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米娜的思想工作后,顾骜的一明一暗两个课题组,总算四平八稳配齐运转了起来,再也不需要引入后来者。
学校方面暗中开出的赏格也是不少,带掣着杨信的前途,也略有加速。
虽然杨信本来就是78级的优等生,而这两届外交学院的学生出去,副县级待遇的秘书机会是不少的。
但毕竟顶级强国只有那么几个,相比之下待遇的行政级别反而是虚的。
对国内官场稍有了解,也知道同样两个副县级的人,在不同的岗位上,前途可能会差很多。
能去曰本做三秘,远期上升空间绝对比去墨西哥当二秘更大,尽管这两个都是副县级岗位。因为那些重要大国,是特别容易立功出成果的地方,尤其80年代前半部分,中日交流合作非常多。
5月6日,也就是顾骜秘密约谈了米娜后两天,学校里传出一项算不上处分、但也足以对某些个人前途轨迹产生影响的决定。
据说,是米娜的预备考察期被驳回了,提前判定为考察不合格,不允许入d。
理由是她家的酒厂,为了减少被坏人滋扰的麻烦,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个体户变更登记”上,试图把厂子转到米娜本人名下。
虽然这种尝试最后“未果”,却形成了“不良影响”:在1980年,虽然国家是允许个体户的,但你作为想入d的待考察人员,怎么能在考察期间主动试图当企业主呢?群众可以稍微投机倒把一下,可你不是“群众”啊!
(注:顾骜不存在这个问题,他虽然还在港资公司持股,但他不是d员,申请书都没交。作为群众不能要求太高。)
这个结果在校内通报了一下,着实让米娜的几个同学、闺蜜什么的深感惋惜。尤其是大家都知道米娜其实是特殊情况、并没有真正过多参与家里酒厂的经营。
面对大家的安慰,米娜还要假装深受打击的样子。
而这事儿的真相,除了刘校长之外,就只有顾骜课题组的四个人知道。
一切都是为了人设。
……
随着团队的磨合,校园生活的节奏,不经意就慢了下来。
顾骜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了调整的闲暇,立刻想到给帮他操持其他活计的同伴打电话,了解一下近况。
将近两个月的闭关,让他颇有些担心。
顾骜首先给女朋友萧穗在电话里腻歪了个把小时,也公私两便了解了邵氏那边的情况。
萧穗这俩月主要都在安心上课,并没有再创作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许是闭门读书的时候,没有激情的素材吧,只能先厚积、再等将来薄发的机会。
《沪江滩》的拍摄剧组,在4月中旬将尽的时候,就彻底收工回了香江。算算日子已经半个月了。萧穗作为本片编剧,也一直盯着进度。
据说邵氏工作非常麻利,这个月中旬绝对可以在香江上映。
而内地的有关部门,也不知道被什么神秘力量打过招呼了,据说会加快审的速度,暑假八月就有可能通过。
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因为顾骜本来都做好了等年底贺岁档的心理准备。
现在看来,可能是为了让一切“掩护生意”看上去更逼真,所以文化有关部门也被神秘要求服务大局了。
跟萧穗聊完之后,顾骜第二个找的是马风。
马风那边并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也没有意外情况。只是汇报说,杨自豪和鲁运达刚刚把“横轴画面卷动”的基本算法初步做出来了,也试验了一个只有背景地图和一个主角贴图的空板程序,还没往里灌任何游戏内容。
两个多月时间,研究出这么一个东西,也不算慢了,毕竟第一步总是最难的。核心难点跑通了,至少说明努力方向和规划都是对的。
至于进口片版权代理难做、形势日渐复杂,马风只是随口吐槽了一下,给顾骜报了个账,上半年最多也就十几万美金收益,而且这门生意很快就做不了了。
这事儿上,顾骜一直就是个躺着收钱的身份,马风还不得不服。因为关系是顾骜的,如果没有顾骜的关系网,这生意马风根本就做不成。
最后,顾骜问起马风街机的销量和市场反馈情况,马风表示不是非常了解,第一手消息还是问韩婷比较好。
顾骜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自从深市沙角开发区的汉乐电子厂成立、韩婷被调回内地当总经理后,顾骜一直缺乏开拓市场渠道的得力臂助,都是靠着此前开拓出来的老客户继续出货,要不就是指望盛田昭夫的索尼渠道。
顾骜自己获取新客户的唯一办法,是在横滨留了一个子公司,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得力的销售人员、只有一两个接电话的。
然后卖出去的每一台游戏机上,出厂时外壳都会打上厂家联系电话。然后指望那些开游艺厅的业主们、或者是新有意入行的人,在去别的成熟游戏厅踩点考察时,看到上面的电话,然后主动联系厂家。
这种朴素的销售方式,在卖方市场时是可以这么干的,反正是买家求着要买。不过竞争对手一多之后,与主动找上门去挖商机的日系本土企业,营销差距就比较大了。
顾骜已经做好了比较坏的心理准备,然后联系了韩婷。
……
“韩老师,我顾骜啊。最近生意还不错么,在汉乐电子没人不服你吧。”
韩婷身在特区,如今的长途音质不是很好,听起来嗓音很是沙哑:
“怎么会没人不服,中信派来的人天天想着立功,为本单位争取更多利益呢。我已经那么公事公办了,他们还当我跟你‘勾结’,呵呵,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初顾骜派马风去跟汉乐电子谈判代工费,出价已经比西湖电子厂高30美金一台,唯一的额外要求是汉乐要承诺产量、优先协调产线。
这是一个汉乐足够有钱赚的价格,而且绝对不是“围标”。
顾骜:“算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有机会给你赔不是。先说销量吧。”
韩婷:“今年一季度主要在集中生产‘坦克大战’,累计出货了5000台;后面两个月各自分出一半产能左右,生产‘吃豆人’和‘炸弹人’,目前看来是吃豆人更容易卖完,炸弹人设计稍微有点复杂了,几家直营旗舰体验店和早期核心客户都反馈,用户觉得麻烦。
我这两个月产能全开,本来有8000台总产量,目前吃豆人4000台全部卖完,炸弹人还压了600台存货在横滨仓库里。我已经吩咐调线了。
目前挤压的订单不太多,下半年产能估计吃不饱,我最近想申请一下,引入别的产品填补淡季的空缺。”
“坦克大战”的所有知识产权,当初都已经作为港方的出资,全部转移给了汉乐电子,所以这款游戏能赚多少钱,跟顾骜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或者说顾骜只是凭借在汉乐电子的四成左右股份,占四成好处。
“吃豆人”和“炸弹人”才是刨除代工费材料费后,几乎全部归他自己的利益。
因此顾骜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3月份开始,韩婷确保后两款游戏的产能时,肯定也遇到了一些压力。
总会有人质疑“虽然坦克大战不是最好卖的,但毕竟是亲儿子。卖一台坦克大战的纯利润抵得上卖三台吃豆人,当时为什么不限制吃豆人的产量,不给客户选择余地,逼着他们多进货几台坦克大战”。
这种想法,在不懂游戏的人眼里是很正常的:游戏嘛,有得玩就不错了,那些曰本渣宅还敢挑挑捡捡选最爱的玩?如果只有一个游戏,没得选,谅他们也不敢罢玩!
而与此同时,韩婷的另一层压力,就来自于业务的不够多元化了——当初中信投入300万美金的港资,在沙角开发区建个五千台左右月产量的高端电子厂时,并不是说,光靠顾骜这一个客户,就能让电子厂的订单吃饱了。
(注:这里只是一期的月产能5000台,毕竟工厂筹建总共都才半年,后续还会扩大。当时投资300万美元硬件,在内地能建起的电子厂,规模肯定还要大。)
顾骜只是要确保自己“每次有新的爆款游戏机出品时,工厂能尽快生产,然后让他快速铺货”,抢时间。
可他并不是每个季度都有爆款新品做出来的,市场也容不下那么多爆款。
如此一来,没有爆款的淡季,电子厂要想不停线,就得自己再找其他利润不那么大的业务来喂饱自己。
就像后世的富士康,如果只指望苹果一家,那每年iphone没发布新款的那大半年里,还不早就饿死了。
幸亏1980年的中国,所有电子产品都是紧俏货,这是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生产啥都能卖得出去。
顾骜梳理清了其中逻辑脉络后,关切地问:“韩老师,那您想到淡季生产什么了么?”
韩婷:“厂子本来就是搞游戏机的,我觉得就近转产电视机比较容易。毕竟技术含量最高的显像管、显示器可以自产,再添点钱,把造信号接受装置和控制电路的设备补上,就行了。
要不改造音箱也成,都是把游戏机的某一部分单独拿来卖,最终还是要看上面的审批了。”
顾骜:“审批?你不是有独立决策权么?”
韩婷:“中信毕竟是第一大股东,我总要汇报一下,这几天我就会来京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总不能等你这边断顿了,再去找出路。”
顾骜:“那样更好了,剩下的到时候我们面谈吧。我这边都行,你只要说服杨部长,我不干涉你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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