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新闻。”电视中,面带微笑的主播的声音很圆润,随即电视显示屏画面一转,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出现在观众们的眼帘。
“著名的艺术大盗沈傲今日在逃避国际刑警组织过程中坠崖身亡,有关部门就事发地点组织搜寻,已找到相关遗物,暂时还没有寻找到尸体。”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沈傲的犯罪过程。2001年,沈傲伪造明清时期传世作品《五彩竹林七贤图瓷器》获利七千万元人民币。此后该嫌犯疯狂作案,在荷兰博物馆盗窃价值七百万美元画作《西班牙古堡》。
2003年,嫌犯伪造了梵高最有价值之一的作品《向日葵》并顺利兜售,一名国际收藏家以一亿四千万美元收购。2006年,嫌犯伪造《清明上河图》试图出售被国际组织破获,但嫌犯一直在逃。
逃亡过程中多次伪造名画、古董兜售,行为恶劣,并且屡屡以诈骗、偷窃手段作案,以非法手段得到各时期名画、古董数十件。
国际刑警组织将通缉级别上调至红色通报,悬赏百万美元寻觅该嫌犯踪迹。直到五年后的今天,嫌犯终于绳之以法。”
电视的画面切换到了一处悬崖边,各色警服的警察、西装笔挺的干探以及军警已经布置好了警戒线,直升机在半空盘旋,有人放下缆绳开始试图进入悬底搜索。
“本案的后续内容,我们仍将关注。接下来为您放送的是关于肯尼亚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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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桃花、游船。交错在若水湖畔的春天里,湖面微波粼粼的,静若处子。迎着湖岸的阳光,停驻在河面的画舫弥漫着桃花的芬芳。
画舫上,几个公子风华正茂,笑声不绝。
“本公子诗兴大发,少不得要吟上一首来助兴了。”
一个爽朗大笑,个子矮胖的公子一张麻子脸熠熠生辉起来,叉着手道:“河边一群鸭,呱呱呱呱呱,我往河边站,群鸭呱呱散。”
“好诗!”同桌的两公子拍案而起,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个子高瘦的公子就差点儿五体膜拜,个矮的那个双眼冒光,纷纷道:“周公子画作的好,诗才更是无双,这样的好诗,天下间再难寻了。”
“听说清河郡主最爱才子,周公子拿这首诗赠予清河郡主,还怕俘获不到清河郡主的芳心?”
“哈哈哈……”矮胖的周公子开怀大笑,得意中带着谦虚,谦虚中隐含着卓傲,卓傲中兼带着矜持,坐下道:“兄台们过奖了,本公子的诗嘛,比起李杜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
在岸上的杨柳树下,几个小厮家仆们静候着,一个俊秀的家丁吐出一口吐沫:“我呸!”
狗屁打油诗也就罢了,偏偏还还要伺候着一群相互吹捧不知廉耻的‘公子’。沈傲有撞墙的冲动。
沈傲没有死,当日被刑警追捕,悬崖下是汪洋大海,而沈傲早在海中布置了救生装置。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制造一个假死来使国际刑警组织相信他已经死了,然后再改头换面,重新开始自己的大盗生涯。
那一跳却出了差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重新换了一个身份,成了北宋宣和四年汴京城祈国公周府的杂役。
穿越了,而且穿的似乎有点儿让沈傲失望,一个没有地位的杂役。
卖身契还捏在周府,也就就意味着他没有人身自由。一旦擅离周府,官府就可以将他抓捕起来,在额头上印上刺青,发配卫戍边关去。
身为大盗,沈傲自然有许多种办法开始新的生活。只不过他对这里并不熟悉,而且单纯为了逃脱周府就受到官府的通缉确实有点划不来。所以,这个杂役他还得做下去。
最好的出路就是想办法弄些钱赎身。
今天的沈傲算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就厌倦了逃亡的生活,要重新开始,不到迫不得已时他不会用激烈的手段。
而且,杂役的生活似乎还不错,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周府里小姐、丫鬟成群,俱都是中上的姿色,倒是挺对沈傲的胃口。
只不过周公子与几个狐朋狗友的互相吹捧,让身在远处的沈傲忍不住有逃亡的冲动,他一辈子浸淫各种艺术,从诗画到瓷器、雕刻,造诣非凡。遇到这群附庸风雅的家伙,沈傲无语问青天。
伫立在杨柳树下,与其他的仆役、家丁们比起来,沈傲显得有点卓傲不群。几个家丁有点儿看沈傲不太顺眼,凑在一堆闲扯,将沈傲排斥在外。
沈傲笑了笑,眼睛落在其中一个家丁抱着的酒坛子上,他鼻子微微一动,浓郁的酒香弥漫在鼻尖盘绕不散。
“好酒!”沈傲凑过去:“我猜的没有错,这应当是储藏了十年的竹叶青。只这一闻,就知它是酒中圣品了。”
抱着酒坛的家丁叫张绍,是张公子的跟班,冷眼瞥了瞥沈傲:“我家公子带来的自然是好酒。只不过这酒又不是咱们下人喝的,你又开心什么?”
几个家丁俱都笑了,有人道:“或许人家也想尝尝也不一定,只可惜爹妈不是王侯,只有干看的份。”
沈傲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们是咬定我喝不上这酒了?”
“是又如何?”张绍将酒坛子抱得紧了些,眼眸中满是蔑视。
沈傲叹了口气:“本小厮很佩服你们的勇气,我们来赌一把。若是我没有喝上这竹叶青,便每人赔你们一贯钱。可要是喝上了呢?”
张绍与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不知这沈傲是不是疯了。一贯对于仆役来说是一个月的工钱,连同张绍这里一共有四个家丁,如果沈傲赌输了,可能要赔上半年的用度出来。
张绍眼珠子转了转:“你要赌也无妨,你能喝上这竹叶青,我们出四贯钱你。只不过事先说好,你须当着几位公子的面喝。”
张绍怕沈傲使诈,这家伙偷偷的沾了一点去吃,岂不是中了他的诡计?
沈傲立即露出为难的样子:“这样啊……好吧,我试试。”
四个家丁笑作一团,张绍更是心里乐开了花。这酒是张公子的珍藏,最是宝贝不过。这个没有眼色的东西竟敢在公子们面前喝他们的珍藏,公子们发起怒来,非活活打死他不可。
三个公子里头一个姓周,名恒,是祈国公的嫡子,也是沈傲伺候的正主。另两个一个姓张,一个姓王,张公子是枢密副使家的公子,姓王的家世也不简单,乃是汴京最大的巨富之一。
三人在汴京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打死个人还不是玩儿似的。这姓沈的当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这个时候,张公子的声音从画舫里传出来:“张绍,还不拿本公子的酒来?”
沈傲对张绍道:“我送过去。”
张绍将酒坛子交给沈傲,诚心要看沈傲的热闹,张绍早就看这个新来的家伙不顺眼。此时整整他,还能赚一贯钱,实在是好得很。
沈傲抱着酒坛子沿着河堤上了画舫,那张公子显得有点儿不满:“怎么张绍那狗才不端酒过来?”
沈傲笑道:“他胳膊有点儿酸麻,生怕搅了几位公子的雅兴,是以让我来代劳。”
他启开了泥封,为几位公子倒了酒,口里说:“张公子的酒当真好的很,只闻这酒味我就已醉了三分。”
张公子高瘦的个子显得更加挺拔了,敷了粉的脸上也透出一点儿鲜红:“这是当然,这样的好酒我平日都舍不得喝的,只有遇到至交好友才肯拿出来。”
周恒刚才吟诗吟的口开舌燥,此刻也满是期待,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连忙说:“好酒,好酒,张公子的诗好,酒也好的很。”
张公子连忙谦虚的说:“祈国公府有的是好酒,在下是献丑了。”
几个人互相吹捧,沈傲已经听不下去了,笑呵呵的道:“其实说起这酒,我倒有个绝活,只怕要让几位公子见笑。”
周恒脸拉下来,呵斥道:“狗才,这般的没有规矩,我与两位仁兄喝酒,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沈傲连忙告罪,边上的张公子道:“周兄别急,先听听他怎么说?咱们吟了诗又赏了景,正愁找不到乐子。”
沈傲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道:“我这人天生有个毛病,但凡是喝了劣酒脸上就会长出黑斑,可喝的若是好酒,就没有任何妨碍了。要知这酒是不是上品,只要我品尝一下就可以。”
周恒有点儿恼了:“狗才,你这话莫不是说张公子的酒是劣酒?”
沈傲摇头:“不是这个意思,酒自然是好酒,只不过到底有多好就不得而知了。”
他这话算是忤逆之极,周恒是什么人?立即就要发作。恰恰这个时候,张公子却来了兴致,连忙说:“这样只能分辨好酒坏酒,至于好酒好到什么地步又如何估量?”
沈傲道:“酒中的瑕疵越多,脸上黑斑就越多,这酒越是极品,脸上便没有异常了。”
“妙极!”张公子神采飞扬起来,他这十年竹叶青珍藏已久,若不是要巴结这位周少爷,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可是酒这东西却有一个坏处,好酒坏酒虽有区分,可是好酒之间又难有分别,能让沈傲证明这酒乃是佳品中的佳品,他在周恒面前岂不是更有脸面?须知周恒乃是公爵世子,家中珍藏无数,所饮的哪一样不是珍品?若是尝不出这十年竹叶青的妙处,岂不可惜?
“那么你就自斟一杯,给我们开开眼界。”
边上的王公子也起了兴趣,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沈傲。周恒也就不好发火了,笑嘻嘻的袖手旁观。
沈傲拿来一个空杯,满上之后喝了一口,这酒香醇的很,入口带来一股竹叶的芳香,回味无穷。
“好酒!”沈傲咂了咂嘴,回味着这股醇香的气味,放下酒杯便向张公子道:“公子看我脸上生出了黑斑吗?”
张公子认真端详,摇头:“没有。”
沈傲又给周恒、王公子看,两个人也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片刻,俱都是摇头。
沈傲衷心称赞道:“这酒已是佳酿中的极品了,在酒市上只怕百贯也买不来,张公子真是豪爽,这样的好酒也舍得拿出来与人分享。”
张公子已是乐开了花,哪里还管这沈傲是不是故弄玄虚,他要的就是这一句评价,对周恒道:“周家果然非同凡响,就连一个家奴也这样的有眼色、会说话。”
沈傲捧了张公子的酒,张公子又回过头来捧周家的家风,周公子那麻子脸上立刻光彩照人,看沈傲时觉得顺眼多了,哈哈大笑着谦虚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沈傲又给几个少爷们斟了酒,便退出画舫,回到那杨柳树下,只见张绍几个家丁脸色苍白,奇怪的望着沈傲完好无损的带着酒气回来。刚才他们是亲眼看见沈傲满了一杯竹叶青一口饮尽的,想辩也无处辩了。
“拿钱来!”沈傲微微一笑,伸出手,朝着四个目瞪口呆的家丁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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