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出了刘琦的想法,贾诩开始冷静的对刘琦进行分析。
他拱手言道:“关中诸将虽有强兵,但面对君侯的精兵悍将,倒也是不成气候,只要小心彼之骑兵便可……但君侯这些年来也与西凉铁骑不少交手,经验丰富,应不足多虑……依照贾诩看来,朝廷若是对关中出手,难保凉州的马腾和韩遂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一旦关中成了朝廷的瓮中之物,那金城的马韩二人就等于失去了战略纵深,他们唯恐势危,定会出兵干预……这两个人麾下的都是叛军,人数不少,还需慎重。”
刘琦笑道:“无妨,毕竟我不是以占领关中为目地出兵,若事有不济,我大不了撤兵回汉中就是了……这趟北上入关中,文和你与我同往……对于西北这些军阀,你却是要比我了解许多。”
贾诩沉思片刻,道:“君侯要北上协助朝廷取关中,但同时也要关注东方的动向,毕竟陶商已经携带君侯之令,去往徐州,还需时时派人接应,以免出什么状况。”
“这点你放心,荆州那边有荀攸在,我会让他代替我时刻关注东方之事,陶商身负重任,我还要让他帮我办成大事呢。”
贾诩见状点了点头,多余的话便不多说了。
……
刘琦的大婚操办完后,刘表并没有立刻就返回荆州,而是留在了益州,并在本土开始筹措兴学的事情。
对于刘表来说,治学、兴学这种事不仅仅只限于荆州一地,他的梦想,是让大汉朝各州各郡的学术氛围都重新兴旺起来。
如今荆州的学风大盛,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不再需要刘表,那么留在益州治学,对于刘表来说,或许是人生中更大的一项挑战。
不过大兴私学,不是朝夕之功,荆州也是经过了四年多的时间才达到今天这样的规模,而益州的荒蛮和落后程度,较于荆州远胜之,特别是当地的夷民极多,就兴学教化的复杂程度而言,还要远胜于荆州多矣。
尽管前方的困难重重,但刘表本人还是非常有干劲的。
虽然蜀中的官学私学一时间不能够大兴,也不是刘琦目下施政的重点,但刘表还有别的事情做。
那就是调教三个从南部蛮夷部落来的少年蛮人。
孟纣遣送儿子孟获来了成都,表面上是将他留在刘琦的身边学习汉人文化,事实上是让儿子在成都当人质,用来获得刘琦的信任和重用。
而八纳洞的铁象王和乌戈国的兀木扶也仿效孟纣,将他们的儿子从南方召来,一并抵押在了成都。
看似很无脑的举动,却让他们在此番的南中大改革中占据了先机,他们三人也确实得到了刘琦的信任与重用。
当然,刘琦是一个对属下很大方的人,对于真心投效自己的人,他不但会给予重要的位置,也一定会给予他们实际的利益。
不过,孟纣等蛮王对于刘琦来说倒是好说,但他那三个儿子,此刻对于刘琦来说倒是有点不好搞。
人质归人质,但名义上,人家是来自己这里学习汉人文化的。
既然来了,那总得学一点吧?不然以后放他们回南中,见了自家族人,问他们在这学到什么……总不能跟族人说在这学扯淡吧?
但问题是,这三个少年应该让谁来教。
若是三个汉人孩子倒是还好说,可偏偏是三个蛮族孩子,而且还都是蛮王的儿子。
这就有点不太好弄了。
就在刘琦犹豫,该把这三个孩子交给谁托管的时候,刘表主动站了出来,告诉刘琦可以把这三个小蛮王教给自己调教就行。
刘琦一开始不同意,虽然是三个孩子,但毕竟是蛮夷,不通王化,刘表怎么可能管得住他们?
但刘表的回答却让刘琦万分惊讶。
“老夫志在兴学,普教于人,若是连三个夷人小子都教化不了,又如何教化万方?”
就这样,孟获,木鹿,兀突骨三个蛮族少年,被刘琦交到了刘表手中。
但刘琦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
今日,处理完公务,刘琦便去往他为刘表安排的宅邸。
刘表的宅邸在成都城南的郊区,占地不大,修建的也极为朴素,不过却相对幽静,旁边是一大片竹林,风景优美秀丽,却是一个老年人养生的好地方。
孟获等三个小子目下就跟随刘表住在这里。
刘琦进了院落后,立刻就听见了郎朗的背诵声。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不知……”
背诵大学这篇内文的人,正是铁象王的儿子木鹿。
但显然,小伙子只是死记硬背,对当中的道理弄的并不很清楚,因而背诵的时候磕磕绊绊,背完几句之后就记不起来了。
刘琦站在院外,仔细瞧去,却见木鹿背不下去大概不到三秒钟,一柄戒尺就凌空而下,‘啪’的一声抽打在了他的胳膊山,生生的抽出了一道血淋子。
别说是木鹿了,便是刘琦也不由吓了一大跳。
“疼!”木鹿冲着拿戒尺的刘表大吼了一声。
“就这么一段篇章,让你背了两天了,却还背不下来!好意思喊疼?这一板子便是让你涨涨记性!”刘表怒气冲冲地吼道。
刘琦见状不由看呆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刘表。
教学中的刘表,与平日的状态完全不同,犹如一头狮子,双眸中充斥着凶狠的目光,表情冰冷严厉。
木鹿显然有些不服气:“我大爹送我来这,不是天天让你骂让你打的!”
刘表冷声道:“生子不教,犹如害子杀子也,老夫今日打骂于你,是为了让你懂得如何做人,如何为人,如何立于世,怕是你大爹对你都没这么用心……把手伸出来!”
木鹿一听要把手伸出来,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旁边的孟纣和兀突骨的脸色也极度不好看,很显然是被吓到了。
木鹿咬着嘴唇,执拗的伸了手出来。
刘表冷冷言道:“你不伸手,我便让侍卫把你吊起来打!”
这三个蛮族少年崇尚武力,若是换成别人敢这么对待他们,他们仨早就扑上去将对方抹脖子放血了。
但刘琦为刘表配备了百名精锐武勇悍士,保护他的安全……别说是这三个小玩意,就是再来三百个,只要刘表一声令下,也能将他们砍瓜切菜般的剁零碎了。
木鹿咬着嘴唇,望着刘表的眼神凶狠,但最终还是缓缓的将背在伸手的手神了出去。
刘表抬起戒尺,罩着木鹿的手,就是重重的一板拍出。
“啪”的一声脆响,便见木鹿的手掌上瞬时间肿了起来。
而木鹿看向刘表的眼光中,很显然也多了几分恨意。
刘琦见状大惊,急忙冲入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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