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不疾不徐,缓缓推开他的手指。
“答案,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厉总不就都知道了?”
她淡定自若的转身,拿起包,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放进包里。
“我累了,厉总是不是还要在这待会,我可以自己打车先回去。”
车子被炸毁,现在的林雪没有了代步工具,只好打车或是坐公交。
厉伟蹙眉,见她不疾不徐的站立,淡定异常。
从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早已消失,曾经,她是只战战兢兢思维敏锐的兔子,而现在,她是一只能将所有情绪掩藏的狐狸。
即便此刻的她,早已焦灼似火,面上却依旧掩饰的很好。
厉伟上前,捏了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抽走她的包扔给郑佩儿,将她拦腰抱起。
石炎在外面开门,厉伟抱着林雪阔步走出,而郑佩儿,难堪的在身后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拿着包快步追上去。
车里,林雪询问林忠的情况。
石炎代为回答,说林忠被安排在一家隐秘的医院,目前情况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林雪撇头,瞧着厉伟的沉默。
心里盘算着如果身份被拆穿,她该怎么做,厉伟会不会拿林忠撒气?会不会对他不利?
脑海里响起之前她和程子煜的对话。
“厉伟承认是他把林忠带走,从身份上说,他是你的丈夫,林忠的女婿,为老丈人安排一间更好的医院治病,警察也没有理由立案调查,所以,你只能去求他……”
求他?
连程子煜都找不到爸爸。
他到底把爸爸藏到哪里去了?
林雪侧头看向窗外,窗面的反光中,她看到坐在厉伟另一侧的郑佩儿投来的敌意视线,见她看过去,郑佩儿很快转开。
微勾唇角,露出在病房里林雪看到的那抹阴森诡异的笑。
瞬间头皮一麻,颤栗感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身上爬,又麻又恶心。
晚,3人回到公寓,林雪说头晕不舒服,吃完晚饭就回房了。
她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窗外有汽车的引擎声响,林雪站在窗边看了会,见厉伟开着那辆黑色宾利慕尚快速驶离。
不久,身后的房门也被敲响,郑佩儿不请自来的推门走进。
脸上含笑,手里端着牛奶。
“以前,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姐姐就给我温一杯热牛奶,喝了能有助睡眠的,雪雪姐也尝尝?”
林雪含笑转身:“我有说过我失眠?”
“没有吗?”郑佩儿微愣:“哦,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我还以为雪雪姐是在担心dna的鉴定结果所以睡不着呢。”
林雪回到床边,弯着腰将手机连接到充电器上,似笑非笑不解的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拆穿了,大不了让程子煜帮她离开就是了。
至于林忠……
“刚刚我不小心偷听到大叔的电话,说在郊区的什么地方找到林忠了,真是奇怪,之前,石炎不是说你爸爸被大叔安排在很好的医院里治病吗?怎么又突然跑郊区去了?真是有点奇怪。”
郑佩儿像在自言自语。
然,林雪的脸色却瞬间沉下。
郑佩儿小心翼翼的看着,笑在心里。
“牛奶还是趁热喝才好喝,如果你睡不着的话。”
说罢,她笑嘻嘻的出了主卧。
林雪吸气,冷静。
警戒小心的走到门口,见郑佩儿已然下楼,二楼的回廊上空荡荡的。
她退回屋里,走进浴室,打开喷头后,才拨通程子煜的号码。
“那个外国人到了,聂佑琳已经取走我的血让他去做dna了,程子煜,帮我。”
林雪想了想:“还有,刚刚郑佩儿告诉我,厉伟出去找我爸爸了,我爸爸好像不在他手里,如果不是厉伟,还有谁会带走他,目的又是什么?”
“郑佩儿?”程子煜揉了揉眼睑:“她是故意在气你吧?也许她只是想让你担心而已。”
“有这个可能,同样,她说的也可能是事实,不管怎样,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他的身体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嗯。”
“她怎么样?”
提到这个她,程子煜的声音黯淡几分:“还那样,不死不活的,也许,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林雪皱眉:“好好照顾她。”
两人挂断电话后。
一楼客房里的郑佩儿也放下手机,滴滴两声,手机停止了录音。
她?
林雪说的“她”指的是谁?
而她这么怕dna的结果出来,难道说,她真的不是林雪?
郑佩儿拿着手机疑惑的走到窗边,看着黑压压的天边,就仿佛她被囚禁在地狱里的那些个日夜,心里黑沉沉的,看不到光明。
她不禁在想,林雪是谁?
她究竟是谁?
清晨,林雪醒来时,厉伟已睡在她身侧。
长睫垂敛,挡住眼底的一丝严厉与冷冽。
他睡的很沉,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林雪猛然想起郑佩儿说的那些话,难道说,林忠真不在他手里?昨晚他是出去找林忠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又是谁把爸爸带走的?他为什么要维护“他”?
带着一肚子疑问,林雪小心翼翼的下了地,走进浴室。
镜子里,她摸了摸脸颊上那道清浅的痕迹,又侧过头看向后脑勺,磕坏的地方已然结疤。
抬起手臂,手臂轻微挫伤,上了几天药后,只是不如之前那样灵活,倒也不影响其它事。
林雪刷牙洗漱,之后走出浴室。
厉伟醒了,郑佩儿也在屋子里,餐盘上放置着两杯牛奶,见她出来,先是瑟缩着往厉伟身侧退了退,之后乖乖的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牛奶。
很小的声音:“雪……雪雪姐,我热了牛奶,你……”
“谢谢,我不渴。”
“哦。”郑佩儿失落的垂下小脸,委屈的瞥了厉伟一眼。
男人一口喝掉杯里的牛奶,递给郑佩儿:“今天我让石炎把白婶接过来,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你做。”
“大叔?”郑佩儿委屈的咬住唇瓣:“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吗?”
林雪正梳头,闻言,淡笑着转过头:“厉总是心疼你,不想让你累着,毕竟,你是客人呐!”
既然是客人,就不该一大早闯进主人的房间。
既然是客人,就该知道自己的分寸。
郑佩儿红了脸,愤恨咬牙。
狠狠的瞪视林雪一眼后,心里怨毒的想。
等dna结果出来,我看你会变成什么?
连客人都不如,一个骗子而已,会被送进警局的骗子而已!
一把接过厉伟的杯子,在男人蹙眉的打量中,郑佩儿端着餐盘负气的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厉伟掀被下床,身下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
清晨的男人……
呃……怎么说呢?
很不雅!
难怪刚刚郑佩儿来送牛奶时,厉伟还一直端坐在床上,只露出上身赤果果的膀子。
在郑佩儿面前,他倒端着一副绅士的脸。
当初在物业一楼的休息室里,他怎么不……
天天堵着孙一柔调戏。
把流氓这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雪越想脸越红,越想越生气。
身后贴过来一道炙热的身体,林雪正弯腰梳头的动作一顿。
厉伟弯下身子,在身后凑近她的脖子闻了闻,又拿起她一缕发尾在指尖把玩。
“为什么突然把头发剪了,还染成这个颜色?”
金黄色,林雪染这个颜色倒也不难看,毕竟她脸白,身上白,胸前的那两个更白。
可厉伟是传统男人,还是更喜欢国人最自然的黑色。
“找个时间,把头发染回来。”他霸道下令。
尽管林雪留金发已经有些时日了。
女人不自在的转过身体,避开身后的“威胁”,柔顺道:“好。”
她迈步想走,厉伟却突然按住她。
她抬头,眼前被挡了光,一片阴沉,只在他的怀里。
厉伟居高临下,身材伟岸,几乎挡住了她全部视野。
靠近一步,修长的腿打开,将她纤细的腿夹在中间。
手指在她莹润的唇瓣上摸了摸,缓缓低头,手臂围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声音沙哑:“想没想我?”
天天见,还要怎么想?
林雪红了脸,把脸撇向一边:“厉总,我今天约了人。”她声音平静的道。
厉伟的眼皮一掀,逼问:“约了谁?”
林雪也不隐瞒:“黄子鸣。”
说出这个名字,头顶的男人气息一沉:“我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再见他?”
“广告的事,我怎么也该交待一下。”
“有什么好交待的?”
林雪蹙眉,觉得他无理取闹。
“这是我的工作,厉总。”
“惹我不高兴,你可能会随时没了工作。”
“厉总?”林雪不悦。
男人低头,堵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她唠叨。
特别是,从她这小嘴里叫出其它男人的名字。
厉伟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怎么年纪越大越小气了呢?越活越它马操蛋!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想将这女人绑在裤腰带上,进进出出的带着,走到哪儿都带着。
搂住她的头,轻轻给她顺毛:“别演戏了,老子养的起你,嗯?”
“我有手有脚,不用人养。”林雪不满的抬起头:“更何况,厉总要养的女人太多,我觉得还是自力更生靠自己最把握。”
眼皮一抖,厉伟冷笑:“倒是挺有志气的。”
只是这种志气,他并不喜欢。
林雪并不相信他。
所以,她才不承认自己就是孙一柔的事吗?
想到她的父母,厉伟也不再逼问,只是心底的那股沉重发泄不出来,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让他烦躁。
拦腰抱起女人,扔到床上,顺应身体的压了上去。
“厉总,我约了人……”
“先尽你的义务,狼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