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满了混乱,叫嚷,疯狂。
狭窄的空间限制了活动区域,满面惊恐的女人朝房门乱冲,却看见迎面扑过来几个魁梧强壮,敞着衣服,胸前长满浓密黑毛的男人。他们狞笑着,抡起手里的橡皮棍朝前面的女人身上乱砸。
这些男人,准确的说,应该是金胖子雇佣的打手。他们的体质比普通人更加强壮,在对付女人方面,显然受过特殊训橡皮棍落点位置大多是腰部和下体,殴打方式也多以撞击为主。这样做,不会在女人身体表面留下肿胀的青紫伤痕,却招招命中身体敏感部位,极其疼痛,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金胖子站在打手背后,扯着嗓子嚎叫:“注意不要打脸,不要打乳房。老子教过你们如何对付女人。这批货很值钱,要是谁敢把好端端一个美人活活打成熊猫,老子就把你的生殖器切下来,卖到夜总会弥补这次生意的损失”
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凶残暴虐的殴打,彻底震撼住脑子里满是逃跑念头的女人。她们纷纷站在原地,一些性格懦弱的缩在墙角,瑟缩着身体,脸上满是胆战心惊的表情。
几个腹部遭到重击的女人死死捂住肚子,在旁人搀扶下痛苦惨叫。她们用力咬住牙齿,为了呼吸又不得不张开,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她们从一开始就被打手们盯上,被打得特别狠。目的,是为了杀鸡儆猴。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被恐惧心理控制的女人不再向外冲,她们开始后退,用无比仇恨的眼睛狠狠盯着打手,仿佛想要把那一张张充满淫笑和凶狠的面孔牢牢记下,却怎么也不能缓解恐惧,也无法改变现实。
数名保镖簇拥着金胖子,慢慢走上前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雪茄,旁边的人立刻凑上来,为其剪掉切口,用打火机点燃。整套动作极其流畅,显然是经常这么做。
金胖子惬意地吐出一口浓烟,用手指梳理着头顶所剩不多的毛发,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好了好了我不喜欢打人,尤其是打女人。我并无恶意,但你们不听我的,什么话也不说就像逃跑……啧啧啧啧这不好,真的很不好。”
说着,金胖子腆着肚皮,对旁边的随从捏了个响指。后者会意的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叠蓝币,故作炫耀般在女人们面前抖了抖,转身递给贺群。
金胖子瞟了一眼无比贪婪数着钞票的恶婆娘,抬起头,对面前不知所措的女人们说:“都看到了,你们是我花钱买来的货物,而不是用卑鄙手段抓回来的奴隶。贺群楼长是你们的熟人,她从我这里收了很多好处。呵呵……这个世龗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我和大家之间没有仇怨,也从不主动针对某一个人。我是个商人,目的是为了赚钱。虽然方法有些另类,但我总会给自己的货物一个选择机会————这样,只要你们当中任何人可以拿出足够的钱,弥补我的损失,那么她就可以离开这儿。”
说这番话的时候,金胖子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因此,很清楚女人们的心理。
当众付钱,再说明一切,女人们只会把仇恨盯牢在贺群身上,对于自己这个所谓的“买家”,则会产生极其微妙的卑微式希望。按照以往的经验,女人会恳求自己放过她们,赌咒发誓一定会以各种方式还钱。在这种时候假惺惺的示好,很容易就能让女人上钩。她们会忘记已经被卖作奴隶,懵然按照自己的要求,洗脸、化妆、打扮……然后带到指定地点与其他买主见面,对方满意付钱,其余的事情,跟老子有鸡巴相于?
满面苦相脸上带泪浑身上下脏里八几的女人根本卖不上价钱。就算你是天仙,也得把脸上的泥浆洗于净,才能露出白嫩光滑的皮肤。金胖子的虚情假意其实就是为了让女人听话。至少,她们得按照自己的要求,在买主面前展示出本来的容貌。
不得不承认,这招数的确管用。女人们的目光瞬间聚集到贺群身上。
恶婆娘正忙着用舌头舔手指数钞票,完全沉浸在数字构筑的美妙世龗界,丝毫不顾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无比痛恨与愤怒的目光。
金胖子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抬起左手,几名打手立刻走上前,挥舞着棍棒,用粗鄙不堪的恶语威逼女人,将她们按照长相、身材等标准,分成三个不同群体。
一个面色凶恶的男人大步走过来,蛮横推开前面几个姿色平庸的女人,抓住姜婉琦的手,把她从人群里狠狠拽出。
他动作粗暴,力气很大,姜婉琦只觉得手腕仿佛被铁钳牢牢锁住,几乎连骨头都快要捏碎,顿时惨叫着连声哀求,身体本能后缩,想要这个凶暴的男人尽量远一点儿。
“操你妈逼的贱货,于净给老子滚出来————”
姜婉琦的反抗,激起了男人心底的暴虐。他无比凶悍的冲进人群,用另一只手抓住姜婉琦的头发,正当他拽着刚刚捕获的猎物,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欣研。
男人不由自主松开双手,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一刻,他觉得思维彻底停顿,除了赞叹和惊艳,脑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念头。
“嘿头儿,这里有个绝顶漂亮的高级货。我敢打赌,这座城里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
男人的惊呼声很大,除了金胖子,其他几名打手也纷纷转移目光,投注到欣研身上。短暂的惊讶和嘘声过后,他们的眼睛里很快充满淫邪和欲望。
一个特别强壮的打手走到欣研面前,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不断舔着嘴唇,胯下的裤子中间被高高顶起,很是吓人。
“嘿嘿嘿嘿小妞儿,为龗什么穿着风衣?现在是夏天,你应该换套清凉点儿的衣服。知龗道吗?超短裙和吊带跟你很配,我现在就可以弄一套过来给你换上。说说看,你都喜欢什么颜色?”
为了保证奴隶能卖高价钱,金胖子严禁手下对女人动心思。不过,换装和化妆过程中,总有些男人喜欢在旁边观望。虽然无法满足身体需要,用眼睛看看也是好龗的。
欣研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睛里忽然露出迷人妩媚的笑。
她拉开风衣,拿出夹在腋窝里的突击步枪,对准男人下身,带着无限怜悯冰冷的表情,用纤细白腻的手指扣动扳机。
“砰————”
一声闷响,男人只觉得有股巨大的冲击力龗量狠狠钻进身体。他双膝一屈,重重跪倒在地上,双手不由自主按向胯下正在喷血的伤口。此刻,男子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身体也不控制般摇摇欲坠。他依然死死捂住伤口,说什么也不肯放松。剧烈的疼痛直到现在才有所反应,暗红的血从指缝里涌出,浸透布料,滴淌到地板上。
这变化实在太过突然,几名旁观的打手满面震撼,尚未从前后反差巨大的变化中清醒。
欣研迅速从男人腰上拔出手枪,扔给站在旁边的姜婉琦,冲她急促地问:“会用吗?”
姜婉琦接过枪,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用力打开手枪保险。动作虽然有些笨拙,却并非首次接触枪械的生手。
欣研端着枪从人群里快步走出来,朝着距离最近的几个男人猛射。这支折叠式突击步枪是苏浩为她特意准备,短小,轻便,操作简单,对人体杀伤力却丝毫不减。
飞射的子弹,从两名打手颈部呼啸穿过。他们睁大眼睛,双手紧紧捂住脖子,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重重摔倒。身体尚未落地,耳朵里已经传来欣研响亮清晰的喝斥。
“你们还楞在那里于什么?快把他们的武器捡起来,抓住贺群,抓住那个该死的秃头胖子————”
突如其来的枪击,使女人们被当场震慑。她们呆呆地看着欣研,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受伤男子,僵硬麻木的神经仿佛被某种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是啊应该抓住他们,抓住这些想要把自己当做奴隶卖掉的狗杂种。
我们比他们人多,有什么好怕的?
“砰————”
姜婉琦双手握枪,咬着牙,瞄准距离最近的打手狠狠扣动扳机。
这枪打中对方左肩,男人惨叫着摔倒,一个长相敦实的女人立刻猛扑过去,先是眼明手快从男人腰间拔出匕首,然后挥舞刀子,对准男人下手一阵乱捅。热乎乎的鲜血如喷泉般激涌出来,溅满了女人全身,将她的面孔染成魔鬼般的红。
“大家一起上,他们不比我们强多少,割掉他们的生殖器,捏爆卵蛋,他们就是一群没种的废物————”
住在家属楼的的女人,都见过枪。
她们都参加过丈夫的葬礼,经历过病毒爆发后的混乱和惨烈。对于战争的意义,寡妇们远远要比普通女人更直观,更清楚。常年忍受贺群的欺压,忍气吞声接受被克扣的生活资料配给,依靠所剩不多的食物默默无闻的活着,遭人白眼,被人责骂,她们甚至没有孩子,连最基本的安全生活都无法保证……这一切,在和平时期简直不能想象。然而现在,却是想要活下去的基础。
受够了,我们受够了
滔天的怒火和疯狂,瞬间爆发。
很难想象这群女人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狂暴的怒意。有了欣研,有了她手里枪,寡妇们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懦弱,眼前的男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终究不是变异生物,会痛,会死,还会惨叫……妈逼的,凭什么只能你打我?只能你卖我?而我为龗什么不能反抗?
她们开始发狠。
不,应该是发疯。
寡妇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们结过婚,知龗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很清楚男人的生理结构和身体弱点。即便是强壮如金刚的巨汉,生殖器一样是不能碰触的命门。魁梧如施瓦辛格如何?世龗界健美冠军又怎么样?老娘狠狠抓住你的卵子,你狗日的一样要钢铁变烂泥,擎天巨柱变软管。
大多数打手都没有带枪。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用橡皮棍教训丨女人已经足够。何况胖老板说过:不准对女人使用过度暴力,要是把漂亮脸蛋打坏,损失的利润就算自己做手术当人妖也赔不起。
他们跟女人站得很近,毫无防备。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狠狠扑倒,无数拳头和鞋底死命践踏胯部的时候,男人们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明白,为龗什么几分钟前的小绵羊,突然之间会变成母豹和母狮?
房间里的男人不多,连金胖子在内,总共只有七个。
愤怒的寡妇们立刻淹没了他们。房间里顿时响起惨无人道的尖叫与哀嚎。
金胖子反应很快,他扔掉雪茄,以肥胖身体极不吻合的惊人速度逃出房间,飞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欣研端着枪,大步走到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唇边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姜婉琦和另外几个女人紧跟在她后面,其余的女人仍然呆在房间里,用各种残酷野蛮的方式,拼命蹂躏已经死去或者半死不活的男人们。痛苦无比的惨叫声中,掺杂着无数女人的张狂怒吼与怪笑。
她们还是头一次发现————原来,暴虐是可以带给人快感的,而且很爽,比作爱过瘾。
欣研转过身,朝着几个抓住贺群,正准备把她生吞活剥的女人厉声喝斥:“把她捆起来,不要杀她,也别让她死。留下几个人看住这些家伙,其余的人,跟我来————”
在一群寡妇中间,欣研无疑算是很有威信的女人。这种在平时潜移默化的概念,此刻已经演变为令人信服的权力。加上手里的枪,以及射杀男人等一系列动作,寡妇们很自然的以她为首,服从各种命令。
一群女人簇拥着她,很快来到楼下。
外面已经围拢过来十几个面色凶恶,全副武装的男人。跌跌撞撞逃出小楼的金胖子指挥着他们,朝楼梯口射来一串子弹。
这种打法没什么准头,子弹撞在墙上,划过道道白痕,溅起一片火花。
“快退回去,到别的房间里找找,把所有家具都搬出来挡住他们。”
欣研反手两个点射,把两个男人打成重伤。她一边对姜婉琦等人急促下达命令,一边躲在墙后,避开迎面飞来的子弹。
走进这幢小楼的时候,欣研就释放出思维意识,对整幢楼房进行搜索。她发现楼里很空,虽然有很多房间,守卫却只有寥寥不到十个人。大约有同样数目的人站在附近街口,他们彼此打着招呼,估计是同一伙人。
在楼上,欣研故意留给金胖子足够的逃跑时间。
她故意在房门前站了几秒钟,挡住女人们追杀的脚步,让肥胖的人口贩子逃得更远。
金胖子必须活着。他会纠集附近的人手,对盘踞小楼的女人们进行反击。
他说过:这些寡妇是一大笔钱。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损失。
这幢小楼还算不错,军方规定的统一模式,使平民区大多数建筑都没有窗户。只要守住楼梯,就没人能冲进来。
欣研不是傻瓜,她对贺群的计龗划多少有所察觉,也根本不怕什么奴隶贩子
苏浩是未来时代的人。他知龗道每个基地市家属区都有这么一群寡妇。贺群并不是第一个对她们进行克扣欺压的人,因为身份和蔑视,产生欺负心理,进而转变为欺压凌辱的事情,在此后一段时间愈演愈烈。
电脑档案显示:39年8月日,新合肥基地市一千三百多名军属砸开军火库,抢劫武器冲进当地驻军后勤管理处,杀死包括处长在内等数十名现役军人。经查,从年期,该基地市所有家属应得配额均被克扣。当地管理人员甚至与地下势龗力勾结,买卖人口从中牟利。
新合肥基地市军属暴力事件影响极其恶劣,震惊了整个军方高层,前线部队也因此变得士气低落。不断有士兵对军官产生质疑,战场逃亡不断发生,很多士兵甚至拒绝出战……为了解决问题,军方高层迅速派专人至新合肥基地市进行安抚,对涉事人员严加惩处,承诺对家属做出补偿。
这起突发事件的负面影响一直未能消除,军人对军部高层的信任也大打折扣。尽管军部后来做出一系列动作,家属生活条件和环境也有很大改善,可那些记忆已经在人们大脑里播下种子,当怨言和不公再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就开始生根、发芽。
每一个家属,都对应着一名军人。
即便是寡妇,她们也多少认识一些丈夫生前的同僚。
只要被她们所承认,就能掌握一大批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