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巴掌下去,赵枢的脸已经肿得老高,牙齿被打掉几颗,痛得趴在地上ntbsp;到了这个地步,固然他心里再有傲气,也不得不服软了,自生下来起,虽说受人冷落,赵枢却不曾吃过这样的苦,终于含糊不清地道:“我说……我说……”
沈傲用眼神制止用刑的校尉,淡淡一笑道:“来,作记录。”
一个博士已提起笔,蘸墨做好了准备。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赵……刘书。”
“籍贯?”
“汴京人士。”
“家里还有谁?”
“……”
“为什么不说?”
“有高堂在。”
“为什么要冒充皇”
“我……”赵枢无力的吐出一口血水,这个时候却是乖了:“临时起意罢了。”
“临时起意?”沈傲冷笑:“你好大的胆,天潢贵胄那都是云端上的人物,何其尊贵?当今圣上是睿智神武,英俊不凡,他生出的皇,岂是你能冒充的?”
沈傲说完这番话,随即对记录的博士道:“这番话要记好,一个字都不要漏。前头好写上沈傲面北而拜,曰:……”
博士汗颜,点了个头,按沈傲的吩咐继续记录。
沈傲继续道:“冒充皇,这就是谋逆,不过本官念你还能知错,就打三十板吧,来人,叉出去。”
如狼似虎的校尉将赵枢带下去,随即便传出惨呼。
沈傲好整以暇地叫那博士取了笔录来看,确认没有差错,道:“立即报到宗令府去,到时候把这人一并带过去,就说本官抓了一个该死的家伙冒充宗室,只是打了一顿,具体如何处置,还要请宗令府那边拿主意。”
博士颌点头,沈傲慢吞吞地喝了口贡茶,口中含着茶香,惬意地坐在位上,等那惨呼声戛然而止,过了片刻,便有个校尉疾步过来,低声道:“沈大人,按你的吩咐,搜出了点东西,请大人过目。”
说着一块香帕小心呈上来,沈傲了香帕,微微笑道:“一看就是御用之物,果然不出所料。”
说罢叫人备了马,径往宫里去,甫一入宫,那边杨戬听到传报,立即过来,急促地道:“沈傲,你是不是拿了五皇?”
沈傲朝他点点头。
杨戬叹了口气道:“宫里头已经有了消息,现在官家还不知道,被杂家压住了,你把人放了,去官家那儿请罪去。这是大罪啊,不管怎么说,那赵枢也是龙龙孙,当街殴打不说,还拘禁起来,到时候若是有人弹劾,谁也捂不住。”
沈傲含笑道:“泰山放心,我自有办法,这件事和你一时也说不清楚,到时再向你道明吧,官家那边,还得您老人家先稳住,我先去见太后。”
杨戬还要劝,那边敬德也匆匆过来,这宫里的消息本就灵通,沈傲入宫的事只怕早就传到不少人耳中了,敬德含笑过来,先给杨戬行了礼,道:“沈傲,太后听说你入宫了,请您过去。”
沈傲颌点头,向杨戬行了个礼:“泰山大人,小婿先去了。”
说也奇怪,当着杨戬的面,沈傲也不好自称小婿,可是有别人在场,他反而叫得顺溜至极。
杨戬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隐隐觉得这背后或许和太后有什么干系,只好道:“你好自为之吧。”
随着敬德入了后宫,景泰宫里,太后已屏退了左右,只放沈傲一人进去。
太后高坐在椅上,几日的功夫,她已苍老了一些,鬓角处生出斑斑白,勉强挤出一些笑,道:“据说你打了五皇?”
沈傲供认不讳:“回太后娘娘的话,五皇是微臣打的。”
“你为什么打他?”
沈傲抬头,与太后对视一眼,朗声道:“因为微臣已经有了线索。”
太后愕然道:“这么?是谁……”她话到一半,突然警觉起来:“你先出去看看,叫所有人在宫外五十丈候命,没有哀家的吩咐,谁敢靠近一步,赐死”
涉及到了宫中的隐晦,太后也变得杀机重重了,沈傲颌点头,到殿外去,吩咐敬德一声,敬德点点头,立即吩咐宫人、太监们退避。
沈傲重回到殿室里,寻了个锦墩坐下,慢吞吞地道:“这个人就是五皇赵枢。”
太后的手中捧着一杯茶盏,听到沈傲的话,那茶盏不自觉地从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殿中鸦雀无声,坐在帷幔之后的太后没有出一点声音,突然声音沙哑地道:“连天理伦常都不要了,这种丑事也做得出?这种事儿,原本只出在野史趣闻里,我大宋以孝义治天下,想不到……到了今日,竟出了这等丑事,哀家……”她吁了口气:“都是哀家的错……”
沈傲道:“太后也不必自责,龙生九、九个别,总会有一个目无伦常的。”
太后叹息道:“何以见得就是赵枢?”
沈傲道:“一开始,微臣请太后宫中设宴,陈夫人去了,皇们也去了,微臣别开生面,请皇和嫔妃们各自点菜,其实这是微臣设下的一个陷阱。”
“嗯,你继续说。”
“微臣一开始就已经猜测到,陈夫人端庄大方,又是名én之后,断不会作出这种事的,除非……那个男人对她极为体贴,关怀备至。况且这陈夫人怀了他的孩,若换了其他人,为了自家的xìn命,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孩打掉。可是这陈夫人冒着天下的干系要把孩生下来,便是想为她的……那个那个生个孩。”
太后怒道:“娼fù”
沈傲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二人苟且到这个程度,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所以在点菜的时候,微臣注意到,五皇点的菜乃是五彩鸽羹,而陈夫人点的却是熘鱼骨。微臣后来打听到,这鸽羹乃是陈夫人爱吃的菜,且对有身孕的人极有好处。至于熘鱼骨也很对五皇的口味,宴会之上,嫔妃皇们大多都吃自己点的菜sè,因为每个人点的菜都是合自己口味的。而唯独只有五皇吃的却是陈夫人点的菜,而陈夫人吃着五皇所点的菜,敢问太后,这可以不可以叫作心意相通?”
太后脸sè铁青:“亏得你的机智,这一对娼fù小人……”原想骂些什么,可是身为太后,实在不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怒气,话说到一半,一时顿住了。
沈傲这个陷阱巧妙在先假设二人jn情正热,再在点菜上做文章,若真是一对情侣,自然会为对方着想,哪里想得到,就在这背后,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让他们1ù出了马脚。
沈傲继续道:“微臣在宴会上现了五皇可疑之处,但苦于没有证据;既然太后已经放手让微臣去查,微臣只好兵行险着,在赵枢回府的路上将他截住,借故他冒充皇,让人拿了他送到武备学堂拷打,终于让我寻了点有趣的东西。”
沈傲将那香帕取出来:“微臣之所以断定赵枢身上一定藏着这东西,是猜测那赵枢既是入宫去见陈夫人,为了让陈夫人知道他的情意,是一定会将他们的定情信物随身携带的。”
沈傲步入帷幔,小心翼翼地将香帕j在太后手里,道:“请太后看看。”
太后接了香帕,轻轻地闻了闻,厌恶地道:“不错,陈夫人喜欢兰hu,帕中有兰hu的香气。这香帕确实是御用之物,乃是陈国公送来的料,从江南那边送来的好的绸缎,哀家见这绸缎好,便让人做了几十条香帕,送到各宫里去,你看,上头还有宫里的印记。”
随即,太后将香帕收起来,道:“你去把敬德叫进来,哀家有事吩咐。”
沈傲去叫了敬德过来,敬德小心翼翼地进来拜倒:“娘娘有什么吩咐?”
太后正sè道:“去,到各宫去走一趟,和她们说,就说哀家赐她们的帕想拿回来看看,请她们叫人送来。”
敬德不敢说什么,立即应命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沈傲拜倒请罪道:“太后娘娘,微臣孟1n,为了寻出真凶,竟当街殴打皇,请太后恕罪。”
太后欣赏地看了沈傲一眼,若不是沈傲有这样的机智和胆sè,再加上那份宁愿得罪皇的忠心,这件事要水落石出只怕比登天还难,朝里的那些官员也不是没有干练的,可是一涉及到内朝和皇多半就装糊涂了。
太后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做得很好,请罪就免了,若真是赵枢做的,这一顿打还只是轻的。”
有了太后这句话,沈傲算是放下了心,普天之下,太后大,到时候莫说是那些言官和一个小小的蔡绦,便是皇上亲自问罪,沈傲也绝不怕要担什么干系。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景泰宫里一阵沉默,太后只把玩着手中的香帕而沉默不语,沈傲也不好说什么,干坐着胡思1un想了一阵,敬德那边终于拿了一沓香帕来了,跪下行礼,随即道:“娘娘,各宫的帕都取来了。”
太后慢条斯理地问:“都取来了?”
敬德听出太后的话外音,立即道:“也不全是,陈夫人那边说帕在御hu园游玩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奴也不好问,只是叫几个内shì去御hu园那边找一找,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太后淡淡地道:“你出去吧,还是那句话,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你给我盯着,靠近景泰宫的,杀无赦”
敬德不安地道:“奴明白。”说罢,小心翼翼地碎步出去。
等到敬德的脚步走远,太后霍然而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拉开帷幔走出来,冷笑道:“好,好得很,皇和夫人勾结上了,礼义廉耻他们不要,也就别怪哀家不讲什么祖孙之情。沈傲,你来说,哀家该怎么办?”
沈傲犹豫了一下道:“惩处是肯定的,可是这事儿还要瞒下去,一旦流传,天家和陛下的声誉可就全完了。”
太后颌:“你说的没错,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又该如何惩处那一对jn夫ynfù?”
沈傲淡淡地道:“随便安h一个罪名,该怎么处置还得怎么处置。”
太后冷笑道:“陈夫人由哀家来处置,至于赵枢由你去办,怎么安罪名是你的事,让他自缢吧。”
沈傲犹豫了一下:“这只怕不妥,按我大宋的祖制,皇只能由宗令府处置,臣毕竟是外臣,传出去,微臣的声誉……”
太后板着脸道:“你还有声誉?沈楞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哼……”语气放缓了一些:“若是让宗令府那边去办,就绕不过拿出确凿证据来,这种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自然由你去办。”她抚了抚额头,脸sè显得加差了,幽幽地道:“你下去吧,立即带你的校尉去拿人,官家那边,哀家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沈傲被太后说了一句你还有声誉?真真是心都凉了,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形象,连久居深宫的太后都糊nn不了,沈傲只好尴尬地道:“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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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接下来真正干皇了,看看什么叫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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