地用在我的地盘上,清清爽爽屁事没有,而你这里就出现了这么多隐患,要不是今天在关口这边碰到越南仔阿宾,我还不知道你偷偷出货呢!阿宾你不会不认识吧?他哥就是芒街海关的一个科长,他吃饱了撑的来骗我?”
小六听了大急,掏出手机就要拨打自己堂弟的电话,谁知尚未按下号码,他堂弟的电话已经打进来:“六哥,完了……我的五条船全被钦州海关拖走了……我在小船上眼睁睁地看着……”
小六一脸铁青地挂断电话,立刻拨打康宁的手机,系统提示关机之后,小六转而拨打阿刚的手机,阿刚告诉小六:宁哥上午已经和阿辉到老办事去了,过个五到七天就会回来,还问小六是不是有事情需要帮忙?
婉转地谢绝了阿刚的好意,小六放下手机,痛苦地抱着脑袋想了很久。突然,他抬起头盯着兔子地眼睛,沉声说道:“你乌鸦嘴!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一世人两兄弟,我只问你一句:这次你帮不帮我?”
兔子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号码:“番薯,告诉弟兄们,两小时之内分组出动,带足家伙,从201到309这十几个点全部监控起来,时间为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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