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火气要大一些,一听赵臻唯唯诺诺的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沈傲这个人一向是谁招惹谁倒霉的,便是皇,还不照样要让他几分?眼下沈傲敢来公府拿人,就知道要得罪四个皇,以他的xìn,既然得罪了,那就索xìn得罪到死,将福王这四个皇干脆一窝端掉。
这样做,不就是给他平西王绝了后患?反正他平素胆大包天,敢去动蔡京,敢杀郑国公,甚至和太分庭抗礼,自己这四个皇,一向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难道还会有什么忌惮吗?
现在该怎么办?福王哪里知道?今日倒是已经退堂了,可是明天还要继续审下去,张鸣今日不按着平西王的意思去招供,明天就一定还能熬得住吗?这样下去,后的结果就是把一桩突发的事件,演化成一件惊天大案,而牵涉进里面的人,哪一个都别想讨个好出来。
福王阖着目,坐在椅上,生出一种透顶的乏力感,他并不是嫡长,也不受父皇宠爱,所以心里只想着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亲王,一辈总还有荣华富贵受用。可是眼下,这王爵且不说,就单是xìn命能不能保全怕也是未知之数。
福王清楚地知道太是怎样被平西王收拾的,东宫比起他来,弥足珍贵,如今还不是明面上受了奖掖,其实却在闭门思过?每日还要老老实实地受着那平西王的折腾。
福王喝了口茶,长叹一声,幽幽道:“能有什么办法?平西王真要对我们四兄弟下手,如今又有把柄在他手上,咱们还有还手之力吗?我们现在越是不安分,只会给平西王多的口实,凭我们的斤两,又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满是颓然地继续道:“眼下只能坐以待毙了。”
赵臻听得目瞪口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这时候不禁道:“王兄不要太沮丧了,总……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是皇,难道……”
许国公冷笑道:“若不是皇,或许还能苟且偷生,正因为是皇,这事情越发的厉害,皇被疑为谋逆,古往今来又哪个有好下场的?”
唐王抱着茶盏在沉吟,这时候道:“这个时候要不要去平西王府一趟?和沈傲说合说合,据说老三和他走得近,不如就请他来做这个人情?”
福王摇头道:“平西王已经得罪了我们,他就不怕我们往后报复?斩草除根这道理,他平西王不懂吗?现在他捏着我们的命脉,不趁这个机会将我们掐死,待何时?现在去求他,除了自取其辱,又有什么用?”
听了福王的话,三人都lù出一副沮丧之sè,赵臻这时候也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该充这个头,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四人默默地坐在厅里,脸上yīn晴不定,都是失hún落魄,他们生来就享惯了富贵,这时候突然感觉触手可及的富贵眼看就要遥不可及,心中的害怕和恐惧可想而知。
福王突然长吐了口气,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各自回府吧,乖乖在府中待罪,只望父皇看在父之情上,从宽发落。”他站起来,率先要走。唐王道:“王兄,再想想办法,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福王驻足,回过身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唐王一时语塞,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脱罪的办法出来,这么大的事,什么父兄弟的情分比纸还薄,父皇若当真听了那沈傲的挑唆,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赵臻低泣道:“我也不曾想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倒是我害苦了诸位王兄,实在不成,那就让我一个去顶罪,就算要罚,罚我一个也就是了。”
许国公语气是尖酸刻薄,道:“哼,你想顶罪也要有人相信,你年纪这么小,怎么指使?到时候肯定还要继续追查,后还不是我们这几个王兄一起陪葬?母妃年纪大了,若是听到这个噩耗,不知会成什么样。”
福王的脸上不由地抽搐了一下,苦叹道:“早先不是说过吗?何苦生在帝王家,若是能生在富贾的家里,也未尝不是美事。都散了吧,现在再如何唏嘘又有什么用?”
正说着,外头有个内shì跌跌撞撞地进来,道:“诸位殿下……有……有客到。”
赵臻擦了泪,道:“不见,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见,叫他们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这内shì却不肯回去把人打发走,滞留在门外道:“奴实在不敢驱赶他,来的人是平西王。”
赵臻的火气又上头了,霍然而起,森然道:“好啊,他这个时候是来看我们的笑话了,哼,不见,打发走。”
唐王却道:“且先见一见,看他怎么说。”
福王沉默了一下,道:“本王和平西王也有几面之缘,他既然来了,还是尽一尽地主之谊吧,若是当真羞辱我们,也权且由他。”
赵臻自觉做错了事,不敢违逆兄长们的意思,便恶声恶气地对内shì道:“你聋了吗?没有听见王兄的吩咐吗?去,把平西王迎进来。”
那内shì连滚带爬着去了。
许国公双目阖起,道:“这个时候,那平西王到底来做什么?”
福王道:“猜这些做什么?都随我出去迎接吧。”
四人一起出了厅,朝中门那边过去,其实四人的心情都紧张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平西王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谁都猜不透。
迎面看到沈傲穿着一件便衫一步步过来,前头一个内shì正给他掌着灯,福王见沈傲没有带着校尉,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步迎上,脸上堆出笑容,道:“殿下今日居然这么有闲,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沈傲笑吟吟地道:“原来福王几位殿下也在。”
寒暄了一阵,福王忙不迭地将沈傲迎入厅里去。福王见沈傲态度和蔼,加琢磨不透了。叫人斟了茶,道:“殿下,秦国公是小孩儿心xìn,是不是和殿下闹了什么误会?”
沈傲正sè道:“确实有一桩误会,所以本王来澄清一下。”
福王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慢悠悠地道:“该是我这不争气的弟弟给平西王澄清是。”
沈傲摇摇头,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呵呵笑着朝秦国公道:“秦国公,今日多有得罪,只是张鸣的案实在太大,不得不出此下策。”
赵臻从前心里还有怨恨,可是这时候只有害怕了,眼眸闪烁道:“是我错了,不该藏匿朝廷重犯。”
沈傲摇摇手,道:“一场误会而已,秦国公年轻气盛,中了那张鸣的jān计,这件事,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了,明王就把案结了,向陛下禀报,那张鸣背后并没有人指使,完全是他自己吃了猪油én了心,酿出这么大的祸来,后来生怕朝廷追究,便利用秦国公一片好意,躲入公府的。”
沈傲徐徐地道出自己想要的案情,倒是让这四个皇心中狂喜。就在方,他们还以为天要塌下来,心中惶恐不安,听到沈傲的话锋一转,心头都不禁落下一块大石。若说从前对沈傲颇有怨恨和恐惧,可是现在,人家明明掐着你的把柄,却是轻拿轻放,将此事弥平,不与你追究。非但怨恨没有了,心里只有一丝感jī和轻松。
赵臻再蠢也知道沈傲这是向自己示好来的,这平西王先是一棵大棒朝自己头上砸过去,又送来一颗甜枣,赵臻忙不迭地站起来作偮道:“平西王明察秋毫,救了我一命,我白日对殿下有言语冲撞的地方,请殿下不要见怪。”
福王也笑起来,手肘压着茶几笑道:“是啊,平西王不要见怪。”
澄清了这‘误会’,这厅堂里的气氛也就轻松起来,沈傲决口不再提张鸣的事,只是叙了几句旧谊,道:“前几日安宁还说,她这几个皇兄平素是亲近的,有心来探望,还怕劳烦了你们,我在宫里的时候,也见过恭妃娘娘,恭妃娘娘年岁大了,身倒还健朗。”
唐王笑嘻嘻地道:“安宁要来,咱们还怕劳烦吗?什么时候有闲,尽管来玩就是。”
连那赵臻之前的怒气也全消了,此时也笑呵呵地道:“小时候安宁还打过我呢,我要抢她的枣儿,她一巴掌下去,打得我想起她,脸颊就生痛。”
众人便笑,沈傲看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下次带安宁来拜访吧,天sè已经晚了,明天还要继续审案,几位殿下也早些睡,放心便是,张鸣不敢胡乱攀咬的。”说罢起身就走,四个皇一直将沈傲送出去,目送沈傲的车驾离开。
福王望着这星点灯火的黯淡街道,不由地吁了口气,不禁道:“平西王这一次高抬贵手,本王今夜就能睡个好觉了。赵臻,以后记住这个教训,再遇到这种事,涉及到了平西王的,能忍让就忍让。”
赵臻这时候哪里敢不记住教训?立即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唐王眼眸闪烁了一下,道:“其实平西王也未必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下次找个空去拜谒一下吧。好歹也算是亲戚,走动一下也是应当的。”
许国公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赵臻道:“你那个王妃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还是休了的好,她父亲罪无可恕,一个犯官的女儿,再留在公府里也是一桩棘手的事。”
赵臻这时候只有听命的份,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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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刚刚回家,有点不太适应,所以有点晚,老虎也不想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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