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谁和你开玩笑(1 / 1)

朱盘烒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在自己眼里连奴才都不如的东西,居然敢反抗自己。

他的脸色骤变,颐指气使的朝侍卫吼道:“拿下他们,统统拿下。”

侍卫们准备动手,可是校尉们比他们更快。

曾建一马当先,已率先冲到了刘氏的身边,边上一个侍卫要推开他,曾建没有犹豫,手中长刀狠狠一送,直接插入了侍卫的胸膛。

“去死!”从喉头爆发出的怒吼伴随着曾建整个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朝前奔跑。

哧……侍卫不断后退,曾建则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狠狠挺着刀向前继续加劲。

连退数步,长刀已从肋骨直接进了侍卫的胸腔,又从身后贯穿出来,刀尖出现在他的身后,淌着火热的鲜血。侍卫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墙壁,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在墙上的壁虎,口吐着血沫,手舞足蹈,不断挣扎。

其他的侍卫们呆住了,他们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当着小王爷的面,谁敢造次?他们还认为,大家至多是挥舞一下拳脚。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些校尉居然真的是拼命,疯了。

“格杀勿论!”曾建一脚踹在犹自拼命挣扎的侍卫身上,使出全身的气力抽出了刀,将长刀狠狠扬起来:“谁敢反抗,谁敢反抗?”

连问两句,侍卫们鸦雀无声,竟人无人敢挺身而出,甚至有人刚刚抽出来的长刀,又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有人索性抱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顷刻之间,局面便被控制了。

朱盘烒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杀人,血腥味弥漫开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身如筛糠了。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朱盘烒还在嘴硬。

郝风楼已经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朱盘烒的喉头滚动了几下,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百户虽然面无表情,并不如他方才那样张牙舞爪,可是此时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可怕。

沉吟良久,朱盘烒道:“郝风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陛下靖难,借的是谁的兵马?你知道不知道,陛下与我的父王的关系在宗室之中最是亲近?”

郝风楼点点头道:“我知道。”

朱盘烒道:“方才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何?”

郝风楼摇头。他一字一句地道:“请殿下伸出手来。”

朱盘烒笑起来,虽然这笑容有点儿勉强:“不要玩笑,我没兴致和你玩笑,我还要回鸿胪寺,父王那边……”

郝风楼厉声道:“拿下!”

几个校尉冲上来,一把将朱盘烒按住。

朱盘烒大叫:“你这是谋反,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父王是谁,你这没规矩的东西,我乃太祖嫡孙,身上流着的乃是皇族血脉。”

郝风楼淡淡道:“手!”

一个校尉掰出了朱盘烒的手,手架在了一旁的桌几上,朱盘烒拼命挣扎,大叫大嚷:“不要开玩笑,郝风楼,你疯了……你疯了……”

郝风楼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这把御刀虽是样式古朴,可是一旦出鞘,那刀上的寒芒仿佛都在闪动寒芒,空气骤然之间竟是添了几分寒意。

“郝风楼,有话好好说,我说过,方才的事,我不加罪你,我可以立誓,绝不再找你麻烦!”

刀出了鞘,郝风楼双手握刀,向前斜角四十五度,长刀在半空中凝滞。

朱盘烒挣扎得更加激烈,几乎要哭出来:“我发誓,我定要杀全家,杀你全家,你这狗贼,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双臂挥动,长刀在空中留下刀影,铛的一声,斩落在了桌几上,一根手指已是跳出来,鲜血四溅。

“啊……”朱盘烒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他的无名指已被斩落,断指处血流如注。

校尉放开了他,他痛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俱都在脸上乱成一团,早没了先前的风采。

郝风楼收了刀,冷漠地看他一眼:“收拾一下,送小王爷出去,我再说一遍,谁敢在这里捣乱,第一次是断指,第二次就是要你们的狗命。”

郝风楼转身,不去理会身后的哀嚎,径自走了出去。

外头的太阳让人暖洋洋的,从这里出来,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另一个世界。可是郝风楼并不轻松,他独自一人回到了百户所,在这里值守的吴涛看到了他,连忙上前问道:“大人,那边如何?”

郝风楼只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坐下,而后拿起了案上先前没有用过的茶盏,茶水已经凉了,郝风楼却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他在等,事情闹大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任凭朝廷处置。

过不多时,曾建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纳头便拜,道:“大人,卑下对不起你。”

郝风楼微笑道:“是吗?应当是我对不起你才是,这个小王爷其实是我招惹来的,若不是我,又怎么可能让嫂子受惊?你退下去吧,到时朝廷过问,有人查办你,你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你必须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胁迫你们做的,你明白吗?走吧,你最多只是从犯,你是燕山左卫出身,想来也认识一些人,到时候你多走一些门路,请人为你求求情,虽然这个总旗只怕是没了,可是性命应当还保得住。事情过去之后,你立即带着嫂子去北平,宁王迟早是要去南昌的,你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他们就算想找你们麻烦,只怕也是鞭长莫及。这里是是非之地,你的性子太冲动,留在这里,迟早还要惹祸,快走!”

曾建咬咬牙道:“我不走,我先去安顿我的婆娘,让她先走,卑下愿意留在这里,和大人同进同退,要死,无非是一起死而已,黄泉路上也省得寂寞。”

郝风楼脸色变了:“谁要你这种粗人来作陪?我早就瞧你不顺眼了,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说过我多少坏话。你这狗娘养的东西,立即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曾建很是尴尬:“大人……”

郝风楼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滚,不要再来这里摇头乞尾,滚出去!”

曾建叹口气,道:“大人保重,我去安顿我那婆娘了,到时还会回来。”

郝风楼看着曾建转身离开的背影,脸上只露出淡淡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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