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刺客下意识的反驳:“我们江南的包子比你们可好吃太多了,皮薄馅厚,像你吃的这种皮厚馅小的都不能入口。”
周满一脸的不相信,“我虽然没去过江南,但我哥去过,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我现在吃的包子可是我大嫂包的,最好吃的包子了,你在哪家包子摊上吃的?”
刺客道:“陈记!你上扬州城打听打听,他家除了包子,其他早点也做得甚好。”
“除了包子,扬州还有什么好吃的?”
等富先生幽幽醒转,总算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昏暗的人影时,他们已经从扬州的包子谈到了扬州有名的景物上。
也正是因为这冲到耳畔的议论声让他很久没能理清自己现在的处境,等发现他整个人都被绑起来动弹不得时才隐隐觉得不对。
他努力扭头去看,这才看到他的同伴们也被绑着,而且手还不似他是绑在身侧,而是被绑在身后,双腿也被绑着,此时正坐着和他们的目标聊得欢乐。
他努力扭头往头顶方向看去,就看到还有同伴躺着,正努力的想要坐起来。
一个护卫或许看他努力的太辛苦,还伸手拽了一下他,让他成功坐起来,能够看着他们大人,然后一起加入聊天中。
富先生这一走神,再一回神时他们已经谈到徐州的面食了,一个刺客很嫌弃的道:“徐州的面忒难吃了。”
“你们在哪里吃的?是不是没吃着好的?”
刺客们此时腹中饥饿,一边咽口水一边说:“在路边茶肆吃的,现在想来,好像也不是很难吃。”
富先生难以想象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何事,双方竟然相处得这么好?
见他们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汗毛直立,哑着声音打断他们的话,“闭嘴。”
刺客们齐齐扭头看去,很是惊喜,“富先生,您醒了?”
“周大人的药还真的有用,您之前晕过去,脸都发青了,还以为要活不了呢。”
“不愧是太医啊。”
“是啊,不愧是太医啊。”
周满连连拱手,笑道:“过奖,过奖。”
富先生:……
难道这药还能降智不成?他们是刺客和目标的关系,现在是抓人和被抓的关系,为什么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刺客们也觉得他们相处得挺融洽了,于是有一个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我们能喝口水吗?”
周满歪着脑袋思考起来,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她,就见她的目光扫过一脸迷茫的富先生后微微一笑,“可以。”
她转头和一个护卫道:“去取一壶水来。”
护卫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去拎茶壶,手上拿了四五个碗,随手给了旁边的护卫,倒进碗里便让护卫们喂他们喝水。
一人两口,一个喝完到一个。
后面的刺客见只要抬起脑袋就没水喝了,便舍不得抬头,咬着碗便吨吨的喝水。
但护卫们也是任由他们随意喝的人,见他们太过分,就伸手把他们的脑袋推开,收了碗给下一个人喝。
“我们的水可不多,都少喝点儿。”又抱怨他们,“也怪你们,埋伏都不会找地方,找个近水源的地方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刺客们就悄悄看向富先生,地点和计谋都是富先生定的,他们就是听命行事。
周满也看向了富先生,撑着下巴看他,刺客们都在喝水或者等水喝,现在没人理她,她便盯着富先生看。
富先生脊背微僵,觉得周满的目光很有深意,让他很是难受。
周满冲他微微一笑,招手叫来护卫,指着他道:“他中的毒深,需要另外用药,把他带到另一边去治病,给他准备些食物和水。”
刺客们闻言羡慕的看向富先生,富先生正要说话,护卫们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挡住众人的视线,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抬着人就走。
大吉侧身让他们把人抬下去,转头和周满道:“娘子,夜已深,您该休息了。”
周满便冲刺客们点点头,转身去休息。
郑辜连忙跟上,等走远了才问,“师父,这些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怎么处理?是叫人送回青州城,还是带去寿光县?”
“当然是让人送回北海县了,”周满道:“我住在北海县,他们是刺客,要杀我,自然是归北海县管,让人把他们带回去交给白县令处理。”
大吉忧虑,“娘子,不如我们先回北海县,寿光县改日再去吧,万一前面还有人埋伏呢?”
周满:“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江南离这里这么远,他们能派出这么多人来杀我就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她不觉得前面还有人埋伏,就是有,到时候转身再跑就是了。
周满在心里对科科道:“是吧科科?”
“要是需要提前扫描和预警,请支付积分。”
周满:“你扫描可收录的东西时顺便扫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呗。”
科科不吭声。
周满话是这样说,人却已经数量的扣了积分给科科,然后和大吉道:“明天就让人把他们送回北海县,我们继续去寿光县,对了,把那位富先生和他们分开押送,不要让他们见到面,也不要让他们说上话。”
大吉应下。
周满上车给白善写信,郑辜给她掌灯,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师父,谁要杀您?为什么呢?就因为地方医署开办吗?”
他觉得这个太恐怖,而且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周满写信的间隙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想不通就别想了,你竟然能想到有人因为医署杀我,也真是难为你了。”
周满安抚他道:“放心,他们杀我不是因为医署,而是因为白县令。”
“白……师公?”郑辜一心扑在医署上,又刚到北海县没几个月,一时还有些迷茫。
周满颔首道:“因为盐场和盐政,哼,我们医署和他们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哪里值得人这么费心?”
“而且医署是新开的,这张饼呢,大半是新做的,小半是旧的,我们虽然占了一部分旧饼,但做的新饼也分了不少出去,所以即便有反对的人,也不至于就要杀我。”周满道:“盐场和盐政就不一样,白县令这是要虎口夺食啊,所以我这池鱼就被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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