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琦的咄咄逼人,卢夫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虽然被刘琦唬的一时间有些走神,但很快的就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状态。
卢夫人收起了适才的那副旖旎勾人之相,转而代之的是一副正经模样,她坐直了身躯,脑海中开始飞速运转着。
然后,便见她长长的向着刘琦一作揖,道:“府君,民妇前往荆州之地,本就是要见刘荆州商议天师教归附之事,只是误被南阳郡的郡兵当成间隙,阻拦并带至此地面见府君,何谈降与不降?民妇今日之表现,难道府君还看不出来?天师教早有改换门庭之心,只是一直未遇天赐之人,今日为府君谶纬之后,民妇心中已然确定,府君方才是值得天师教所有教众一同归顺的当世英主,毋庸置疑。”
刘琦弹了弹袖子上的灰,然后站起身来,道:“夫人这改话的口风,倒是还真快。”
卢夫人道:“非民妇改了口风,实乃是一开始民妇就是这般作想的……当年府君着伊中郎入蜀之时,曾令其对民妇传话言日后天师教若有扩教之念,可往荆楚,这话民妇一直都牢记在心的,今日也是特来问府君兑现。”
不想当年让伊籍传到西蜀的一句话,卢夫人到现在都还记得,为了天师教,看来她还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丝的机会。
刘琦心中对卢夫人的心智颇感佩服。
“夫人当真愿降于我?”刘琦郑重地言道。
卢夫人额首道:“天师教全体上下,自然是愿降的。”
刘琦轻轻的府下身,问卢夫人道:“既是愿降,那夫人又为何不远千里,前往荆州去见严君?殊不知刘某此刻便是就在汉中,难道有些什么事,与刘某人商量不得?”
卢夫人的反应很快,道:“刘府君自然是能商量的,但荆州诸郡,毕竟是以刘镇南为首,万事自当禀明府君才是。”
刘琦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夫人当真是这般想的?”
卢夫人言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无需言。”
刘琦认真地道:“好,既如此,我便接受天师教的归顺,今后我助天师教传道于荆楚,也会帮助夫人和系师扬名,不过夫人和系师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卢夫人急忙道:“还请府君明言之。”
刘琦伸出了一根食指,道:“首先,我会用我的方法助天师教传教、收信徒,但同时天师教也当回馈于我,至于当如何回馈,夫人也是深明事理之人,自然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
卢夫人只是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刘琦的意思。
自古以来,为君为王者,很多人都会利用谶纬以及童谣,天命之语来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力,比如刘邦自称赤帝子,实则纯粹就是凭空捏造,胡乱扯淡,但因为古代人大部分没有受过正统教育,且神鬼迷信之说深入人心,因而越是被神话的人物,自然在民间的威望越高,也会越受到黔首齐民的畏惧和拥戴。
而天师教这种在民间有一定规模的正统教派,自然就是神鬼的代言人,他们所作出的言论,对于刘氏父子利用迷信在民间提升威望可是有着极大的作用。
这就是政权者与宗教之间的相辅相成。
刘琦协助发展天师教,而天师教则是用舆论来回馈刘琦。
卢夫人想通了个中关键之后,盈盈点头,认真道:“府君放心,该如何做,民妇自然是知晓的……天师教的所有教众,皆以府君马首是瞻。”
刘琦缓缓地将另一根中指立起,道:“另外一件事,就是……夫人你从今往后,不许接近我家严君半步!如若让我知晓,你没有我的授意,胆敢擅自去襄阳接触严君……”
刘琦缓缓地将身体向前倾,脸与卢夫人的那张成熟的俏脸离的极近,道:“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话我说到做到,绝非虚言。”
刘琦也已经代表有两年了,这些年在战场上,他逐渐的杀伐果断,更兼养出了一些常年在战场上之人才有的戾气。
刘琦现在威胁人的时候,从语气到神态,都多少沾染些血腥之气,即使是卢夫人这样的老江湖,也能感觉得出来他说这话时候是有多么的认真。
卢夫人深吸口气,郑重道:“府君此言,民妇明白了……民妇,绝不去见刘荆州,从今以后,对于荆州各郡署之人,民妇只出现在府君一人面前,全听府君一人号令。”
听了卢夫人做出了这样的保证,刘琦脸上的冰冷才终于消散。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听话,唯他之言是从的天师教美妇人才是他想要的!
而不是一个仗着有些媚功,就想把持自己,占据主动想做自己主的妖妇。
想到这里,刘琦彻底轻松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夫人身上那半遮半掩的道装,突然伸手掐住了卢夫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挑眉微笑道:“夫人为我做谶纬,却打扮成这样,莫不是有什么图谋?”
卢夫人一开始本来是想借着给刘琦谶纬的机会,用自己媚功勾搭刘琦,像是制服刘焉一样的制服他。
只是没曾想这小子虽然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能面对自己的媚功而坐怀不乱,后又连番出言威胁,一举掌握了主动权……
单凭这点,其实卢夫人还是挺欣赏刘琦的,说明这是个心智坚定之人。
说实话,眼下的卢夫人早就没有了适才勾当刘琦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兴致了。
但万万不曾想到,她已经断了勾搭刘琦的念想,刘琦却是在掌握了主动权之后,突然间一反适才的坐怀不乱,反来撩拨她,这倒是让卢夫人大感意料之外,始料不及。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刘琦握住她下巴的手,竟然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一点点的向着她下神的道袍摸索了过去……最后居然握住了前胸。
“夫人今日这身装扮,真是颇令人好奇。”
卢夫人终于回过神儿,却见她媚笑一声,身体一软,就要向着刘琦的怀中倒去。
“府君~~”卢夫人轻轻的嘤叫一声后,便见尤物奔着刘琦的怀里钻。
“打住!”
刘琦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挡住了卢夫人美韵的身体,将她横档在自己的怀抱外,笑道:“夫人,这多少有些不好吧。”
卢夫人气的直咬牙!
这个小坏种!
他到底想闹哪样?
本以为他对自己这大他二十余的妇人不敢兴趣,可适才彼却一改稳健之风出手撩她。
如今她想投怀送抱,这小畜生居然又把她挡开了!
这也就是刘琦身份尊贵,不好用强,若是换成别家的小郎君,卢夫人坐地就把他给强办了!
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是生猛的紧。
“府君,这是为何?”卢夫人一脸可怜相的望着刘琦,眼眸中秋波闪闪,似有欲拒还换之相。
刘琦笑呵呵地道:“夫人驻颜有术,媚功当世无双,实乃一等一的绝妙人物,刘琦亦是想与夫人共同欢愉,怎奈我即将受降天师教,天师教一旦来了荆楚,便是兄弟军,届时某便与张公祺犹如手足,夫人乃公祺之母,于刘琦而言,便犹如半个母亲一样……唉,我又何忍心做出这等违背纲常之事?还是不要了吧。”
卢夫人咬着嘴唇,道:“天知地知,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行了……”
“唉,不行不行,我已将夫人当做义母一般的人物,如何做的?……来人啊,送夫人回去休息。”
话音落时,便有两名荆武卒入内,请卢夫人离开。
卢夫人似乎是还想对刘琦说些什么,但碍于帐内已经进来了人,无法再言,便只能是无奈的随同两名荆武卒出去了。
卢夫人出去之后,帅帐内的刘琦脸上便露出了讥讽的表情。
“就凭你,还想套路我?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玩套路的时候,你还在给张公祺喂奶呢。”
反之,卢夫人出了帅帐,被送往她适才沐浴更衣的帐篷。
进了帐篷,卢夫人颇具怨气的坐在原地,越想越不对劲。
不多时,却见她重重的一拍桌案,道:“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戏耍于我!你等着,老娘不信还拿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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