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这是个什么操作(一)(1 / 1)

第二天,也就是四月二十六号,洞察模型的倒数第二天。

今天所有的实验任务乍然而止,全天时间,72个实验班全部停课,专门进行问卷调查,并接受专家组的抽样测写。

差不多有20几个问卷,而且今天可能做不完,明天还要再进行一个上午。

这个实验太珍贵了,其中的每一项数据更加珍贵,所以要尽可能的得到详细数据,越详细越好。而明天下午则是全员参加的总结大会。

一大早,四个任务班来到西校舍的保障办公室。

他们也要做一些问卷,以及抽样详述。只不过,任务反倒没有72个实验班重。

所以,差不多一上午就能搞定,下午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说实话,大伙儿都有点不舍得,虽然他们也知道,在实验里,大伙儿干的事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可是,这无疑是一场难得的人生经历,能回味好久。

尤其是当他们在实验进行中,得到辅助专家以及负责组的肯定,那种成就感,和考多少多少名是不一样的。

正伤感着,齐磊甩着书包,哼着歌进来。

“今儿老百姓啊...咱们要高兴?”

“今儿老百姓啊,吼嗨~~!真呀真高兴!”

大伙儿眉头一皱,咋那么欠揍呢?

这些天,大伙儿也算是看出来了,齐磊这孙子,是真坏啊!

宋小乐撇着大嘴,“瞅把你美的,嘚瑟啥啊?”

“就是的!”钱宏俊飘着眼白,“我发现他吧,就老感觉自己可牛B了,其实啥也不是!”

李沫则是头也不抬,故作淡定,“齐磊同学,路还长,别太骄傲了哈!”

齐磊怔在门口,“嚓,我惹你们了?都打击我干啥?”

大伙儿没说话,尽量表现出这人有病,这人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很淡然的姿态。

“只是一次过家家的游戏而已,你啊,可以考虑去做幼教。”

“当个男幼师,给小朋友们设计点游戏还是比较有前途的,干不了什么大事儿。”

齐磊眯眼,半天蹦出一句,“无、知、的、人、类!”

结果,大伙儿齐刷刷回了句,“就你不无知!!狡猾的禽兽!”

正闹着,章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齐磊以为是找他的,“章...校长!有事啊?”

章南瞥了他一眼,“干你该干的!”

不理齐磊,朝李沫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一下。

弄的齐磊还挺奇怪,堂堂大校长找四眼妹干啥?

而在办公室门外,章南和蔼地笑着,“听说,你要学文了?想好了吗?”

“如果你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兴趣,学校是支持你们的,也尊重你的意愿。”

“而且,其实赵教授是有心教你的。”

李沫一听,大喜过望,“真的吗?”

章南笑着摇头,“别急,听我说。”

章南和李沫在门外聊了好半天才走。

随后,李沫回到屋里,继续干她的事儿,只是嘴角总是挂着傻乐。

大伙儿问她,校长找她什么事儿,她也不说。

反而呛声,“小孩家家的,瞎打听什么?说了你们也不懂!”

临近中午时,廖凡义和一班那个人大的经济学教授姓赵的,还有昨天那个怨气很深的老太太,三人推门而入。

大伙儿赶紧站起来迎着。

李沫本来也想站起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动。

廖凡义对于众人的反应也不在意,一笑道:“忙你们的,我们和齐磊聊会天。”

他们是专程来找齐磊的。

大伙儿一听,都暗自撇嘴,无声地坐了回去。

心说,可别捧他了,都要上天了,踩着云彩唱《今儿个要高兴》,可还行?

嘴里酸酸的,却是只能闭嘴。

而廖凡义这边,三个人和齐磊围着土炉子坐下。

临近五月的东北其实已经很缓和了,只是这边的炉子一直都没拆,早晚天凉时也才点上熏一熏热乎气儿。

这时,廖凡义向齐磊正式介绍道:“这位是FGW宏观经济研究院的常兰芳院长。”

齐磊吓了一下,知道来头很大,没想到这么大。

早知道这么大,昨天就不那么硬气啊!

眼珠子一转,贼臭不要脸地叫人:“常奶奶!”

老太太听他直接叫“奶奶”了,也是无语了。

指着齐磊笑骂,“搞传播学的,都没脸没皮啊!”

这话不光把齐磊骂了,把廖凡义也装里面了。可惜,“小廖”同志一点脾气都没有。

因为就常兰芳这个岁数,这个辈分,还有地位,他也就是三十多了叫不出口,否则他也得乐颠颠地叫一声常奶奶。

对于常老太太的揶揄,齐磊一点没当回事。

人家说的没错,确实没脸没皮。你别看张小孩儿情商是负数,可也知道没脸没皮是基本素养。

到了齐磊这个段位,甚至能顶句嘴,“您这可是抬举我了,我才高二,可不是搞传播的!”

老太太摇头,拿他没办法,“我看你这高中上不上都一样,都能给小廖上课了,直接跳级上大学吧!”

这话齐磊就没法接了。

拿他和廖凡义比,那就是折煞他了,他还远没到廖凡义的水平,而且是沾了重生的光。

况且,如果说齐磊最尊重的老师是老刘,那第二个就是廖凡义。

调侃了几句,气氛不似刚刚那般尴尬,常老太太才说到正题,“孩子,别以为嘴甜就不记你的仇了!”

“记住,你欠我一篇论文,还有第五阶段实验的详细报告。这个没商量!”

“呃......”齐磊一窘,“不写不行吗?”

常老太太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齐磊,“你觉得呢?”

齐磊登时就放弃了,“好吧,您最大,您说了算!”

“其实,我本来也要把第五阶段的详细报告写出来的,本来也打算交给您。”

这话半真半假,要写出来是真,但是,交给常兰芳就有点溜须拍马的感觉了。

而常老太太一听,倒是惊讶了。

“你本来就要写详细报告?难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需要第五阶段?”

齐磊笑了,“知道,经济学家都是马后炮嘛!”

“你.....”

此言一出,常兰芳和赵教授老脸一红,噎住了。

指着齐磊半天无言,突然对廖凡义建议道:“以后得管管他这张嘴,太不招人待见!”

骂人不揭短,这熊孩子,上来就戳痛处的。

殊不知,齐磊还真不是揭短,顶多算是自我调侃。

别忘了,他前世大学本科学的是国际贸易,经济学是必修。

虽然也只是一点皮毛吧,但是经济学最大的“梗”,还是知道的。

文科,也就是人文社会科学,最大的难点就是实验。

实验不好做,要么困难极大不容易实施,要么就是有伦理障碍,也就是人道主义问题。

所以,你看社科类的专业里面很多都不叫理论,而只能称之为“概念”。

理论是得到证实的,有因果关系的。而概念,完全就是靠猜。

而到了经济学这里,就更不堪了,不但实验难做,甚至就是没法做。

而且,一个经济学概念往往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今天还管用,明天就打脸,就是这么魔幻。

所以,别的学科调侃经济学就是“马后炮”。

连著名的经济学家张五常先生自己都在书里说,经济学是对社会现象的“解释,而不是预测。

等于承认了是马后炮!

所以,这词儿,哪个经济学家听了都得炸。

而且,确实是做不到预测。

这就是为什么,常兰芳昨天那么激动。

因为洞察模型的第五阶段,不仅仅是传播学上的意义重大,对于国内的宏观经济,以及经济学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只因为,齐磊在实验里实现了“预测”。

这么说吧,别说是通过实验对未来经济模型进行了一次预测和推演了,你就是把已经发生的中国经济做一个解释,那都是可以封神的。

后世有这样一句话,“谁能解开中国经济腾飞的秘密,谁就能拿诺贝尔奖”。

这可不是夸张,是真事儿。

中国是怎么崛起的?老外弄不明白,更别说预测了。

因为谁都知道,中国腾飞除了经济学之外,还有文化上的思考。

他们搞不懂中国文化,当然也就没法对中国经济做出解释。

而中国人自己...

嗯,我们自己的经济学家可能明白怎么回事,也可以做出解释。

只不过...

我不告诉你!告诉你,你也听不懂。

(这才是最大的凡尔赛。)

此时,齐磊很是豪爽,“我知道,常奶奶您找到一个实验模型不容易。这样,暑假的时候,等我静下心来,好好给您写一份报告。您看行吗?”

常兰芳不答,却是关注别处,“你还懂经济学?”

齐磊,“呃。”点了点头,“懂一点,看过一些相关的书。”

常兰芳听罢,一拍大腿,“那你还搞什么传播啊?你应该搞经济啊!”

能设计出一班的任务脚本,还有第五阶段的经济模型,这绝对是个人才啊!

“别学传播了,没前途,学经济吧!”

齐磊,“......”

廖凡义:“......”

齐磊是无语,他那点经济学底子,仅限于混点学分儿。

而廖凡义脸都绿了,这老奶奶,帮你忙怎么还挖墙角呢!?

可是,常兰芳可不管那么多,“真的,你去清华吧!国内最好的经济学专业,前途无量。”

弄的齐磊都不知道说啥了。

我不想学经济,不想让人调侃是“马后炮”?我喜欢脸皮厚?

可是,他没说话,那边李沫可是在一直听墙根呢!

一听,什么玩意?清华是最好的?

眼珠子一转,没忍住,来了句,“常奶奶,不是说人大最好吗?”

常兰芳抬头瞪了眼,“谁说的?差不多是真的,不过,还是清北强一点。”

结果,李沫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赵教授,“好啊,老赵头儿,你骗我!你不是说人大最好吗?”

赵教授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其实也没毛病啊,清北和人大在经济学方面确实没多大差距。

再说了,常奶奶那是清华出来的,当然替清华说话。我一个人大教授,说人大好有毛病吗!?

还没等他说话,李沫来了句:“那我考清华经济学!”撇了赵教授一眼,“你不要我拉倒,我还不去了呢!”

“诶诶诶!?”赵教授瞪了眼,“我...我啥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再说了。”赵教授就差没蹦起来,“你不是要学物理吗?啥时候又要学经济了!?”

李沫,“我改了啊!我要学经济。”

赵教授一听,差点没笑出声儿,“好!!太好了!学经济好,我带你!”

李沫,“不用,我去清华!”

“嘎!?”赵教授没噎死,急了,“我是你的启蒙老师!”

李沫梗着脖子,“就不去!谁让你逗我玩!”

赵教授冤死了,我逗你了?从哪得出的结论?

登时,赵教授也不管常奶奶这边了,凑上去。

“人大好!你来,我诚心教你,不比你去清华人生地不熟的强。”

“不去!你嫌弃我。”

“我没有!”

“你有!你说逗我玩,让我别当真。”

“我那是怕你理换文不适应,为你好!你这丫头,咋不识好歹呢?”

“才不是呢!你就是嫌我是小地方的,不配!”

“我没有!”

“有!”

“我给你保送!”

“不要!我学习好,能考。”

“那本硕连读总行了吧??”

“不稀罕!我要读博士,要做博士后。”

赵教授瞪着眼,“你个小丫头片子,敲诈是吧!?别狮子大开口哈!”

“看看,看看!还说不嫌弃?不去了!”

“......”

一老一少,吵起来了。

常兰芳看着那两个人也是好气好笑,挺大个人了,让一个小姑娘拿捏了。

是真拿捏了,还是真看好了,在那逗孩子玩呢啊?

对齐磊来了句,“经济学挺好的,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就走了。

齐磊答应她写详细报告,这就放心了。而她现在还有很多关于第五阶段的想法,要回去和几个同行好好“吵一架”,商量商量。

好吧,经济学第二大定律:没有哪两个经济学家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因为“马后炮”得出的解释都不一样!!

回到主楼的主议室,几个搞经济的正凑在一块儿,研究一班的数据和报告呢!

别的领域,也是几个专家一堆的讨论着,只是没经济学家这边嗓门大,吵的凶。

章南端着热水瓶,亲自端茶倒水。

常奶奶一进来,就听几个同行在那吵。

“这个李沫不错啊,她先提出来的融资和资源整合。而且,高中生写的总结报告,都能拿到大学里做毕业论文了。”

另一个道:“老赵手把手教的吧?教的还算行,就老赵那个水平,只能说这孩子有点天赋。”

另一个,“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让老赵教坏了。”

这个世界天才有很多,可是有机会在这些大罗金仙面前展示才华的,却很少。

所以说,才华和机遇同样重要。

至少在这场实验里,除了齐磊,最能进入大伙儿视野的,就是李沫。

常奶奶一进来就听他们在议论,多了句嘴,“别琢磨了,小赵已经预定了,博士后都快被忽悠出去了。”

说完就不客套了,拿出纸笔整理思路,一会儿好展开讨论。

可是,几个同行却不干了。

“????”

“????”

啥叫预定了?

可是,常兰芳不说了,埋头做事儿,他们就只能憋着。

这个难受了,结果,却是章南悄无声息地游走过来,一边添水,一边解释。

“赵教授对一班的几个学生很看好,尤其是李沫同学。不止一次说过,想亲自来教。”

“哦~~~”几人瞬间明了,然后调侃,“这个老赵啊,心思都不用到正地方!”

结果,章南又来了一句,“赵教授和廖教授已经挑了不少了。”

“嗯?”大伙儿抬头撇了章南一眼,心里虽然有点动心了,却是没说什么。

经济学,其实也是个经验科学,所以,经历很重要。

像洞察模型这种经历,尤其是四个任务班的那种眼界的增涨,是无法估量的。

再加上,如果在实验中再展现出一点点天赋,那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尚北二中这次,毕定能涌现出一批好苗子。

这么说吧,别的学生想学经济,靠的是数理化的考试成绩,这只能证明智商和逻辑能力。

而到底有没有天赋,是不是这块料,那是要到大学里去验证的。

而尚北二中这批学生,尤其是一班的那几个,他们已经在专业角度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就比普通的考生高了一个维度。

到了大学里,导师讲课,别人可能就是记住一个名词解释,而你已经通过这个名词,产生自我理解了。能一样吗?

这就是赵教授为什么那么惯着李沫的原因,也是他们听说廖凡义和赵教授已经挑了人之后,有人已经动心了的原因。

但是,章南在他们眼里只能算是小辈,而且这话几乎已经是挑明了,人家已经开始挑了,你们还等啥呢?

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个高中校长的这点心思,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且这仅仅只是一方面,好苗子虽好,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所以,不能搭这个茬儿,有些事,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可是,章南也不意外,她就那么一说,这些人也就那么一听,指望他们像赵教授一样直接动心思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昨天才来。

倒了水,说完就走了。

到老秦,还有大领导那边,同样是倒上水,可是这回没急着离开。

就往旁边一站,啥也不说,就站着,一副恭敬招待的架势。

老秦和领导从头到尾也没看章南一眼,不动声色,却是相视暗笑。

这是来邀功的啊!

也不意外,官场常态。

再说了,人家这回很配合,也确实取得了成绩,不邀功也不能装看不见啊!

但是,这话不能明说。

领导干脆半闲聊,半玩笑地对老秦说了句,“这次实验你怎么看?”

老秦自然会意,这不是问他怎么看,而是让他来牵这个头儿。

语调拔高,让会议室里都听得见,“我觉得,这次实验能取得这么大的成果,主要还是廖主任他们工作做的到位了。”

“当然!”话锋一转,“这和二中全体师生的全力配合,也是分不开的。”

“而且,这其中涌现出不少值得欣慰的好同生啊!他们的表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领导点了点头,顺着话头儿,“这倒是!不过,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不需要咱们来操这个心。”

清了清嗓子,会议室里登时静了下来,“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个实验的过程、结果,以及相关的讨论,暂时还不能公布出去,要研究透,吃的稳才行啊!”

见会议室里众人都看过来。

“我现在担心的还是,二中的这批学生里有人才啊!”

“而且是吃过见过的就是不一样,社会科学这个门类不就是一个经验吗?”

“这都是财富啊,不好拿出去见人。”

这段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是,经过实验洗礼之后,不能说这5000多人全都是精英,全都涨了见识。但是,其中一小部分优秀的,真的就是长了见识,开了窍的。

是人才!

第二层则是,实验还不能公开,那这些人就要重点关照。尤其是核心实验人员,不能让他们走出去,为外人所用。

到时候,你把实验心得拿给老米了,老米用上了,而且用在你身上,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两层意思,老秦不用说也明白,是说给屋里这些人听的。

大伙儿当然也明白这些话的含义,这就等于是下了军令,这批学生中的优秀苗子,必须留住!

至于怎么留住,不用说了,人家北广和人大已经做了表率。

此时会议室里,有些人是马上就要行动起来,有些人则是要等将来再行动起来。

比如,在大学有教学任务的专家,一下就通了。

上面都发话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通知所属院校给名额吧!

再比如,常兰芳这种,大学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是,等这一批人从大学里走出来,那么参加过“洞察模型”将成为他们事业的敲门砖。

说完这些,大领导就不再说话了,余光看了一眼章南,心说,不是邀功吗?这个功给你了,你要怎么办?

给是给了,但却是给二中的,和章南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听到这些,章南依旧保持着淡然,但却嘴角微微上扬,有着从容中的灿烂。

给领导又添了水,“您喝茶!”

领导突然有些玩味地深深看了一眼章南,他发现这个女校长很有意思,脸上的神态是发自内心的。

按理来说,这对她个人没有多大好处,难道她的目的仅限于此?

过了一会儿,等到章南出了会议室,去打水的机会,大领导也跟了出去。

“章南同志。”

在走廊叫住她,章南回身,“您有事?”

“没什么大事,闲聊几句。”

章南一听,让出道路,边走边聊。

“想没想过从事管理工作,或者换一个大一点的舞台?”

这才是应该给章南的功。

章南一顿,无法保持淡然。

而大领导就这么看着她,面带微笑,“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这两天,我了解了一下二中这两年来的变化,我个人认为,这应该不是你的极限,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这也是心里话。

章南则是沉吟着。

她很清楚这样的谈话意味着什么,只要她点点头,说一点符合政治抱负的话,那么她将登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但是,片刻之后。

意外地摇了摇头,“感谢您的赏识!可是,我想我暂时没有那么多想法,我还是想继续在二中工作。”

“哦?”这个回答又是让大领导很是意外,她居然拒绝了?

“说说你的想法。”

章南笑着道,“在我个人的认识里,舞台的大小其实关系不大,只要用心做,二中也是个无可限量的舞台。能把二中带好,就是最大的心愿了,别无它求。”

“再说了。”诚然道,“二中能离开我,但我离不开二中。”

大领导有些错愕的看着章南,突然发现自己看错了。

会心一笑,“好啊,现在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不多了!”

之后便没再说什么,更没有规劝的意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几天之后,章南收到了省里的通知,而且是两个。

第一,让尚北二中准备一份申报材料。

关于申请正县级教育单位,以及挂牌省级重点实验中学的材料。

也就是说,尚北二中要归省教育厅管辖了,和尚北市教委没关系了。

而且,直接跳过了哈市教委。

(程建国同志哭晕在厕所,养大的闺女嫁人了。)

(徐文良同志哭晕在厕所,老婆教书都和他平级了。)

第二个通知,派遣章南到京城参加《2000年教育管理改革研讨会》,以及重点教育基地管理课程培训。

她是龙江省唯一参会的中学校长。而在这个以高校领导层为主的会议中,中学校长全国也才四个名额!

章南得到通知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她自己会得到多大的好处。

正县级单位啊!

而且还要到京城去学习,对于她个人的发展来说,等于是一步登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章南一点反应都没有,放下电话,就陷入了沉思。

连王兴业、老董、老马、王红都兴奋了。

尤其老马副校长和王红,正县级单位!!正县级!!早知道蹿的这么快,当初还纠集啥啊?那不蹦高高的要求合校?

王红激动坏了,“章校长!好事儿啊!大好事儿啊!!”

结果,章南突然回过魂来。

“快!!”

“把高一到高三所有尖子生的成绩、简历,还有特长,给我整理出来!还有二中教学规划和素质建设的思路!”

大伙儿一听都愣了,这么大事儿你不关心,你搞这些没用的干啥?

再说了,“咱哪有教学规划?还什么素质教育思路?不是说好了,先管好成绩,再提素质吗?”

章南急了,“没有就给我编!”

印成册子,她要带到京城去。

“全国重点高校的校长聚一块儿,再不拿下几个保送高校来,那去了有啥用?”

“......”

“......”

“......”

三人有点迷糊,好吧,这回章南在大气层。

你说,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呢?这也能想着薅羊毛?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就在领导找章南谈话的同一时间,廖凡义也把齐磊单独约了出来,两人漫步在二中的校园之内。

廖凡义颇有感慨,“齐磊,谢谢你!”

这件事对廖凡义来说,无论是个人,还是学术上,影响都是巨大的。

从系主任到学部副部长,廖凡义的事业实现了跳跃。

而通过洞察实验,也为廖凡义的学术研究打开了新视野。

所以,这句“谢谢”,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然而,让廖凡义没想到的是,这句”谢谢“说出来,齐磊没有客气,也没有居功,而是问了廖凡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廖老师,您相信因果吗?”

廖凡义皱眉,“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齐磊笑而不答,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廖凡义谢谢他?可是,如果前世没有廖凡义的那一次讲座和鼓励,齐磊是不会从学经济转向新闻的。

他就不会懂那么多传播学的知识,也不会有在2000年建立学科的建议,更不会有洞察模型,不会有今天这句“谢谢”!

前世,是廖凡义改变了他,鼓励了他,也成就了他。

然后,齐磊回到二十年前,又成就了廖凡义。

你说,谁应该谢谁呢?

事有因果,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果,来自哪里种下的因。

挺奇妙的!

“不管谁该谢谢谁。”齐磊突然开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场因果,我们开启了一门学科,也在试图攻克未来,不是吗!?”

廖凡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

突然深吸口气,“齐磊,我现在代表北广数字媒体与技术学部,正式的问你一个问题。”

齐磊茫然,“有啥话就说呗,怎么还正式了呢?”

廖凡义,“你真的那么想出国吗?”

齐磊一听,翻了白眼,“就这事儿啊?”

直接道:“放心,我就出去长长见识,肯定回来。”

又打趣道:“不会是老北让你来问的吧?”

老北一心想让他搞战略,其心不死啊!

而廖凡义却不理他的乖张,皱眉道:“就一定要出去吗?照目前的趋势,我们在网络传播领域必然是世界前沿,你出去的意义不大,甚至要老外跑到咱们这来学!”

齐磊,“......”

没有回答,他出去,一是为了徐小倩,二是有其它方面的考虑,而不是什么学术。

在齐磊这里,“爱情”、“事业”、“责任”,有着同等的地位。

不会因为立了一个什么远大的目标,什么重新建立的三观,就厚此薄彼地忽视了徐小倩的存在。

他依旧是那个“自私”的齐磊。

啥都想要!

而且,他还挺期待在未来的日子里,和徐小倩在异国的某个地方,春暖花开,租一栋房子,一边跟老外们装叉,一边腻歪腻歪地过着二人世界。

含混道:“我就出去长长见识,会回来的。”

“呼....”

廖凡义看得出来,齐磊是铁了心的,他劝不住。

深吸口气,“出去也行,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也就提个意见罢了。”

“不过。”话锋一转:“那...我提个方案,你看怎么样?”

齐磊看他,“什么方案啊?”

廖凡义,“你今年就入学北广,帮我们把学部的框架搭建起来,打个基础。”

“明年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甚至北广可以帮你创造一个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

“真的,继续在高中厮混,对你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

齐磊,“......”

嚓!这是个什么操作?

完全没想到,更没想过啊!

我来喽!

不歇了,歇不住。

继续更新,留以后哪天有事儿再歇,就没人骂我了。

然后...这两天少更点,更新时间也不一定准时,大伙儿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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