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更何况涉及到了平西王,众人回去之后,沈傲直接寻了个铺面,把善堂的旗号挂了出来,各家商行立即就把钱引送了来。
几十万贯说大不大,对一个商贾来说当然吓人,耳是对商行来说却不算什么太大的数目,再者此前筹措礼物”也都备了一些现钱,去见平西王的时候,也都商议了一些,把贿略的钱垫了出来,所以现在反应也是极快,根本不必再商议筹措。只是把贿略的钱换成了募捐的钱而已;若是不够,一般都是商会的会长预先垫付一下,省得别的商行把东西都送去了,自家这边落在别人后头。
有了这个钱,知府衙门立即派了人来,会同沈傲随来的博士,立即进行清点,此外再叫人放出风声,把建学堂和修筑道路的消息放出去。
建学堂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现在需求这么大,生员肯定能保证,毕竟做苦力虽然也能糊口,可是谁家肯一辈子做苦力?这时候有了学一门手艺的机会,岂能错过?至于教员那边,沈傲的办法也很有沈愣子的风格”直接拟出一份熟练工匠的名单”接着让差役去请,来了自然好,不但待遇从优,说不定还能混个官身。可要是不去”那可就完了”官府也不拘禁,不过直接列入一个单子,任何商人敢收留雇佣,抓一次罚没一次,一次三千贯,谁要是嫌钱多,放着胆子去雇佣就是。
这么一个法子”点到名的工匠当然是叫苦不迭,却也都是乖乖地到官府去点了卯,什么时候学堂落成了,就得辞了工去赴任。
当天下午,沈傲打马到船政学堂去,船政学堂也是个水寨子,陆地上的建筑用来操练身体教学水寨那边停泊了十几艘船是让学员下海操练用的。刚刚到了学堂门口,立即便有个糟老头子领着一群人出来迎接。
这老头说不上壮硕,也谈不上什么龙行虎步,乍眼看去普通得很,不过身体倒还结实,肤sè古铜”一看就是常年在海里飘得老家伙。这老头躬身道:“老夫周昌,恭迎王爷。””
后头的人估mō着也是一些教员,纷纷附和道:“恭迎王爷。”,沈傲翻身下马,板着脸孔道:“这里王爷没有司业倒是有一个,今日特地来看看船政学堂的,取长补短。””
这一句半玩笑的话,将大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周昌兴冲冲地领着沈傲进了学堂,这学堂比之武备学堂自然简陋不少,四面是房子,中间是块阔地,阔地上已经有数百个学员站成方队等候沈傲驾临了。沈傲看了这些站得笔直的学员,目lù出欣赏,很多时候从队列就可以看出军纪,这船政学堂的军纪不坏。
同昌在旁道:,“这都是按着武备学堂的方法,结合水师的步操操练出来的”白日里学员们也是例行操练,夜里也会让他们读些书比不过校尉”至少大字都还认得几个。””
沈傲颌首点头,兴致高昂地道:“周老先生致仕之余还能为朝廷分忧,本王佩服。””
沈傲好歹也是办过武备学堂的人,行情还是懂一些的单看这些学员的模样,就知道不会差到哪里去,亏得这周昌没有后世的经验,照猫画虎”居然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不禁亲自走到队列跟前一步步过去,那些学员想鼻也是第一次见到平西王这样的高贵人物,一个个有些拘谨卯足了劲把身子绷直。
沈傲突然驻脚,在一个不起眼的学员面前停下慢悠悠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爷,我叫岳飞。””这个不起眼的人tǐng着xiōng脯略带些稚nèn地道。
沈傲先是含笑,随即一张脸跨了下来,用指节给了他头上一个爆栗子,恶狠狠地道:“你是岳飞”那本王岂不是西门庆?老实回答!””
这自称岳飞的人脸上苦笑”身板仍是tǐng得笔直:“王爷,我真的叫岳飞。”,沈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身后的周昌笑道:“回王爷,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岳飞。””
沈傲一时呆住,对这叫岳飞的人道:“你的背后是不是刺了字?”,“王爷居然也知道?””岳飞呆了一下,惊愕地道。
沈傲心里想,我还知道刺的是精忠报国呢,难道这些也告诉你?再次打量岳飞一眼,心里也明白”历史已经发生了偏差,这时候的岳飞应当还是个稚nèn的小青年,至于他为什么会来这学堂,其实也好解释”毕竟这里是除了武备学堂之外最吸引武人的地方,靖康耻没了,岳飞自然不会对什么金人有什么滔天的仇恨,多半这家伙也是当了几年兵”觉得没什么出路,跑到这里来混个前程。
“原来真是岳飞……””沈傲眯着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略带羞涩的青年,这时候的岳飞,其实不过二十多岁,身体也不如沈傲想象中的那样壮硕,更没有什么虎躯一震的王八之气,除了眼眸清澈了一些,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岳爷爷的样子。
若说这个时代在后世谁最耳熟能详,岳飞绝对雄踮榜首,要说古代几个名将偶像,岳飞多半也是当仁不让地成为最具实力的候选人物之一一一。
沈傲眼眸中闪出一丝邪恶”随即很人畜无害地道:“岳飞,你站出来。”
“遵命。”岳飞跨前一步。
“转过身。”在所有人一头雾水的目光中”沈傲很平淡地说。
岳飞狐疑的背转过身,将背部留给了沈傲。
沈傲很正人君子地道:“能不能把屁股撅起一点,双tuǐ弯曲一点,不要紧张,本王只是看看学员的体力如何。”
岳飞无奈,只好撅起屁股”双tuǐ稍稍地弯曲了一点。
“低一点好吗?”沈傲的话音中气十足”浑身上下散发出正气。
岳飞有点儿害羞,只好再蹲低一点。
这时候,后脑风声传来,一条tuǐ不轻不重的踢在他的屁股上,他猝然没有防备不由打了个趔趄口里还在道:“王爷……你……”
沈傲踢了岳飞的屁股一下”收了tuǐ,很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道:“没什么,看看你的应变能力而已,不错,很有弹xìng。”
沈傲说完,带着周昌一行人便往前走了。他的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很是惬意地想今天的夜里在日记里一定要记上未时三刻踢岳飞屁股一记。更是豪气干云地想,天下之大,谁能踢岳飞的屁股?上下五千年”只有我沈傲了。
不过历史已经改变,不说沈傲将来必定名留青史或遗臭万年,这岳飞将来会不会成为后世家喻户晓的名将还是个未知数。沈傲心里默默祈祷”苍天啊,让岳飞那小子多一点成就吧”否则本王的日记教谁看去?
至于就地提拔这个青黄不接的小子沈傲却没这心思,岳飞之所以能成为岳飞,自然有他的造化”自己把他送去武备学堂,或著直接任个武职,说不定是拔苗助长也不一定。
沈傲乱七八糟地想着,总算把队列校阅完了整个船政学堂,总共也不过五百三十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规模自然比不上武备学堂可是因为专攻水师的缘故,再加上这里又临海,有足够的舰船供他们反复操练,这个优势足以让他们在水师中占取一定的份额。
与周昌闲谈了一个时辰,晚饭索xìng就在船政学堂里吃了,沈傲对周昌道:“那个叫岳飞的在学堂里成绩如何?”
周昌不由看了沈傲一眼心里想,莫非这平西王也好男风?否则……不过心里虽是这样胡猜”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正sè道:“此人本来年纪大了一些,学堂是不打算收纳的谁知他求告了几天,又跪在学堂门口,说是不远千里过来,一定要入学堂不可。老夫见他赤诚,便让他入了学。虽说入学比别人晚了些,却也是刻苦得很,再加上有几分天资,成绩很是优异。”
沈傲淡淡一笑,也就不再问了,对周昌道:“你这学堂将来还可以扩建一下”不过也不能急于一时,过两年再说”本王尽量拨下一笔银钱来……”,周昌喜出望外,道:“王爷,这学堂虽是老夫筹办,却是咱们泉州的学堂”老夫不敢居功,这学堂的祭酒,自该让王爷来做,老夫做一个司业已经足够。”
周昌是老江湖,沈傲肯给好处,他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再者船政学堂在他手里”终究还有个极限。
可是让沈傲做了这个名誉上的祭酒就不同,正如武备学堂的祭酒由天子兼领一样,有了沈傲,学堂将来的许多事就好办多了。说得再难听一些”沈傲做了祭酒,生员至少还可以再提高一个档次,毕竟武学学堂这东西是新事物,没有大人物镇着,谁知道能办到什么时候?肄业之后就一定能进水师做武官?
可是有平西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就不同了,南洋水师本就是平西王统辖的范围,至少将来学员的出入有了个强力的保证。
若是周昌做祭酒,他至多也不过是个学堂的祭酒罢了,可是把平西王拉下水,那么周昌就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学堂司业,虽说是宁做蛇头不做龙尾”可是这船政学堂毕竟是他周昌苦心经营的心血,自然希望学堂能够出类拔萃、数一数二。
沈傲淡淡一笑,倒也不拒绝,一个武人学堂,不可能永远让sī人去筹办”将来若是就藩,也早晚要被沈傲收入囊中的,既然周昌肯提出来,沈傲没有拒绝的道理,便笑吟吟地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这司业还是学堂的总管事,本王只领个虚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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