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柔就着水,把面条都吃了,一点不剩。
她包的饺子也被厉伟打扫的干干净净。
女人站在厨房里洗碗,盯着水管里不断流出的水,心事重重,说不出的心慌意乱与不安感。
以至于,厉伟来到她身后女人都没有警觉。
凌晨3点,孙一柔被厉伟横抱回房间里,一场翻云覆雨的欢爱后,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床头开着一盏暖黄小灯,孙一柔睁开疲累的眼看一眼时间,快4点了。
“你几点走,要不要睡一会?”
她说话时眼睛困的都睁不开了,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男人摸着她的头,将她抱进怀里。
这傻女人,以为她半遮半掩的他就看不出她瘦了,以及她快要垂到下巴上的黑眼圈了吗?
“睡吧,我晚点走。”
“嗯。”女人笑了。
嘴唇弯着,安心的往他怀里偎了偎,沉沉的闭上眼睛。
不一会,耳边就传来她均匀平整的呼吸声。
孙一柔困极了!
有厉伟在她身边,她终于可以安心的,一夜好梦的睡到天亮了。
孙一柔睡了,厉伟却怎么也睡不着。
见她睡的正熟,给她盖好被子,单手拄到脑后,靠着床头,双腿交叉,盯着墙壁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这顿饺子吃的他了无睡意,又或者是看着他的小女人明明吃不好睡不好,却又强撑着让自己坚强的委屈模样。
厉伟好想好想尽早结束京南的一切,带着他的小女人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简陋一些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和她在一起,有口饭吃,有张床睡,足矣。
又想抽烟了!
厉伟从床上坐起,看一眼身侧的女人。
拿着烟,拿着手机,掀被下地。
厉伟没穿内裤,走出两步脑海中又跳出孙一柔凶巴巴涨红的小脸。
想了想,回身捡起先前洗澡时用过的浴巾围在身下,一边点烟一点走出卧室。
客厅的落地窗前,厉伟看着远处天边已经露出的鱼肚白,沉默着吞吐着烟雾。
拿起手机,看到石谦发来的消息。
“厉总,照片损毁了,只能恢复到这种程度,我什么也看不出来,您……看看?”
厉伟关掉手机,又沉默着吸一口烟。
转身坐到沙发扶手上,脑海中不断不断的跳出今晚慈善基金会大楼被人为停电的事,以及那个近期频频出现在他耳边的名字。
苏秦!
同一时间,京南金豪快捷宾馆里。
黄子鸣头痛欲裂的从床上坐起,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疼的入骨。
天快亮了,他昏沉沉的看一眼窗外,没忘记今天还有一个通告要赶。
即便孙一柔不爱他,即便他因为一场有始无终的婚礼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即便他在张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跌至谷底。
可他还是他,是最年轻的影帝黄子鸣。
是最有才华的影帝黄子鸣。
至少,他还要活着吧?
呵!
男人掀开被子要进浴室洗漱,身子刚动了下,身侧,一个女人修长白皙的手臂忽然搭了过来。
黄子鸣的动作一顿,瞳孔铮裂。
那人睡的正香正甜,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条满是吻痕的手臂在恍惚的晨曦中分外刺眼。
黄子鸣的头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了似的。
昨晚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了进来。
昨晚,有个许久不联系的同学突然说要请他吃饭,当时黄子鸣也没在意,自从他和孙一柔的婚礼突然告吹之后,京南那些势力小人就把他当成笑话一样看待。
再加上他在张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那些人眼瞧着捞不到什么好处,自然而然的都对他敬而远之了。
昨晚,黄子鸣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刚好想喝酒。
他也不在意是跟谁一起喝的。
当时那人说了许多话,说他也是被自己的女朋友背叛了,很痛苦。
想忘记,想摆脱,可是每每闭上眼她的脸就会跳出来,像魔咒一样折磨的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折磨的他都快疯了。
他说他们是同道中人,所以他理解他。
黄子鸣闻言也只是淡淡笑着,未发一言,沉默的喝酒。
他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能混到今天自然也不是单纯的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娱乐圈里有多少人最终都是死在自己的口无遮拦下而不自知的。
他是娱乐圈里的老人了,又岂会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
酒局是在凌晨1点左右散场的。
因为喝酒,黄子鸣开不了车,便独自一人打车离去。
再之后……
脑袋里出现一些混沌的景象。
他看到了孙一柔。
没错,他的确看到了孙一柔。
她在房间里等他,露出她从没有过的笑。
那是对着厉伟时才会出现的笑,昨晚,她却对他那样笑了。
她替他脱了衣服,还说要扶他进浴室洗澡。
之后,他们吻到了一起,滚到床上翻云覆雨。
他一次又一次的爱着她,从浴室到客厅,又从客厅滚到了床上。
昨晚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现在……
从梦境回到残酷的现实是最痛苦的,黄子鸣跌进无底深渊,痛苦而绝望。
他低着头捂着脑袋一阵痛苦的嘶鸣。
李蕊睡意正香,闻声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嘴角还挂着没有擦干的口水。
待她看清黄子鸣,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想到昨晚他是如何“爱”她的,又是害羞又是高兴,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打开床头灯,李蕊羞涩的要往男人的怀里靠:“你醒了,怎么不多睡……”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推开她甩开被子从床上下去,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他的背影,决绝而厌弃。
李蕊的笑脸一点一滴消失不见,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滴落在被子上,染湿一片。
翌日,孙一柔睡意满足的从床上坐起。
一睁眼竟然上午10点了,她睡到这么晚?
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
抹了把脸就掀被下地,要往门外冲。
跑出两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昨晚那个后,她就睡着了,甚至连澡都没有洗。
孙一柔红着脸,扫了眼身上的青浅痕迹,回身捡起睡衣胡乱的套上,脚步匆匆的往卧室外跑去。
她还以为,这个时间厉伟应该早就走了。
她还以为,出了卧室后会看到空荡荡的一片。
却不想,打开门就听到客厅里的电视正嗡嗡嗡的响着。
此刻正在转播着一场国际足球比赛。
足球解说员解说的无比激动,声音忽大忽小忽高忽低,随着赛事的进行此起披伏。
厉伟双腿抬起向前慵懒的搭在茶几上,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电视遥控器在头皮上漫不经心的蹭,看的正津津有味。
双眼随着赛事一会眯起一会掀开的,看的异常着迷。
他昨天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回罗湖了吗?
怎么,还有时间躺在这里看足球比赛?
“你……”
“醒了?”厉伟的视线快速扫过来一眼,下颚往厨房的方向一比:“早饭做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带你出去转转。”
孙一柔一脸的不解。
却还是照着他的话走进厨房。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她比较喜爱的肉菜。
孙一柔尝了尝,不咸也不淡,味道刚刚好。
好似昨晚他的“失常”,只是一个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厉伟走进,在身后抱住孙一柔的腰。
“昨晚睡的还行?”
孙一柔在厉伟的怀里转过身,点点头:“嗯,睡的很好。”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又伸手摸他的脸。
胡子已经刮了,头发也洗了,此刻的他又恢复了那副刚毅帅气又痞又坏的模样。
“你呢,昨晚没睡一会吗?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走……”
“怎么,老子留下来陪你,不高兴?”厉伟闻言微挑眉梢,凶巴巴的捏她的脸。
孙一柔笑了,向侧转头躲开他的手:“高兴,只是……”
她犹豫道:“不回去,真的没事吗?”
不是说那边很忙吗?
所以才一连一个星期都回不来,现在这样任性的留在京南,只把韩曜一个人留在那边,真的好吗?
“没事。”
厉伟拉着她来到餐桌前坐下,转身盛了一碗番茄鸡蛋汤放到她手边。
“先吃饭,吃完饭老公带你出去过节。”
“过节,什么节?中秋节不是都过了。”
他能放下繁忙的工作回来陪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自己,孙一柔更心疼他的劳碌与辛苦。
“补过。”厉伟的大手在她的头顶抚了抚:“你想怎么过?”
孙一柔都计划好了,先和厉伟去看场电影,吃顿饭,再逛逛商场给厉伟买几件加厚的衣服。
9月,要入寒了,是该给厉伟和自己加些衣物了。
可是,她又不喜欢那些定制的衣物,她更喜欢和厉伟去商场亲自挑选。
两人坐进车里,孙一柔正兴致勃勃的转身系安全带。
周荷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中午12点,厉伟和孙一柔准时出现在周荷的病房里。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
“没想到啊,我是真的没想到,最终子鸣这小子会和你们家蕊蕊走到一起,老李啊,我们又能做亲家了,哈哈哈哈……”
“你说说这些孩子,一个个的年纪都不小了,竟做些胡闹事,我本以来,你我两家这亲算是结不了了呢,现在……”
哎,张韬假意叹了口气。
嘴上说的像是训斥,眼睛里却乐开了花。
能和总统府结亲,对他们张家怎么都是有好处的,先前丢的那些人,掉的那些面子也能找回来了,张韬怎么会不高兴?
而躺在床上的周荷和坐在她身旁的李傲脸上也是如此。
“孩子们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总归咱们两家还是走到了一起,也不辜负你我跟他们操心了这么久。”
周荷扯住李蕊的手,略带担忧的问:“蕊蕊,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蕊小女人一般含羞带怯的低下头,扯住周荷的手臂:“妈,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子鸣哥哥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可是……
周荷皱眉:“那你呢,子鸣?”
你也喜欢蕊蕊吗?你真的完全忘记柔柔?要一心一意的跟蕊蕊在一起吗?
周荷很想这样问他,可是,当着张韬李傲的面,这话又好似问不出口。
张韬的妻子刘雪晴见黄子鸣面带冷色,很怕他会说出什么扫兴的话,立刻笑了笑,上前一步打圆场道。
“这两孩子如果对彼此没意思也不会睡到了一起,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家老张,这两孩子被人堵在宾馆的事今天就要成为头版头条了。”
“蕊蕊年纪还这么小,又是冰清玉洁的,我家子鸣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人呐,你说是吧,子鸣?”
黄子鸣没有说话:“中午了,大家都饿了,我去买点吃的。”
黄子鸣面无表情的转身出去,李蕊好看的笑脸僵了僵,好在她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狰狞与恨意。
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孙一柔与厉伟。
一时间,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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