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杜梅说:“卢舟,有件事和你商量。”
萧毅坐在沙发上,稍稍清醒了点,没多久,卢舟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萧毅起身,见卢舟的脸阴沉着,说:“怎么了?”
卢舟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说了不行。”
杜梅说:“你问问萧毅的意见?”
“没得说。”卢舟冷淡地说,“走。”
萧毅第一次看到卢舟用这个态度和杜梅说话,显然很生气了,他马上就联想到杜梅的人事安排,杜梅说:“你要支持我,卢舟,不能这样,我这是在和你好好商量,你动什么火?”
卢舟把萧毅推了个趔趄,直接把他塞进电梯里,萧毅心惊胆战,没想到卢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不敢再问了,然而不问又像是心虚一样,只得忐忑道:“怎么了?”
“没什么。”卢舟简单粗暴地说,“开车!”
萧毅只好开车,卢舟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场,刚出车库,萧毅的手机就响了,杜梅给他打了个电话,萧毅刚想接,卢舟便把电话拿过来,接了车载外放,杜梅的声音说:“萧毅?”
“哎。”萧毅说。
卢舟听得清清楚楚,萧毅什么都不敢说,杜梅又道:“卢舟还在生气吗?”
卢舟沉默不语,萧毅说:“好像……有一点。”
萧毅心里暗自恳求,杜总你千万别设坑来套我啊,看在你侄儿是我好基友的份上,就高抬贵手,别现在让我自己选择吧……呜呜呜。
杜梅说:“你转告他一声,今天的事,是我考虑欠妥当了,我这人一向有话直说,他不愿意,就按他的意思,没什么的。”
萧毅暗道这话说得太漂亮了,他看了卢舟一眼。卢舟的脸色这才好看点,杜梅又说:“本来想让你抽空过来,顺便帮我组个部门的,看来卢舟不愿意和你分开呀哈龗哈哈,你们感情这么好吗?”
萧毅干笑了几声,卢舟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开口,萧毅忙摆手,示意别说了,又说:“好龗的杜总,我明白了,如果有时间,条件允许的话,需要我做什么,您直说就好。”
卢舟没想到萧毅会这么回答,杜梅那边得了个台阶下,稍微也满意了点,嗯了声,说:“让卢舟千万别生气,都是小事。”
“好龗的。”萧毅笑着说,并挂了电话。
卢舟的脸色有点不安,萧毅忍不住好笑,卢舟不悦道:“笑什么?”
“笑咱俩。”萧毅说,“都被杜总玩了一手。”
卢舟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被萧毅这么一说,才意识到杜梅说的话,恰恰如此,杜梅先是打消了卢舟的疑虑,又把自己的打算扔给萧毅,让他去选择并解决,这样一来场面话就圆了,卢舟都发不出火来。
“她就是人精。”卢舟说,“多少人都玩不过她的,以后如果单飞了,千万别得罪她,否则得被她整死。”
萧毅笑了笑,说:“你要解约吗,舟哥。”
卢舟看了萧毅一眼,气呼呼地不理人,车又堵上了,跟蜗牛爬似的,萧毅真是拿北京的路没辙,有钱都买不到路开车,还好卢舟买了两辆车,分了车牌,否则万一哪天半夜十二点拍戏回来就要被限号卡在路上了。
堵了一会的车,电话突然又响,是个陌生的号码,萧毅莫名其妙,要把它给挂了。
卢舟却伸手一划,接了电话。
“喂,萧毅吗?”那边的声音带着笑意说。
“你哪位?”萧毅问,那边有点嘈杂,听不清楚是谁。
“我黎长征!”电话里的人说。
卢舟和萧毅的脸色瞬间就同时变了,萧毅的人生中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怎么办?!卢舟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萧毅已经完全预测不到卢舟下一步举动是什么了。
“昨天晚上,杜马跟你说了吧?”黎长征说,“就是合伙开唱片公司的事。”
“我在……开车。”萧毅说,“待会儿说可以吗。”
“好龗的好龗的。”黎长征马上道:“抱歉打扰你了,等你回电话。”
黎长征主动把电话挂了,卢舟已经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下车就走了。
“舟哥!”萧毅说,“你听我解释!等等!”
萧毅车钥匙都忘了拔,追着卢舟出龗去,说:“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卢舟在前面走,萧毅在后面追,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初夏的上午,烟尘熏得呛人,萧毅穿着运动服,追在身材高大、穿着西服的卢舟身后,他焦急地把帽子交给卢舟,说:“你先把帽子戴上,听说我,哎!”
卢舟不接帽子,走到一块绿地旁,坐在栏杆上,看着萧毅。
“你回去吧。”卢舟说,“我不需要你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萧毅长叹一声,想了想,躬身,在卢舟面前单膝跪地,抬头看着他,认真地来拉他的手。
“我给你道龗歉,舟哥。”萧毅说,“你听我解释好吗,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有解释清楚……”
周围的路人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拿起手机拍照,卢舟瞬间踹了萧毅一脚,朝他吼道:“滚!你求婚啊!真当我是你马子啊!”
人越来越多,萧毅被踹了一身土。
车流又开始缓慢地挪动,卢舟伸手打了个车,钻进的士里走了。
萧毅疲惫地跪坐在地上,心想妈的老子真是个贱受,以前给女朋友道龗歉挨她大耳瓜子,现在给卢舟道龗歉挨窝心脚……
路边,一辆车停下。
一个女孩跑下车,焦急道:“萧毅,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起来。”
那女孩穿着高跟鞋,一身名牌,伸手把萧毅拉起来,居然是早上来公司的宁亚晴。
“亚晴?”萧毅茫然道。
宁亚晴作了个嘘的手势,拉着他回车里,路人这才散了。
“今天安姐还在说你。”宁亚晴说,“什么时候开演唱会给几张票,一转眼就看到你在路边下跪,卢舟这人真是……”
萧毅实在没有心情多说了,只是疲惫地朝宁亚晴笑笑。
宁亚晴的车兜了个圈,到杜梅他们公司对面的大厦前,萧毅下车,和宁亚晴约好空了出来玩,才沿着马路跑过去,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坐上卢舟的捷豹,已经有交警过来了,萧毅把头磕在方向盘上,抬头时眼睛通红,开车,走人。
萧毅在公园附近买了包烟,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把车开回去,想到卢舟身上说不定没带钱,要给他打电话,手一摸,才发现手机不知龗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偷了。多半是停车没锁门的那会。
萧毅找了下笔记本,还好在后座的包包没被偷。
他把车停在车库里,回家给卢舟打电话,卢舟关机了。
又是这样,你们能不能别关机啊!!!!!!!!!!
萧毅简直要被卢舟给玩死了,他躺在沙发上,想起和女朋友分手那天,这一次的重击简直要把他给摧毁了。
他每隔十分钟给卢舟打一次电话,通通转到语音信箱里,开始的时候萧毅只是说在哪里,开机了回个电话,后来变成了听我解释,你先不要生气,气消了吗,回家我给你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舟哥。”萧毅对着语音信箱说,“对不起,首先我不是黎长征派来的卧底,我和他也是昨天才认识,杜马约我出龗去,告诉我他想开公司的事,昨天晚上,我想对你说的话,就是这个。”
“我没有辞职不干的打算。”萧毅说,“真的没有,但我怕你知龗道我和黎长征接触,你要生气,所以就瞒着你了,早上我想回电话给杜马,他没起床,我给他发的短信,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机……不,我手机刚刚被偷了。”
“我……”萧毅突然觉得,那句话很难启齿,他沉默很久以后说,“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没有背叛你的想法。我爱你。”
关门声响,卢舟回来了,萧毅松了口气,马上站起来。
“吃饭了吗?”萧毅问。
卢舟没回答他,坐到餐桌前,萧毅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说:“舟哥,你听我解释,先别生气,我是昨天晚上才认识黎长征的,在这之前绝对没和他接触过,是杜马介绍我们认识的。他想开公司,是,但是我没答应杜马,所以黎长征今天才会打电话给我……”
卢舟抬眼,看着萧毅,冷漠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毅深吸一口气,说:“我早上想拒绝杜马的。”
“你的工资我给你结算了。”卢舟说,“多给了你一个月的遣散费,不过你应该不在乎这点钱了,一共是六万五,三月到六月。上午打到你的卡上了,你查一查。”
萧毅看着卢舟,默不作声。
卢舟说:“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东西,从我家里滚出龗去。”说着卢舟看了眼表,说,“两点二十前必须搬走,否则我叫保安进来帮你搬。”
萧毅在餐桌前、卢舟的对面站着,沉默了很久,最龗后点了点头,他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卡,放在卢舟面前,起身去收拾东西。
十分钟后,萧毅把自己所有的衣服收拾了一个包,站在门口,挎着那个包,掏出个U盘,放在茶几上。
“你的钱。”卢舟说。
“不用了。”萧毅说:“我问心有愧。”
卢舟坐在沙发上,西服未换,懒洋洋地拿着杯子喝水。
“这是什么?”卢舟漫不经心地问。
“送给你的,一点纪念。”萧毅说,“祝你快乐,舟哥。”
“祝你飞黄腾达。”卢舟笑了笑,说,“加油,萧毅,你会红的。”
萧毅两眼发红,不住发抖,像个难过的小孩,他竭力控制自己,最龗后平缓了呼吸,朝卢舟笑了笑。
“我走了。”萧毅站在门口说,“照顾好自己。”
关门声响,留下一室静谧。
卢舟拿过遥控器,插上U盘,打开萧毅给他留下的视频。
那是萧毅第一次进剧组,陪他拍的《铁马冰河》。
片头过,轰一声金属响,伴随着王菲《蝴蝶》的前奏,在客厅内流淌,光阴变幻,伴随着萧毅略带磁性的声音。萧毅唱歌非常好听,是那种明朗而带着感情的声线,带着男性独有的黯然与干净。
听到他的声音时,仿佛他专注唱歌的面容,眉毛略抬,双眼认真看着卢舟的表情,嘴角带着笑意,过去的一幕幕,在面前闪过。
那一天萧毅刚来,偷偷摸摸,抱着粉丝送给卢舟却差点被扔掉的礼物朝着二楼走,蚂蚁搬家一样,小心地拖进房间里。
卢舟记得自己那时候正在打电话,一肚子火,转头的时候看到萧毅把一个定制的卢舟Q版大公仔拖进去,登时哭笑不得,但最龗后还是没骂他。
“约会不曾定下来——已经不想期待——”
萧毅的歌声在房中响起,卢舟吸了下鼻子,艰难地咳了出来。
那天在横店拍外景的山里,拍完感情戏,卢舟还记得自己拉着萧毅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卢舟说。
萧毅定定地看着卢舟的双眼,脸一下就红了。
卢舟清晰地感觉到,瞬间心跳犹如停了一拍,就像许久许久以前,演第一场戏,听到导演第一次喊“咔”的感觉,心悬在半空中,不能着地。
卢舟屏息,险些按着萧毅,低头就要亲下去。
“投入点。”卢舟回过神,感觉到身体起了反应,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龗道你在想什么!”
萧毅:“我……先回去睡觉了,舟哥。”
萧毅走了以后,卢舟难以置信,吁了口气。
卢舟咽了下口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起身到穿衣镜前。
他看到自己脸上也在发红,浴袍下顶起来一块,卢舟马上裹着浴袍穿好,在床边坐了会,左右看看,起身到窗前去,推开窗,吹了会冷风。
卢舟转身,简直要疯了,片刻后他闪身进了浴室,开着冷水,洗了个冷水澡,出来以后稍微冷静了点,萧毅又回来了。
“怎么不关窗?”萧毅说,“小心感冒……”
卢舟转头看了萧毅一眼,迟疑道:“唔。”
第二天,卢舟果然感冒了,还是重感冒,一整天拍戏对着宁亚晴的时候,都有点神情恍惚,不住回放昨晚和萧毅的那一瞬间。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萧毅的声音回响。
卢舟竭力揉揉眼睛。
那天汽车在黑暗里驰上高速,卢舟摔了萧毅的手机。
“不给——!”萧毅眼里带着泪水,朝着卢舟大吼道。
卢舟被吼愣住了。
“你给我道龗歉……”萧毅发着抖说,“我就原谅你……”
卢舟下意识地抬手,再给他一下,朝他大喊大叫你看你,你哭毛啊!你有病啊,你……然后拍着打着,一肚子火,再把他压着,狠狠亲下去。
“你是不是男人啊!”卢舟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说,“这就哭了?!”
那天他们从横店回来都累得半死,萧毅打开灯,一室温暖,松了口气,说:“回家了。”
第一次有人在拍完戏以后陪卢舟回家,从前回到家里,空空荡荡,一片黑暗,现在则变成萧毅忙上忙下,收拾东西,去给他放水。
卢舟忽然就觉得自己一直求之不得的,其实很简单,如果这家伙换成女朋友就好了……不,现在这样也不坏。
卢舟洗着澡,哼哼着歌,洗完上楼去,萧毅从楼梯下的餐桌旁探出脑袋,说:“舟哥,冰水在你床头柜上。”
卢舟浴袍内什么都没穿,萧毅一探头,卢舟就下意识地硬了,继而想到这个角度他应该看不到,敷衍地嗯了声,说:“你睡吧。”
卢舟回房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翻过来翻过去,听到隔壁关门声响。
怎么不来说晚安?
过了一会——
“喂!”卢舟喊道。
外面没有回答,卢舟又喊道:“喂——!”
“喂!”卢舟怒吼道,“萧毅!”
卢舟肺都要气炸了,一个打滚爬起来,不小心又在床边踢到脚,痛得直抽冷气,跳了几下,出走廊去,要敲门,却脸色一变,直接开门进去了。
萧毅的房间里,床上放着个一米多长的卢舟Q版抱枕,粉丝送卢舟的Q版周边、围巾、枕巾,都乱七八糟地扔在床上。里面音乐一直响,卢舟嘴角抽搐,看着萧毅的背影。
萧毅只穿了条白色平角内裤,坐在转椅上,头上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显示器屏幕,柜子玻璃门倒映出他的正面,白皙的肤色,有点小运动系的身材,带点点肌肉的手臂,漂亮的双眼,刘海从耳机前捋出来些许。
卢舟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唇上,险些流鼻血。
萧毅摇头晃脑,食指在桌子边沿敲了三下,开唱。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
萧毅明朗的声线登时就令卢舟震撼了。
卢舟的表情充满了诧异,眼内充满不可思议,继而笑了起来,没想到萧毅唱得这么好!
他屏住呼吸,听着萧毅唱完整首《蝴蝶》,他的声音仿佛与现在的歌声融于一处,那天卢舟看到萧毅的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自己在《铁马冰河》里的片花,只有他一个人。
萧毅以一个漂亮的淡出,录完了整首歌,声音还有点激动而带来的颤抖,继而按着桌面,令转椅转过来,专心地闭着双眼,面朝卢舟,仍未发现他的存在。
似乎在期待卢舟躬身,给他一个专心的吻。
卢舟咽了下口水,那一刻,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萧毅的头发、眉毛,在台灯的温暖黄光下闪烁着爱龗情的感觉,卢舟的心中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在剧烈地冲撞着。
萧毅睁开眼,紧接着一脸尴尬,手忙脚乱地合上笔记本,卢舟哭笑不得,转身回房,背靠房门,闭上双眼,摇摇头,手掌猛力摩擦脸部。
那天他带着萧毅回公司,被他的“带盐”笑得险些抽筋,萧毅一头雾水地出了走廊。
杜梅:“萧毅这孩子挺踏实,对你也上心,公司打算培养一下。你上次动手打了他,我还不确定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呢。”
“不愿意?”卢舟没好气说,“他他他……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尧:“萧毅。”
卢舟:“就是!不给钱,白打工他都愿意!你信不信只要我开口,他巴不得留下来?”
杜梅笑。
卢舟说:“他开始就是穷的,没钱,我给他开了八万,连工资带补贴年终奖,多给他点吧。”
杜梅说:“你觉得签他几年合适?”
卢舟:“二十年吧,愿意的话薪水再给他涨点,他唱歌好听,不过我不希望他进娱乐圈,娱乐圈水深,现在都想红,不择手段的。”
林尧登时笑了起来,杜梅乐道:“没有二十年的合同,你怎么不说五十年,让人卖身给你了,签个十年的吧。”
卢舟一脸不满意:“签十年,他跑了我怎么办?”
杜梅哭笑不得:“你自己才签五年,让人签二十年,十年他还不一定愿意签呢。”
林尧:“咱们公司缺经纪人,卢舟你带带他,看看能不能过几年,打好关系了,让他带新人……”
卢舟登时被雷劈了一样弹起来,难以置信道:“他?!他能做什么!”
林尧吓了一跳。
卢舟不自然地说:“他不行!你别看他脾气好,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是个窝囊废!”
“嘘。”杜梅指指门外,眼里带着责备,卢舟马上变了声音,警惕地看着杜梅和林尧,一脸防备地说:“我只要他当助理,不说别的,工资我开的,不要再调去做经纪,人你们另外找,合同上就这么写。当助理有什么不好?我又不亏待他,非要天天累成狗?”
“好好。”杜梅说,“只要能哄住你就行。”
杜梅看了眼林尧,笑着说:“让萧毅进来吧。”
萧毅进来了,卢舟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玩游戏,一直挂一直挂,次次过不去。
“最多几年?”萧毅小心地说,“杜总,不瞒您说……”
卢舟:“……”
卢舟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萧毅,心想妈的,要不让你随时抽身走人?!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春暖花开,窗外带着蒙蒙的雾气,鞭炮的碎屑铺在湿润的道路上,卢舟打了个呵欠,在萧毅的床上醒来,清晨,萧毅整个人缠在卢舟的身上,卢舟呼吸急促,英俊的脸上发红,艰难地咽下口水。
萧毅身上男生清新的气味,干净的脚踝与彼此隔着棉布睡衣摩挲的肌肤,以及彼此的体温,在这个湿润的冬晨,令卢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萧毅的呼吸距离他的脖颈很近,熟睡中的他,气息均匀而舒缓,卢舟的心脏忍不住狂跳,晨勃的□险些就要爆发出来。
他的胯|下顶得快要炸了,还被萧毅一脚压着,他低下头,看到倚在自己怀中,一手抱着他的腰的萧毅,萧毅闭着双眼,皮肤、睡容、乱糟糟的短发,都带着久违了的感觉。
卢舟闭上眼,竭力控制自己,要把萧毅从身上轻轻推开。萧毅动了动,卢舟马上闭上双眼,放下手。萧毅醒了,睁开眼,继而尴尬得要死,看到卢舟还在睡觉,于是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转到另外一边去睡觉。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算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安静的夜,卢舟聚会完了,回到家里。
“回来了?”萧毅仿佛还趴在沙发上,朝卢舟说,继而上来给他脱外套,问长问短,婆婆妈妈。
“晚上吃的什么?”
“哦去唱K了吗?唱谁的歌?”
“杜总打电话来,让你明天去公司一趟……”
然而这一天,卢舟拍完戏回来,萧毅不在家里,一整天不在身边,卢舟总感觉似乎缺了什么,“喂”“喂”地叫了几声,意识到萧毅还在公司里写歌,只好去洗澡,躺在床上发呆。
片刻后,卢舟又起来到萧毅的房间里去逛了一圈,乱翻他的东西,看到他的抽屉里放着一堆照片,几个鞋盒子里装满粉丝们写给卢舟的情书,卢舟嘴角抽搐,切了一声,看到那个Q版大公仔躺在萧毅的床上,就和它握了握手。
卢舟的手被公仔手指上的硬物磕了一下。
卢舟:“???”
卢舟对着灯光端详,看到公仔戴着萧毅以前送给女朋友的钻戒,手指被箍得像半截胡萝卜,软绵绵地耷拉着。
卢舟:“……”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
安静的夜,卢舟对着手机里萧毅的名字,几次想按下拨号,又生怕打扰了他,把手机扔到一边。
卢舟躺下睡了会,又爬起来,想了想,给他发了几条微信。
萧毅的微信回复了,卢舟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答,一脸不耐烦。
卢舟又睡了会,继而翻来翻去,最龗后一头毛躁地爬起来,换衣服,匆匆下楼,拿了餐桌上的生日蛋糕,开车出门。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春夜里,万千花开,门里门外,走廊里的夜灯亮着淡淡的蓝光。
卢舟紧张地看着萧毅,萧毅思考再三,提起勇气。
“我……我有句话想对你说,舟哥……”萧毅说。
卢舟的呼吸仿佛瞬间停了,他看着萧毅,萧毅紧闭双眼,似乎在艰难地下一个决心。
“我……我……”
卢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想说什么你就说。”卢舟的声音仿佛都快要不属于他自己了。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那天卢舟躺在沙发上,萧毅高兴得快要疯了,狠狠吻上卢舟的唇。
被萧毅吻住的瞬间,卢舟睁大了双眼,心脏跳得无法抑制,然而萧毅却哟呵,哟呵地冲了上楼,扔下卢舟自己满脸通红,作者发呆。
萧毅的声音渐渐淡出,随着那首歌的结束,他轻轻一推书桌,随着转椅转过来,闭着双眼,期待地面朝卢舟。
就像期待着他还回来的一个吻。
卢舟关上视频,起身上楼,拿了外套,出走廊时停下脚步,推开萧毅房间的门。
房间里,萧毅的东西都带走了,收拾得整整齐齐,卢舟的Q版公仔还躺在床上,手上还戴着那个钻石戒指。卢舟沉默片刻,摸出手机,开机,要给萧毅打电话,却收到了一连串的语音信箱内容。
他站在萧毅的房间里,仿佛萧毅就在面前,他或焦急,或不安地给卢舟解释了事情的经过,直到他的语气平静下来。
“我爱你。”
萧毅最龗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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