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左凌泉眼前幻境消散,靠在床头,脑子里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
女人都是水做的……
不过这个念头,肯定不敢当着女子的面说出口。
低头看去,莹莹姐依旧坐在怀里,美艳动人的脸颊,呈现出勾人的粉红色,呼吸轻柔,闭着双眸,尚未缓过来。
方才在幻境之中,左凌泉看不到周边状况,此时才发现,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
两把随身的宝剑,被丢在了地上;凳子也倒了,莹莹姐的绣花鞋,一只丢在了床底下,另一只不知怎么被挂在了窗户上,看起来很是奇葩。
不过此时此刻,左凌泉也没法起身收拾。
因为他的手还被夹着。
左凌泉搂着微微发烫的丰腴身段儿,右手被浑圆的腿儿压住,能感觉到指间细腻火热的触感,想抽出来,又舍不得。。
崔莹莹看起来颇为狼狈,秀发稍显散乱,贴在水嘟嘟的脸颊上;衣襟的布扣也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往下滑了些的抹胸,依稀能瞧见山巅的一抹粉色,但最关键处又被遮挡了。
裙子更乱,不过并未褪去,只是裙摆撩起来了些,露出了细腻腿儿,和自制的黑色丝袜。
说起来,崔莹莹的丝袜有点怪,因为只看过老祖撩起裙子露出的半截丝袜,余下的部分全是崔莹莹脑补出来的,只能算过膝袜,上面还是平角安全裤。
左凌泉久经沙场,技术过硬,哪怕隔着轻薄布料轻拢慢捻抹复挑,依旧帮崔莹莹驱散了体内无处发泄的心火,但他自己却差点憋死!
毕竟忙活大半天,莹莹姐的火气是发泄了,他心里的邪火却越来越旺了。
好在左凌泉心智过硬,莹莹姐好不容易送了口,他能先过过手瘾也知足了。
见崔莹莹闭着眸子晕乎乎歇息,左凌泉就想让她好好睡会儿,下去看看静煣她们发现异样没有。
但左凌泉刚有动作,怀里的大美人就醒了。
“嗯……”
崔莹莹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飘飘欲仙,腰酸腿软有点晕,稍微懵了片刻,才逐渐回神,望向左右。
左凌泉面带笑意,柔声道:
“醒啦?舒服些没有……嘶——”
话没说完,左凌泉就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刚刚缓过来的崔莹莹,迅速坐起身来,把衣襟合拢,抬手就给了左凌泉一针,面红如血带着几分羞愤,和被恶人玷污清白的无辜女子一模一样。
“你……你……”
崔莹莹咬牙切齿、羞怒难言,说了两句,又准备再来一下。
左凌泉人都蒙了!
他辛辛苦苦忙活这么久,莹莹却提起裙子就不认人,眼神自然无辜,连忙道:
“诶诶,莹莹姐,你作甚?”
崔莹莹无地自容,恨不得把面前的臭小子戳死,她恼火道:
“左凌泉,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明知道本尊吃错了药,心志不坚,你还乘人之危,逼我做下此等见不得人的事儿……”
左凌泉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以前放倒灵烨的时候,灵烨也是提起裙子不认账,怪他乘人之危。
但灵烨那是装的,莹莹姐好像真觉得他在乘人之危。
他乘人之危了吗?
自然是有一点……
所以左凌泉也没说什么,只是握着崔莹莹的手腕,柔声解释:
“莹莹姐别生气,我这是在帮你化解药性,现在不就恢复正常了嘛。”
“需要你帮忙吗?明明我自己缓几天就好了,你非得抱着我用手……”
崔莹莹回想方才的场景,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轻轻啐了一口。
她低头看向衣裙,忽然发现裙摆上有些许水迹,脸色瞬时涨红,用薄被把裙摆挡着:
“你出去,再不走揍你了!”
左凌泉看出崔莹莹没真生他气,只是羞的下不来台,发发小脾气维护尊主的脸面罢了。
见莹莹姐已经无碍,左凌泉自然不会留在这里旁观她沐浴更衣——主要是想看莹莹姐也不会答应——他翻身而起道:
“那我先下去了。”
“快走快走……”
崔莹莹羞恼难言,拿起枕头作势欲砸,但左凌泉含笑快步出门时,她又想起了什么,严肃来了句:
“此事你敢告诉其他人,我……”
“莹莹姐放心,这事儿我马上就忘掉。”
“还有,你说过对我和上官玉堂一视同仁……”
“嗯?!”
左凌泉脚步一顿,微微摊手,示意——莹莹姐,你想我死就直说……
“……”
崔莹莹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确实不切实际,就改口道:
“算了,这般作践女子的事情,我不想你再做出第二次,暂且饶过她这一回。”
“怎么能叫作践,莹莹姐刚才……”
“你走不走?”
吱呀——
左凌泉迅速把房门关上,偏头在门上倾听,结果枕头就砸在了门上,他只得摇头一笑,缓步下了楼。
偌大悬空阁楼里只有四人一鸟,看起来很是空旷,二楼根本没人影。
左凌泉直接来到一楼大厅,刚走下楼梯,就看到静煣和秋桃站在大门外……烤串儿?
悬空阁楼外的飞檐下,是环绕阁楼的走廊,可能是三更半夜在天上飘着无聊,谢秋桃把在剑江弄得小炭炉弄了出来,给团子做饭。
团子刚刚醒过来,还有些睡眼惺忪,在小烤炉旁边滚来滚去,“叽叽叽~”的嘀咕,不用想也知道在说——饿死鸟鸟了……
汤静煣在旁边搭手,脑子里还想着方才所见,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来:
“小左。”
“嗯哼。在烤……这烤的什么东西?”
“烤蛇信果,秋桃刚去下面的地里摘的。”
汤静煣说了两句,就来到左凌泉跟前,上下打量:
“小左,你刚才在做什么呢?怎么站在桌子上,拿着只鞋吟诗作对?”
左凌泉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很逗逼。他笑道:
“刚才莹莹姐施法,让我看了下以前的事儿,有点情不自禁罢了。”
“哦……莹莹姐身子没事儿了吧?”
“没啥事儿了……”
……
谢秋桃哼着小曲烤果果,等两个人聊了两句后,才回头道:
“左公子,刚才望川城来讯,让我们回去一趟,要不要回去呀?”
在婆娑洲的正道修士,都会发放身份牌,虽然没有天遁塔即时传讯,但望川城可以通过身份牌单向传递简略信息,以便临时调度。
左凌泉估计望川城召回他,是因为雪狼山脉大展神威的事情,他虽然对名利之事兴趣不大,但在这里帮正道助阵,还是要听上面的调度,想想回应道:
“驼峰岭的事儿已经忙完了,刚好回去复命,现在就出发吧。”
“哦,好……”
……
婆娑洲地域不算广袤,但也有半个玉瑶洲的大小,穿过东部的雪狼山脉,才算到了内腹。
正道修士尚未推过雪狼山脉,目前都集中在鬼燎川,内陆一直到西北沿海,属于异族的势力范围。
不过婆娑洲也不是异族老巢,这里的本土修士,也就雪狼王、玄邺这些成名大妖,其他大部分人手,和正道一样也是从外洲跨海而来。
西北沿海,有一座大城,名为霜花城,上古时期便是各洲交汇的主港;如今被幽萤异族占据,霜花城并未没落,毕竟异族同样得坐渡船、运物资。
五月初,天气已经逐渐燥热起来,炎炎烈日之下,一老一少两道人影,从杂草枯黄的平原上,走向坐落于海边的城池。
走在前方的,是个身着公子袍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折扇不摇着,看起来像是俗世少爷。
背后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着手走走看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谈:
“老陆,那女魔头到底住在哪儿?我本来还想着拐回来,给老七当暖床叠被的丫鬟,结果可好,咱们都走了快两年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里是异族的地盘,不要叫‘女魔头’,要叫梅仙君、法神……”
“怕个啥,就我这道行,跑去幽萤异族面前,说我是正道的细作,他们估计也得回句‘你配吗?’……”
“也是……”
“所以说,要大方一些,真被邪道堵住了,大不了当场‘弃明投暗’……”
“你以为想当幽萤异族的狗腿子,人家就要你?”
“嘿?老陆,你这话就过分了,我虽然道行低了点,但天资好呀,一手剑术连你都怕,异族凭啥不要我?待会咱们就去异族的报名处报道,据说正道过来投奔的人,还有奖励,帮忙安排师门道侣啥的……”
……
走在后面的老陆,听着这些扯淡的话语,不禁摇头轻笑。
老陆年轻时,最远只走到了绝剑仙宗,也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以前老陆以为,幽萤异族全是恶徒,扎根的地方也必然是满地骷髅头的人间炼狱。
但亲自走到婆娑洲西北,他才发现幽萤异族没想象中那么不堪。
幽萤异族是统称,内部派系分明,总体来说分为三支——仙君商寅统帅的奎炳洲仙家势力、仙君梅近水统领的北狩洲仙家势力、妖王和妖祖旗下的各洲非人族势力。
梅近水和商寅的关系,就类似于上官玉堂和冥河老祖,除了是一路人,会彼此协防配合外,其他牵扯并不大,更没有谁听命于谁的说法。
这么大的势力联合体,就等于半个九洲,用善恶正邪来评价太过笼统了。正道有的规矩,幽萤异族同样也有;正道有双锋老祖这种见财起意的恶徒、幽萤异族同样不缺心系苍生的圣人。
要说两者的差别,只能说对‘大道’的理解不一样,所求之道相驳,导致了如今的势不两立。
不过幽萤异族的地盘,在老陆看来确实要比正道乱一些。
以上官老祖为首的正道势力,都遵循的是‘人道’,把人族安危看得重于一切,管你是什么鸟兽成精,不按照人的规矩行事,一缕按妖魔论处。
而幽萤异族从弱势地位慢慢发展起来,拉拢了妖族和诸多邪魔势力为己用,难免会出现尾大不掉、骑虎难下的情况。
就比如妖族,妖族里面很多族群都以人为食,这是人家的天性。而商寅等异族首脑,作为人族修士,肯定不会允许妖族肆意吃人,但又离不开妖族的助力。
在这种局面下,异族只能立下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比如某地不能吃牛羊、某地要修建老虎祠庙等等,来换取妖族的与人为善。
这样的场面,对于老陆这种出生正道的修士来说,能想到的形容词很多——与禽兽为伍、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帮狗吃食、狗仗人势……反正打心眼里看不上。
老陆虽然没有投奔幽萤异族的心思,但跑到这儿来了,自然不敢以正道修士自居,专门弄了个北狩洲散修的假身份遮掩行迹。
顺带一提,在异族地盘,修士不可能自称‘我们邪道’。
在异族修士眼里,他们走的才是遵循天道自然的正道,而正道修士则被是‘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上古余孽’。
老陆和左云亭一路闲谈,来到了位于西海岸的霜花城。
这几年在打仗,霜花城内异族修士挺多,外面也有人巡查。老陆势单力孤,道行也不算太夸张,稍微解释了几句,就顺利入了城。
至于左云亭?
守城的异族供奉,见老陆带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行走,才没啥戒心,哪里会巡查。
左云亭酝酿半天说辞,却被直接放行,差地被气死,进了城还碎碎念道:
“什么眼神儿,就这还守城?好歹问一句姓甚名谁、家庭背景呀,万一我是走错路的正道天之骄子咋办……”
老陆摇头轻笑,负手走在街上,看着霜花城内的街景。
霜花城规模很大,但街上的场景,和正道仙家集市区别并不明显,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多了些乱七八糟的大型飞禽走兽,场景看起来和疯狂动物城似的。
老陆目的地是港口,准备坐船去北狩洲,抓个仙君梅近水的手下,询问心中放不下的那件旧事儿。
两人走到沿海港口的时候,尚未找到船只,倒是被一阵交谈声吸引的注意力:
“……牡丹江可不像往日那般荒凉,我让后人专门打理,如今游人多的很,里面的山洞还是以前的样子……”
老陆神色微动,以余光查看,却见说话的是相伴走向港口的一对男女。
男的穿着一袭青色书生袍,打扮寻常,面带笑意;女子则比较高大,模样很英气,腰间挂了个虎头娃娃玉佩,并无出奇之处。
牡丹江是九宗望海楼附近的一条小江,不过九洲江河重名的太多,老陆也不确定,就假意和左云亭闲谈,侧耳倾听。
戴着虎头玉佩的女子,举止有点豪放,闻言叉着腰道:
“后人?侯书玉,你现在应该儿孙满堂了吧?纳了多少小妾呀?”
“过继的儿子罢了,我终日与鸟兽为伴,没心思做生意,就领养了俗世兄弟的子嗣打理家业……”
“我不信。这次回去,我去查查,要是发现你另娶他人,哼……”
“唉……”
……
轻声言语入耳,老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他的红颜知己,葬在望海楼附近的‘仙子坟’,那跟前有一个修行世家,家主‘四象神侯’,名字就叫侯书玉,他过去祭拜亡妻的时候,对此有了解。
老陆在惊露台住那么久,‘四象神侯’叛逃的事情,自然听说过的;而侯家的位置,就在牡丹江下游……
老陆对在这里撞见九宗叛逃的修士事儿,并不意外,毕竟这里是幽萤异族的交通枢纽,撞见梅近水都不算稀奇;他疑惑的是女子那句‘这次回去’。
通过此言,老陆明白两个人此行是准备回九宗。
现在正邪两道打仗,来往审查本就比较严,侯书玉即便能穿过婆娑、华钧两洲,回到玉瑶洲,以九宗对异族的巡查力度,和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
老陆心有疑虑,便佯作找渡船的散修,和左云亭在港口闲逛,注意着侯书玉的动向。
结果最后发现,侯书玉和身边的道侣,上了一艘挂有阴阳鱼徽记的大船;以老陆在婆娑洲行走的见闻,这个宗门徽记,代表的是仙君梅近水麾下的向阳城。
渡船上修士很多,其中不乏山巅仙尊,老陆不敢随意窥探,但心里难免生出一个念头——这艘船,莫不是准备去玉瑶洲?
念头刚起,老陆就暗暗摇头。
世上没有任何仙家渡船,能绕过南屿、华钧两洲,中途不经任何补给直达玉瑶洲。
就算异族炼器师技法通神,又把渡船更新换代了,也难以遮掩大军跨海的动静。
要是就这么一艘渡船偷偷摸过去,上面就算有一百个玉阶,到了九宗被正道三洲合围,不照样白给?
老陆琢磨片刻后,就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